第32章 关山万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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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亹权衡利弊接受了南宫万的建议。
昨日中午击杀冉子谧成功,这样公子亹临时授命南宫万即刻统左路军西进,并由此前到达的朝歌的卫国大司马王孙鲤率右路军北上增援中牟战场。自己统中军坐阵朝歌,以备不虞。
可是到了这里没有见到翟璜的中山军队,却遭遇了韩、魏、赵联军袭击。那么翟璜的中山战士去了那里呢?
南宫万把这个问题提出来,看着快要成为饿殍,正抡着腮帮子饕餮手抓羊肉的西门和子儒!
西门和子儒边吃边把自己如何死里逃生,如何差点被翟璜的手下煮吃了的惊险告诉了南宫万。当然,首先告诉他翟璜已经去了中牟!
西门和子儒吃了一整只羊!
南宫万的卫兵营寨,在南面的山丘北侧,西边的一个小土丘的前面是小将公叔挫督阵的魏兵营寨,东边靠路的山冈上是韩、赵比邻的两个营寨。这三大营寨都是用战车组成的。
收兵之后,赵军正在忙着组织迁移队伍休息。
南宫万率公子亹的左路军投入了三百辆战车,步卒两万多,而韩、魏不到一百辆战车不足八千步卒,赵国的开路大军在前头,已经过去了,没有遭遇到南宫万的阻击,赵献子亲率大军断后,还没有赶上来。在这里作战的仅是四五百护队的赵国步卒和骑兵。
尽管在人数上卫兵占有优势。但,一卫敌三晋,从酉时战到子时而兀自未分胜负,这在卫国历史上是空前绝后的。
就在西门、子儒在南宫万的帅帐海吃手抓羊肉的时候。
韩军帅帐的旁边的小帐篷里走出两个韩国士兵,看上去是要找个地方方便,但八月既望之夜,月亮照的整个疆场如同白昼。
靠近太行山鬼谷口以东,漳水以南,淇水以北这块春秋时原卫国狭长地带的土地后来归晋,三家分晋后,既不属赵也不属魏或韩,是三家领地的空间地带,所以谓之疆场。古之战场一般在疆场进行,所以战场也叫疆场,即两家或三四家封地的空间地带,在兵法上这种地方叫着“衢地”。
“那边。”其中一个战士指了指离帐篷约有三十米远的一个损坏了的战车,另一个左右看了看,似乎没有更好的方便去处了,于是,二人便向战车走了过去。
车上栓着一匹马,见人过来打了个喷嚏,甩了甩头。战车损坏很严重,丢了一只轮子,车体也基本毁坏了。
俩人过去背着战车,揭开甲胄,摸索了好一阵,才蹲下撒尿。
“我哥说,这是他见到的最好的宝剑!”
“我们韩国的兵器天下第一,难道我们就造不出这么把宝剑?”
俩人方便完了整理甲胄衣服,边整边聊。
“你不知道,这把宝剑很有来头,就是蒋干、镆铘也未必比得上。”
“是吗?那可真是不虚此行了,我们还来对了,是吧?”
“不是,你们不该来,除非韩国男人都死光了。”从战车底下传出一个声音道。
“妈呀,鬼!”那个说“不虚此行”的士兵一下子扑到那个个子稍高一点的士兵怀里。那个稍高一点的士兵倒也了得,噌!抽出宝剑,厉声道“谁!”

半天没有声音,结果那个拿宝剑的人又问了一遍,并壮着胆子向战车这边慢慢靠拢。
“一个快成鬼了的人。”那个声音有气无力,听上去真是快成鬼了的人。
于是,二人胆子大了起来,走了过去。
但见的月光下一个像乞丐一样,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形容憔悴的少年人,绻曲在车轮低下。
“早晨,听说逮了一个卫国奸细,看来就是他了。”
“恩,怎么扔到这里了,是不是死了?真可怜。”
“死得其所,有什么可怜的,”地上半躺着的少年费了好大劲说道,“卫国奸细虽然该死,但那是好男儿血染疆场,而贵国男人,竟然无耻的让他们的姊妹尿洒疆场,那才叫可怜!”
“你,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看到两个漂亮的韩国妹妹撒尿。”
“你,哼,吃我一剑!”说着举起了宝剑,做杀状。
但躺着的少年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瞅着她道:
“子虚上人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给人吃的。”
“哼!”说着那姑娘气地跺了跺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停了片刻,似乎也无可奈何,毕竟不能因为人家看见你撒尿,就真的让人吃一剑,但一听这把宝剑是子虚上人的剑,便来了兴致,于是就端详起她的宝剑。
“如果姑娘肯把这把剑借给我。”
“怎么样?”
“我会把今天在场的所有韩国男人都阉了!”少年人说这个话的时候的确是带着愤怒,可不是耍贫嘴,当然这个愤怒主要是源于他吃尽了韩国兵的苦头。
“你有那么大本事?”姑娘也认真起来,道,“你叫什么?”
“我叫吴起。”
吴起和西门、子儒被赵军包围了,三人被逼到悬崖,因为吴起在此呆了三年,所以对这一带地形很熟悉,他知道崖下面是很深的水潭跳下去不会摔死,当然也不会淹死,因为他们小时候在左氏邑西河练就了很高的游泳潜水的本领。所以让子儒和西门跳下去了,而自己又从树林里绕回去杀了几个赵兵,最后把赵兵甩开,但在去找楠子的路上,踩到猎人捕兽的网,被挂在树上,结果又被韩国士兵俘获了。好在韩国士兵并不知道他在前面杀过自己的盟军士兵,否则吴起就没命了。只是怀疑他是卫国奸细,对他进行拷问。
吴起说出名字,姑娘琢磨了一下,嘴里嘟囔着吴起的名字,摇了摇头道:
“没听说过,你为什么就那么恨我们韩国男人啊”
见姑娘天真的样子,吴起笑了笑道,“因为他们太让我失望了!”
“他们打仗可是很勇敢的,不许你侮辱我们韩国战士。”姑娘生气的道:
“打仗是不是勇敢,我都看见了,只是他们太没出息了。”
“怎么就没有出息了?”
“姑娘如果发发善心,搞点水来,我给姑娘唱支歌。”
说完吴起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艰难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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