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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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无尘,银河倒泻,明月皎皎,夜风如刀。
三更未到,我腰悬冷魄刀,抱着必死之心,已到了城北龙象寺外。
我的步履看来颇为迅捷,其实仍沉浸在因老者死去的悲伤之中。
午后,我依照老者的遗言,单独把他葬在土地沃肥,风光秀丽的“东方坡”
下,马飞、贾财的尸体则草草埋在远远的地方。
在香格里拉、费萨尔,或是铁相如的想象中,我一定在抓紧所有时间临阵磨枪,以期能击败对手,哪知我一直处于“身不由己”的状态中,待有了时间,却没了心情。
独尊城绝大多数人都目睹禁宫那场大火,可谁也不知大火因何而起,更没有敢深究,而我更无此心。
龙象寺,乃是一座百年古寺,可惜早已空无一人,颓败倾塌,成了老鼠、蝙蝠的乐园。
冷月之下,我发现龙象寺外干净多了,似已被人打扫过。
我早该想到,以铁相如那种身份,怎会在这肮脏不堪的地方和人比武,定会叫人先打扫一番。
寺门虚掩,阒无声息。
我咳嗽一声,大声问道:“铁王子可在里面?”
没人回答。
我苦笑了笑,暗忖:“现下离三更尚早,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喜欢早早地赴约?”
踏上石阶,“吱呀”,我信手推开了门。
就在这一刹那,我只觉得全身冰冷,血液也似一下子冻结了起来。
殿内不仅有人,而且有很多人。
可是没有一个活人!
大殿内虽然没有点灯,但我借着月色已完全可以看清地下躺着三十多具尸体,他们大多是机器国的黑甲武士,殷红的血兀自流着。
铁相如也死了,他斜倚在一根柱子上,脑袋几乎扭向了背后,那是颈骨断折之故。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头盖骨被人掀了开来,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身上也淋沾了很多很多。
机器国无敌府高手之一、“铁掌震山河”燕峻也没逃过这次劫难,他的尸体竟然倒挂在横梁上,脸上布满了惊恐骇异之色,一双手掌的“铁骨”已经没有一根是完整的。
我走在众尸之间,手足发冷,胃里翻江倒海,几乎就要呕吐出来。
可我不能走,我要查清真相。
这时,我发现墙壁、梁柱上青芒闪烁,原来是数十件说不出名堂的暗器,虽然细小,但却生满了倒刺,仅看那诡异的光泽,便知是淬满了剧毒。
我无法确定,这些暗器是属于那神秘的杀人者,还是机器国人的。
我害怕污秽,以冷魄刀拨动尸体,希望能发现一个幸存者。
身上有血的人都死了,只有殿角爬着一个黑甲武士,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迹,衣甲也颇为整齐,这是为什么呢?
“莫非他便是凶手?”
一念升起,我不禁连退数步,一不小心,鞋上竟然沾了不少鲜血。
无论我怎么看,那人都不像个活人。
我心中暗责:“我忒也胆小!那人若真是凶手,怎会躺在这里不动?难道等着别人来抓吗?”
我大步向前,用刀身拍拍他的尸身,仍是没有动静,再探试他的鼻息、心跳,果然早没了生气。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来的人多达百人,乃是香格里拉、费萨尔,等人还有数名宫女,桃花亦在其中。
另有数十名帝国精锐卫士,持戈执斧,威风凛凛,有人手中还提着灯笼,把殿内照得亮如白昼。
当先一人年约四旬,身穿裁剪合身、做工精致的长袍,面色白皙,长眉细目,一双眼睛似乎从早到晚都眯着,但却给人一种无边无际、讳莫如深的感觉,如果你盯视他的眼睛久了,便会恍恍惚惚地觉得魂魄被吸了进去,永无出头之日,他赫然是与岳战齐名的“右相”虚莫测。
虚莫测虽不会武功,可我父亲曾讲过,虚莫测乃属于那种重剑无锋、绵里藏针之人,心计、手段非常厉害,千万小觑不得。
可他如何也会到了龙象寺?
当目睹殿内的惨状,虚莫测等人无不骇然失色,香格里拉、桃花等女子更是惊呼连连。
虚莫测不敢置信地瞪着我,道:“你……你居然杀了他们?”
我叹了口气,道:“他们不是我杀的。”
费萨尔嘿嘿笑道:“岳钝你别否认了,这些人不是你杀的,还能有谁?”
我道:“我来的时候,便已经是这样的。”
香格里拉看着铁相如的尸体,心里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恐惧,道:“铁相如……
他们虽恨不得杀了岳公子,但岳公子根本就不是铁相如的对手,又怎能杀得死他们?”
费萨尔呆了呆,道:“有理。”
虚莫测强摄心神,沉声道:“岳钝,你若不是凶手,刀上、脚上为何会有血迹?而且血迹犹未凝结,显然你刚杀死他们不久,你还要狡辩吗?”
我忍着怒火,大声道:“我早说过了,他们不是我杀的!如果是我做的,我为何不承认?”
虚莫测盯着燕峻的尸体,面上果然露出怀疑之色,道:“若说你能杀死铁相如王子,我还有两分相信,但是燕峻……他武功如此之高,绝非你能杀得了的。”
他命人从壁上撬下一枚闪烁着青芒的暗器,盯视了半晌,语音也有点变了:“你们可知这是什么暗器?”
没有人能说得上来。
虚莫测紧盯着我,像是要从我的神情变化上看出真伪,道:“这种暗器叫‘青须蝇’,是‘魅影军师’方策的成名暗器。”
我从未听说过这名字,跟着说了一句:“魅影军师?他也是机器国的?”
虚莫测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道:“莫非方策也到了帝国?为什么又不见他露面?可这里又看不到他的尸体,这是为了什么?”
冷风从断垣残壁、破败的窗口吹进来,使得大殿内充满了血腥之气。
虽有灯光照着,这里仍然像个可怖的屠宰场。
几个胆小的宫女早已跑出殿外,“哇哇哇”地满地乱吐。
桃花虽没被吓跑,但抓住香格里拉衣角的手却死人般冰冷,而且不住地颤抖。
我问道:“右相,您怎么也到了这里?”
虚莫测怒哼一声,道:“你和铁相如王子约斗,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大帝,胆子当真不小!”
香格里拉、费萨尔等人都垂下了头。
我辩道:“不是我不愿说,而是……”
虚莫测叱道:“你已闯下了弥天大祸,此刻不思悔过,反而狡辩,你叫我……”
他的面色忽然变得无比的悲痛,道:“假若你因此而被处死,你叫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爹?”
我的胸窝恍如被大铁锥重重击了一下,几欲窒息,惊道:“我爹爹他……右相大人,你说我爹他……”
虚莫测眼里泪光莹然,低沉着嗓音道:“帝**队已于两个月前惨败,为了不引起恐慌,大帝才决定封锁消息,可今天我们已接到噩耗,左将岳战已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你娘玉润妍下落不明……”
“咕咚”,我仰面摔倒,晕死过去。
可我很快又被救醒。
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每个人的面色都很沉重、悲伤,香格里拉的泪珠更如断线珍珠一般往下滚。
费萨尔走上前来,道:“岳公子,请你节哀顺便,请你多加保重。”话未说完,泪水已流了下来。
我心痛如绞,泪如泉涌,只是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我爹没有死……”
虚莫测的一番话又把我拉入了残酷的现实:“现今大帝已决定把此事宣布,是以我才敢说出来。”
他顿了顿,续道:“就在不久之前,费萨尔男爵去找公主,恰巧被大帝撞见,大帝看他神情慌张,便问他来此作甚。再三追问下,费萨尔男爵方才说出你和铁相如王子决斗龙象寺之事。“大帝龙颜震怒,说铁相如是机器国的王子,是公主的夫婿,这个事实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纵使铁相如王子因此受了轻伤,亦会严重影响帝国与机器国的关系。“左将的噩耗刚刚传来,你若再死于铁相如剑下,纵是大帝自己也无法向臣民交待。因此立即令我带人阻止这场决斗,谁知……”
他扼腕长叹,道:“哪怕铁相如王子受了重伤,事情都有转圜余地,可现下连同燕峻等三十多人都死了,你叫大帝如何向机器国交待?岳钝,你平日忠厚老实,怎地如此糊涂?”
我抹了把眼泪,道:“我既未杀铁相如,他死了又怎能赖到我头上?再说他欺负公主,死了也是活……活该。”
虚莫测道:“你说你没杀铁王子等人?谁可以证明?”
我张口结舌地道:“这……我……你也说过了,我武功不如铁相如,更比不上燕峻,绝不是凶手。”
虚莫测目中射出骇人的异芒,道:“可那个神秘异常、头戴百花面罩的女子可以帮你杀人。”
我因父亲的噩耗,已变得无比悲伤,又听得虚莫测口口声声把我和铁相如之死扯上关系,不由怒火上冲,叫道:“右相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证据证明那百花女子帮我杀人了吗?你别忘了,她是我的仇人。”
虚莫测面色铁青,冷冷地道:“她若与你仇深似海,怎会把你从铁相如王子剑下救了出来?又怎不杀了你?”
对这一点我也不明白,不由哑然。
香格里拉抽噎道:“谁是凶手,自可查个水落石出,右相、岳公子,又何必作此无谓的争辩?”
虚莫测点点头,道:“我只是提醒岳公子,我所说的这些都是他不容易洗脱的,我相信岳公子既非凶手,又非帮凶,可别人是否这样想就很难说了。”
他叹了口气,道:“机器国王铁无敌对这桩事非常重视,据消息说,铁烈火已经动身赶往帝国,在这两三天内便可抵达,岳公子你若能以事实堵住他的嘴,或能证明你是无辜的。”
我道:“铁烈火是什么人?”
香格里拉对机器国的人都没有好感,道:“一听这名字,便知他不是好人!”
虚莫测道:“他是机器国王的长子,因脾性暴烈,是以未能成为王储,目下铁相如既死,他便很可能成为王储。此人若来帝国,无疑会给大帝造成极大的压力。”

他负手双手,沉吟半晌,忽然盯着我问道:“岳公子最近有否见到你的外公无目叟?”
我急道:“我外公怎么了?”
虚莫测道:“你还未回答我的话。”
我想了想,道:“我至少已有十几年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不知右相因何突然提起我的外公?”
虚莫测目注窗外的夜空,道:“近日,不知从哪里传来风声,说无目叟藏有自古至今第一奇珍异宝‘掌上宇宙’,不知岳公子可否听说?”
我的心不由猛烈一跳,实不愿说出老爷爷与马飞、贾财之事,再惹事端,摇摇头道:“没有说听。”
香格里拉、费萨尔第一次闻及“掌上宇宙”,俱感惊奇,齐声问道:“何为掌上宇宙?”
虚莫测缓缓道:“我从未见过此物,当然无从评说。无目叟身藏奇珍异宝,为何不献与帝国,使大帝能够一统全球,乃至称雄环宇?左将、岳夫人既是无目叟的女儿、女婿,想必也早已知道他身藏‘掌上宇宙’,为何又隐瞒至斯?现下大帝为此颇为不悦,很可能对铁相如王子猝死之事产生微妙的影响。”
他的言下之意已很明白,独尊大帝可能因失去“掌上宇宙”而迁怒于我,处我以极刑。
我想不通自己如何这么倒霉,先是和铁相如结怨,百花女子逼我去找我外婆玉仙儿的坟墓,然后是饱受马飞、贾财的折磨,接下来我又成为杀害铁相如等人的疑凶,铁烈火即将抵达帝国,大帝怀疑我外公私藏异宝,最令我难以接受的是父亲战死,母亲生死未卜……
虚莫测道:“岳公子,不论你是否是凶手,刻下都无法安返将军府。”
我泪流满面地道:“我要面见大帝,我要申辩!”
虚莫测道:“可以,但中途你不得逃走。”
我连连点头。
虚莫测使了个眼色,数名卫士一拥而上,解下我的冷魄刀,封闭了我的**道,推着我便朝门外走。
桃花忽然疯了一般扑到我脚下,痛哭道:“岳钝,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哪?”
我固然听得莫名其妙,其他人同样惊诧不已。
虚莫测叱道:“桃花祢想干什么?”
只见桃花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苍白俏脸,凄然道:“我已怀了岳公子的孩子,他若被处死,我还怎么活下去?”
我一听这话,错愕之下,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香格里拉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面色变得更加惨白,不敢相信地望着我和桃花。
虚莫测诸人也被桃花这惊人之语震呆了。
费萨尔喝道:“桃花祢莫非疯了,怎如此胡说八道?”
桃花轻抚着自己的肚腹,满含深情的眼睛动也不动地望着我,道:“我没有胡说八道,我和岳公子在很久之前便好上了……”
桃花有没有发疯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怒声叫道:“桃花,我几时和祢相好过,祢几时又怀了我的孩子?祢……祢为什么要这样说?”
桃花一跤坐倒,泪水扑簌簌落下,那种神情真可令铁石人都为之心碎,道:“岳钝,我连你的孩子都怀上了,你为啥还不承认?你好没良心,好没良心……”
说罢,“呜呜呜”地痛哭起来。
我咆哮道:“右相,你快带我走,我不想再听这疯子胡言乱语……”
桃花凄然一笑,道:“岳钝,你若不喜欢我,为何又要骗我?为何又要给我定情之物?”
我忍不住骂道:“放屁!我几时送定情之物给祢?”
桃花自怀里掏出一物,赫然是她从我身上抢走,说是送给公主的玉猪,只见她温柔伤感地抚摸着玉猪,流泪道:“真没想到这定情之物虽然没变,可人心已经变了。”
香格里拉曾多次见过我带着这玉猪,此刻见桃花真的拿出这玉猪,不禁身子剧颤,牙齿紧咬玉唇,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费萨尔“咦”了一声,道:“这果然是岳公子的玉猪!岳公子,桃花,你们……你们……”
他望望我,又望望桃花,再也说不下去。
我只觉得全身冷汗直冒,终于明白桃花讨要这玉猪,原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但她与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如此诬陷我?这于她又有什么好处?
我恨不得打桃花一百个耳光,可惜我**道受制,除了腿能走路,其他部位都不能动弹,现下又被众卫士死死按住,连拼命扑向桃花也不可能,只得像受伤野兽般狂吼道:“桃花,今天上午祢从我身上抢走这玉猪,说是公主要的,祢怎么……怎么……”
香格里拉玉容冰寒,道:“我几时要过这玉猪?岳钝你说话不要无中生有。”
我悲愤地叫道:“这是桃花和我说的,她说祢要我身上的任意一件东西,作为定情之物……”
香格里拉再也忍耐不住,喝道:“住口!”
桃花已完全镇定下来,喃喃道:“我明白了,岳钝,怪不得你要想尽法子接近公主,原来你喜欢上了她,现下你杀了铁相如,便可以娶公主为妻了。”
虚莫测惊疑不定,目光灼灼,在我和香格里拉的脸上扫来扫去。
香格里拉气得浑身发抖,双腿却因我的“情变”而虚软无力,栽倒下来。
众宫女急忙扶住。
桃花凄惨地道:“岳钝,你喜新厌旧,我不怪你,论相貌,论地位,论才华,我哪一样都及不上公主,可我怎地如此命苦,当初竟相信了你的谎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她飞快地从身上摸出一粒小丸,吞下肚里,说道:“我死了,你便可得偿所愿了,我……我……”
说到这里,她的面色忽然大变,紧接着鼻孔、嘴角、耳眼便泉水般涌出黑色的血来,气味刺鼻,好像臭水一般。
桃花似想把脸转过来,嘴唇蠕动似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此毙命。
大殿内又多了一具尸体。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风呼呼地刮着。
费萨尔低声道:“可怜的桃花!”
两个和桃花感情较好的宫女更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香格里拉忽然从地下跳起来,叫道:“这是桃花咎由自取,又有什么好哭的?”
可她自己的眼泪为什么又流下来呢?
虚莫测望着我的目光中已充满了鄙夷和痛恨,吩咐众卫士道:“把岳钝押走!
把这里所有的尸体都带走!”
我泥雕木塑一般被推出大殿。
我脸上的泪水刚被冷风吹干,马上又流了下来。
走了很远,忽听龙象寺内传来惊惧之极的呼喊。
身旁的虚莫测、香格里拉、费萨尔等人都不由自主吓了一跳,每人的心中都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那凶手又行凶杀人了?”
众卫士立即把香格里拉和虚莫测护在核心。
只听得寺内的卫士纷纷呼喝:“你别走!你快站住!把他拦住,不能让他走了!”
虚莫测虽手无缚鸡之力,神情仍比任何人都镇静,正待命人去察看个究竟,一名卫士飞奔过来,禀道:“右相,我们搬运尸体时,发现一个人还活着。”
我一听这话,惊喜得几乎叫出声来,只要有人活着,便可说出谁是真正的凶手。
虚莫测也是脸露喜色,道:“快把他带来!”
那卫士道:“可他……似乎已经疯了。”
“好好的人怎会发疯?”虚莫测脸色一沉,道:“就是疯子我也要瞧一瞧。”
工夫不大,那疯子便被押到了近前。
他正是那个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伤痕的机器国武士,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目光呆滞无神,瞧见虚莫测诸人,嘻嘻哈哈的傻笑不已。
费萨尔叫道:“防止这疯子是假装的,不要让他靠近公主和右相!”
对于男爵的反应,虚莫测颇为满意,他紧锁眉头,盯着那黑甲武士道:“铁相如王子是怎么死的?燕峻又是怎么死的?你都瞧见了什么?”
黑甲武士侧着脑袋,思索良久,面容忽然大变,大叫一声,疯子一般狂奔出去,嘴里却以一种怪异的腔调笑道:“嘻嘻,妙极!妙极!真他妈的爽!”
帝国卫士伸足一勾,黑甲武士竟不知闪避,当即重重地俯跌下来,没等爬起身,已被卫士点了**道。
黑甲武士惊恐地叫道:“不是我杀的!不关我的事!”
虚莫测柔声说道:“我们当然知道凶手不是你,但你一定瞧见了凶手的相貌,你不妨把他说出来。”
黑甲武士仍声嘶力竭地叫道:“嘻嘻,妙极!妙极!真他妈的爽!”
虚莫测叹了口气,道:“把这机器武士也押回去,或许御医袁鹊可以令他神志清醒。”
我听说过袁鹊的大名,他的医术出神入化,深得独尊大帝宠信。
独尊大帝活了几万年,从没有生过病,就是伤风咳嗽也没有,可他的爱妃、子女们却免不了生老病死,是以都离不开大夫,尤其是像袁鹊这样的疗病国手。
在被押解往禁宫的途中,我的心中暗暗祷告袁大夫能够妙手回春,医好黑甲武士的疯病,那样我便可洗清冤枉。
我连看都不敢看香格里拉,我知道她相信了桃花的话,如果她真的喜欢我,那么心早已碎了。
不过我不怪她,在那种情形下,换作是我,也会相信桃花怀了我的孩子。
可我长了这么大,连任何一个女子的脸都没有亲过,更不用说其他事了。
我真是冤枉,莫名其妙的冤枉,但谁又理解我呢?
袁鹊有没有治好黑甲武士的疯病我不知道,但我却被关入阴森恐怖的牢房,脖子上戴着沉重的铁枷,身上缠着铁链,手足上戴着镣铐,每过一个时辰,还有专人来封闭我的**道。
我痛哭流涕、百般哀恳地想求见大帝,可大帝就是不肯见我。
也许虚莫测或是狱卒根本就没有禀告大帝。
我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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