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三章 谪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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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哥,欧鹏还有几个小头目陪着李氏兄妹上岸,先去黄鹤楼。那黄鹤楼就在江岸边上,走不了几步就到了。黄鹤楼比岳阳楼高出许多。登楼远眺,浩浩大江,一眼望不到对岸,十分壮阔。
李悦对李雨辰道:“想我十八岁以前,一步没离开过山,这半个月不到,江南三大名楼去其二。黄鹤楼、滕王阁以一诗一文名知天下,若论及高下,‘落霞与孤鹫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晴川枥枥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州’虽同为绝代佳句,但都被‘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比下去了。你说是不是?”
李雨辰想了想道:“也有道理。”
范大哥等都不大识字,对这个也无兴趣,往窗外看了看,陪了一陪,坐在地上说他们的话。倒是李氏兄妹将墙壁上题的诗词一首一首看将过来。忽然,李雨辰攥住李悦的胳膊,指给她看。李悦不看则罢,一看就是一愣。
却是一首满江红,署名岳飞。

满江红•登黄鹤楼有感
岳飞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
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
万岁山前珠翠绕,篷壶殿里笙歌作。
到而今、铁骑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
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
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
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
李悦读着,激荡心肠,脱口道:“写得好!”
李雨辰也是心情激动,朝四下里瞅了瞅,悄声道:“这必是岳宣抚从襄阳兵归鄂州,路过此地写下的。”李悦点点头,也对李雨辰道:“必有那一日,‘一鞭直渡清河洛’,再归来,‘骑黄鹤’!”
李氏兄妹将余下的题诗看完,李悦将这“满江红”又读了一遍,默记在心里。

之后,李氏兄妹找到范大哥他们。范大哥他们都起身来,范大哥笑道:“我们都是粗人,这些诗词上不懂。吃饭却是会吃。”
大家离开黄鹤楼,往右一拐,走了不过十来步,就是那间酒楼。大家上了楼,都坐了。
李雨辰心里有事,就问:“范大哥,贵船会有大约多少船?”
“李相公,你说个数目。”

“有上千了?”
众人一齐道:“李相公,亏你还是我们杜统领的朋友,太也小看我们。这样大的大船就有四五百多。小船数不过来。”
欧鹏道:“现在还在造的又有上百。”
几杯酒落肚,范大哥等人的话多起来,自己告诉李雨辰:“我们这王船会,刚开始的,就几条破船,十来个人。后来招人入伙,才有今天的。李相公,我们王船会都是安善良民,靠出苦力,从没有人干过半夜给人一刀,夺财害命的事!要是干了,别说国家王法不容,我们杜统领也不答应。
要说我们杜统领,兄弟我们是一百二十个敬佩。这王船会是我们杜统领的大哥我们老杜统领还有他一个姓谭的朋友共同开创的。老杜统领是大头领,姓谭的是二的。后来老杜统领得急病死了。这姓谭的二号首领就做了我们大头目。老杜统领,对兄弟们好,会里有好多事情,全因为老杜统领威望在那里压着,也没怎么样。老杜统领一死,头绪就乱了。这谭头目压服不得众人。一个缘由:就是他喜欢的人,跟从他的人,他就用,他就提拔。不贴近他的,他不喜欢的,没有出头之日。大家都是王船会的人,都是兄弟,为什么要分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范大哥把桌子一拍,又一伸手道:“结果众人就不服他。他自己的人也不高兴,为什么,他自己人他也分三六九等。还有,他这个人,嫉贤妒能,容不得比他强的,结果手下的众叛亲离。
这时候我们现在这个杜统领来了。我们不知道这两个杜统领,也就是哥儿两个有什么过节,人都说,‘上阵父子兵’。老杜统领活着的时候,也不提拔兄弟,和姓谭的很好。哥哥死了,老弟才来。那谭头领看在老杜统领面上,也给了杜统领一个位子坐坐。对了,我想起来了,老杜统领死的时候,说留下一封密信,只有本家人才可以看,他家也只有杜统领了,是这样才把杜统领接来的。
杜统领来的时候,像我们走南闯北见的人多了,读没看出来杜统领有今日。他来的时候,大冷的天,只穿一条破单裤,勾着背,话也说不好。我们那时都说,老杜统领那么英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窝囊弟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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