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五章 刑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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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趁黑从客栈摸将出来。我们跟着‘一枝梅’来到刘豫府宅墙根外面,看左右无人。‘一枝梅’以素练缠腰,角上挂大铁钩,将铁钩向上抛掷,卡在墙上,攀缘腰缠上升;翻过墙头,下墙时借腰缠,翩然而落,我们不消说,紧跟着飞身过去。
当下‘一枝梅’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忽然有人喊话:‘那边是甚么人?’当下我们低伏在花木下,等着那边要是有不知死活的过来,说不得就要下手灭口了。‘一枝梅’忽然拍掌,声音好似女人行走环佩撞击的声音,那边那个家伙就说:‘原来是几个使女’,就走开了——那家伙真够命大。
我们摸到刘豫书房,外面挂着两把大铜锁。‘一枝梅’变色道,他昨晚来时,门上只有一把锁,今日全换了新锁。再摸门窗,都是关闭严密。岑哥这时候说,现在不是在这里耽误功夫的时候,拔出‘湛卢’——那‘湛卢’真是宝家伙,岑哥抽出来两寸不过,在锁上轻轻一按,***,那锁就齐齐断开,好似软豆腐做的。从表面看,一点缝隙看不出来。
开了门,我们悄没声息地跳进去。屋里漆黑一片,那‘一枝梅’记得屋里所有摆放位置,脚下鞋底是双层的,中间缝着草灰,因此行走无声。桌案旁有个狻猊盫,一按那狻猊的左眼,暗室的门就开了。那‘一枝梅’也有宝物,却是一面铜镜。这铜镜不过四寸长,照在一处,那里光亮好似白日,其它地方却是漆黑。他自己说,这是一日他在荒郊走路,忽然失脚陷入土里,露出一古冢,里面有具朱漆棺材。宝物尽被人盗去无遗,地上只有散落的骸骨。一枝梅道,这不知道是甚么朝代显赫人物之墓,不觉恻然,就与他掩蔽了。走的时候,忽然草中有一物碍脚,低身取起,乃是古铜镜一面。这铜镜只有小小三寸,面上精光闪烁,背上隐起鱼龙波浪之形。
这‘一枝梅’得了这个宝贝,真是如虎添翼,做事更方便了——平时就藏在袜中。一枝梅拿着铜镜对着四面墙照了一遍,州县志、地理图都整整齐齐码在那里,我们挣了命来就是为了这些白纸册子,和平时候谁理睬它们——也不查看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用的,都他***一骨脑打在大麻袋里,刘豫的库房被我们搬了个干干净净,空荡荡在那里,甚么都没给他留下!

我一回身,见墙上画着一株硕大梅花,墨迹尚新,除非是瞎子才看不见!必是‘一枝梅’得了手之后,想显显手段——这番手段显大了,传扬出去,天下皆知!
我们正要出去,谁知道曾哥儿的熟铜棍撞了一下戳灯,就听外面有人道:‘怎么里面有声音?’我们急忙隐身在黑处,‘一枝梅’撮口做饥鼠打斗。又有一人道,是老鼠打架,你看门窗锁都好好的,管那多干甚么!另一人道,说得是。二人走远了。这两个人也好造化。

我们身上都背着重物,只能走大门。一道门一道门往外走,眼看就要出刘豫府宅了,结果被伪齐的人发现了,一时鸣锣击鼓,夜里喊嚷起来。岑哥见情形急迫,飞起一腿,将大门平着踢飞出去。曾哥儿打头,一肩担两个大麻袋,单手将熟铜棍舞开了,在前面开路。张长安左右各一个麻袋抗在肩上,好似担了两座山在身上。张长安虽然腿短,跑起来风轮一般。岑哥让我护住‘一枝梅’,他和雨辰兄断后。
‘一枝梅’到底不是我们武林中人,取巧可以,体力活儿就玩儿不转了。伪齐兵渐渐追近了。那‘一枝梅’也不惊慌,从背着的一个锦绣包袱里摸出好些马蹄银,往四下里各撒一把。伪齐兵一见银子,都去捡。我们趁机放到几个,这时候张长安和曾哥儿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那织锦包袱光华灿烂,‘一枝梅’同我们进来的时候身上没这玩意儿,必是他在我们打包地理志的时候,从刘豫家里顺手捎带来的。不多时,伪齐兵又追将上来。‘一枝梅’从包袱里又摸出不少马蹄金,往地上一撒。伪齐兵见到金子,又都去捡。这时候,汴京城墙就在眼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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