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遇韩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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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长英再次遇到韩亭已经是三月中的事了。
日本人的侵略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东北、华北,整列整列的军车载着鬼子兵开进来,长江口岸的日本军艘也日渐增多,从日本鬼子在占领区逃出来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到处都在传讲着鬼子在中国烧杀抢略的事,民众要求抗日的呼声越来越高涨。这种情况下,国民政府在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论调下,依旧对日本人软弱妥协,妄想由联合国出面调停,打住日本人侵略的脚步,没想到英、美这些国家只要不伤及他们自身的利益,才懒得管你这等他们认为是下等国家的利益,表面上敷衍着你,心里尽打些怎么把你给瓜分了的主意。为此,国民政府里也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主战派,力主靠武力把日本人赶出去;另一派是谈判派,力主在英美等国的支持下与日本人谈判,以牺牲一定的主权和利益换取和平。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航校这个蒋介石御用空军的摇篮里,也被这两种意见所把持。学员中也分成了两派,支持主战派的学员积极宣传抗日,自发地组织起来,成立了学员抗日青年会。
长英是主战派的学员,以前他便认为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既然日本人侵犯过来了,就得不客气地把他们赶出去。自从和哥哥相见后,从哥哥的口中知道了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血腥罪行后,他更感到有切肤之痛,更坚定了要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的决心。故他毅然参加了学员抗日青年会,并成为其中一名骨干。在会中他担任的是宣传、联络的任务,就是负责搜集一些社会各界抗日的事迹,在会中向学员们宣传,并且负责会中各小组的联络工作。
“……今天,我们开会要讨论的下一步我们应开展的工作……”这天下午,抗日青年会的骨干成员和小组长又坐在了一起开会,书记李涌泉当先发言,长英负责记录会议笔记。“在开会之前,我首先要向大家宣布,我们校医院的许多医生和护士也积极主张抗日,要求加入我们的抗日青年会。我们欢迎一切有志抗日的仁人志士都来参加,经过商议,我们把校医院的人员编为一个小组,这位就是这个小组的组长韩亭,大家欢迎!”说完,他带头鼓起掌来。
哗啦啦响起一片掌声。
长英停下笔记,抬起头望去,只见一位姑娘在大家的掌声中站起身来向大家微笑着频频点头。
“韩亭,这名字挺熟。”他思量了一下。“哦,不就是小余他们经常讲起的那个人吗?就是那晚在俱乐部遇到的到个?”他暗自思忖着又向她看去。
“我们校医院的姑娘们也希望能和大家一起为抗日做点事……”韩亭的声音很甜美,微笑的脸上带有一丝娇羞。这跟那晚在俱乐部给长英的印象很不一样,那晚她给长英的印象是一个纵情于歌舞娱乐的时髦轻浮女郎,一个没有思想只知道玩乐的花瓶。而今天,她却挤身于他们这些爱国男儿中间,谈的是联合抗日这么一个严肃的话题。
“到底哪个才是她真正的一面?”长英暗自奇怪。
在掌声中韩亭坐了下来。会上,大家围绕着下一步青年会的工作展开了热烈的讨论。长英注意到韩亭一直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认真地听着大家的意见,时而在自己的小本子上作些记录,时而针对某个意见蹙眉思考。在一帮高声谈论的男子中间,她就像一朵幽然的雪莲,清灵而宁静。她身着一件白色的薄呢外套,脖子上露出一圈浅绿色毛衣领,这两种清爽的颜色更衬得她肤白如雪。她的眉细而修长,微卷的睫毛使眼睛看起来很大,不高但挺直的鼻子下面一张小巧的嘴,唇色粉红,衬得整张脸更娇艳明媚。她的五官是那么柔和,整个轮廓透出一种圆润的美,在她身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棱角分明,仿佛造物主在造就她时就特别在她身上强调了一个柔字。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与周围热烈的气氛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是,她却又是这其中的一员。这是怎样的一个矛盾体。

“一个小姑娘家的也坐在这里谈抗日?哼。”长英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又觉得好笑。继而他理了理思绪,认真地记起了笔记。
“韩亭,你还没发过言呢,你来说说你的意见。”李涌泉忽想起韩亭在会上还没发过言,便让她发言。
“我……我觉得大家讲得都很好,许多建议都很实在。”韩亭脸一红,谦虚的说。
“说说你自己的意见嘛!”李涌泉又催促她。
“我自己的意见?”韩亭想了想,“哦,那我就说一下,如果不对,请大家指正。”说完她顿了顿,目光扫了圈,不知为什么,刚才大家还沸沸扬扬的,经这目光一扫,便都静了下来,眼睛齐刷刷地盯在了她的身上。
“我觉得下一步应该加强对抗日的宣传工作。为什么学校里还有很多学员,甚至教官都还不主张和日本人打,还侥幸地想和日本人谈判来谋求和平。那是他们还没有认清日本人的残暴本性。他们也没有经历过被烧杀抢略的暴行,对他们来说还没有触及到灵魂,也没有被伤害过的切肤之痛。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去唤醒他们,去团结他们,让他们了解鬼子在中国犯下的那一笔笔血淋淋的债。我们要团结起来,联合一切力量把日本鬼子赶出去,我想,当战争临到头上的时候,不光是男儿们都要上战场,妇孺也要拿起枪来……”她的声音柔美而坚定,说话时眼睛里透出一股光芒,把她整个人笼罩在这层光芒里。
没等她说完,就响起了一片掌声。
“讲得好,韩亭。”
“讲得好!太好了!”有几个人激动地喊道。
她顿了顿,眼中充满了激动和欣喜,脸也随着这份激动而红了起来。
长英沉浸在她的声音里,他感动地看着她,在与她眼神交错的一刹那,他仿佛认识到一个全新的她,一个和以往印象全然不同的她。他看到了这时她的眼光是那么的清澈明亮,隐隐约约浮现出一线莹莹的泪光,坦然流露着她内心的情感。
今天是重阳节,每逢佳节备思亲,在这感恩的节日里作二次更新,希望为远离家中老人的人一解思念之苦,也希望做子女的都能常回家看看,哪怕是打个电话回家也好!祝重阳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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