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胜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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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我怎么得罪你了,每次都给我这种脸色?”
“你做的那些丑事,你自己知道!”
“政治就是这么肮脏,你一个小女孩懂得什么!”
“呸。是你自己脏……你要干什么,把你的臭爪子挪开!”
“别惺惺作态了。旷了两个多月,宫女都说你难以安睡,夜夜抱着枕头折腾半宿。就差让她们给你找角先生了。我积攒点雨露也不容易,你应该欢欣鼓舞,如大旱之望云霓才对。”
“你这流氓,污辱圣人言论。”
“圣人也说了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咱们合奏一曲,正合周公之礼。”
“你,你,你要死了!你这是弹琴还是锄地?”
……
声音慢慢转为旖旎柔媚。一会儿就只剩喘息呻吟了。可见,有时候要解决女人的麻烦,绝对有比讲道理更直截了当的法子。
好容易云散雨收,小公主脸颊犹自酡红,媚眼如丝,如一只温驯的小猫伏在夫婿怀里。
初平一边轻抚她的后背和发丝,一边柔声抚慰道:“有什么担心、顾虑的你可以直接跟你夫君说嘛。咱们夫妻同体,有什么是不能直接提出来的?”
志得意满的小公主闭着眼睛,一边兀自在回味适才的缠绵滋味,一边随口道:“也没什么啦。只是你们家的规矩太大了点。公公的脾气又那么坏。你可不能学他。”
“哦,你说这个啊。”初平笑道,“我家的规矩是严一点,不过都很合理啊。男主外,努力赚钱养家;女主内,让在外辛苦的丈夫在家能够舒心。每人都需要付出,也都享有应得的一分利益。并不是只对单方的约束啊。你想想,以我们的家境,你婆婆的容貌保养得是不是好了些?如果不开心,能够吗?至于那天,是父亲故意做出来吓你的。”
小公主松了口气。但随即她又跳了起来,在初平肩上用力咬了一口道:“那你跟我母后的事又怎么说?”
初平叹了口气,道:“跟我来,你自己一看便知。”
王后寝宫内。一幕极度淫秽的春宫剧正在上演。主演者便是王后白兰和太子唐帝华。
“奴婢适才的表现,殿下满意吗?”
“哈哈,真是天生**。十八般兵器一一试过,还能如此骚兴不减。”
“要不是奴婢够**,殿下父子怎会容我活到今天?”
“算你说对了。不过看来调教了几十年都没能把你教乖,你竟敢反过来帮那姓初的小子,你说,该给你个什么惩戒?”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都说丈母娘看女婿,馋涎落肚里嘛。何况是陛下亲自命奴婢勾搭他的,奴婢也是一时糊涂。就饶奴婢一次吧!”
赤身**还“全副武装”的白兰拼命磕头求饶。
窗外的唐灵儿再忍不住,回手对初平就是啪的一记耳光。
——不对。一点都没觉得痛。这一掌更象是爱抚。
初平摇摇头,从幻想中清醒。对面的白兰收回手,奇怪道:“你怎么啦?我的方案怎么样?”
初平长出了口气,说道:“还是算了。当日我就说过,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何况如此情形,唐帝华未必会上那个当。”
白兰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叹道:“可是我那傻女儿的性子我最清楚。这两个多月还算老实,保不定哪个节骨眼上就坏了大事。不可不防啊!”
初平眼中寒光一闪,道:“如果真是这样,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釜底抽薪!”
凌厉的一“刀”虚斩。
白兰现出一丝忧虑。想了半晌,缓缓点了点头。一边伸手去拿几上一个青铜酒爵。谁知手感不对,猛的提空。酒爵已被那一“刀”切成两段,底座还留在几上,酒水溢得满案都是,洇了几张诗笺,又打湿地毯,就如流了满地的血。
一等大雪稍止,勉强能够行军,北伐攻略的前哨仗就打响了。
前次的战俘里,初平允可唐大功多挑男丁。因此唐大功也得以编练了两个千人队。三家各出两千人,轮番扫荡。大小十余战后,沿途那些饿了一冬的部落被一一击败收编。
此次三家稳扎稳打。一边攻击前进,一边沿途修路,建设补给线。重要的据点都留贮军队。部队减员随时补充,前线始终维持在满编的六千人。但加上补给的、留驻的,事实上白狼国力渐渐都已往北抽调。
等前线的斥堠与红原大草原上的部落哨探相遇时,道路恰恰开始化雪。考虑到已方虽装备精良,草原上毕竟人畜众多,六千步兵对上数万骑兵,如果辎重补充不及,没有足够的箭支、长枪、重盾、铁蒺藜、鹿角拒马等装备,弄不好会被对方的马群瞬间吞没。
所以,三家军事合议的结果,是原地筑垒固守,一边屯积物资,一边督促后方加紧军工生产。只等道路干了,补给畅通,再发动决定性的大战。等夺下红原,消化所得人畜后,就可编练大量骑兵,攻夺若尔盖的最后一战,便能势如破竹。
这天斥堠来报,东方两百里处两川交汇的山间发现一座坚固城堡。不知是属于哪一方的势力。估计堡内驻扎有上万人。
这是重要情报。初平立刻与唐帝华、唐大功升帐交换了意见。最后三人决定,初平与唐大功联手前去侦察,唐大功留守中军主持大局。
这种结果非常自然。以唐帝华和初平的身份,都有独占白狼的可能。以之为依托,吃掉唐大功的小小势力不在话下。所以两人都不适合留守。而唐大功要以客吞主就困难之极。两人都能放心。
初平与唐帝华都是好手。一路又带点较量的意蕴,脚下更是飞快。经一日一夜,渡过梭磨河,沿黑水河往东搜索,斥堠所言的方位便在前方不远了。
清晨,天蒙蒙亮,山间到处是残雪冰柱,在天际微光下晶莹如梦。
唐帝华从一株大树上跳下,耸身抖落雪团冰屑,对初平道:“这么一座石堡,足证主人实力雄厚。奇怪的是,如是羌人所建,恐怕没这么好的技术。如是汉人所建,主人又会是谁呢?”
初平笑道:“这个答案,我一定在你坟前告知。”
唐帝华闻言倏退,冷笑道:“这么急便想下手?我怕你吞不下这一大锅杂烩。”
初平摇头笑道:“这个就不劳挂念了。不过为免忧心,我不妨稍做提示。乌尔泰父子早跟我同一阵线,此刻恐怕已会同禁宫留守索文控制了白狼王城。至于中军大营里,唐氏九人,只有唐大功与唐行两个人在,别的‘恰好’都有事外出。石菁、王先进、匡和都不是吃素的。再加有备而发,你以为胜算几成?”
唐帝华脸色冷峻,缓缓道:“那要看你杀不杀得了我!”
初平伸手做个“请出招”的姿势,无所谓的道:“不好说。试试看。”
唐帝华更不打话,左拳横击。
这一拳运力极是诡异,初平正面空荡荡的毫不受力,左右后三方却狂飙突起,卷起残雪碎冰暴打而至。
初平笑赞道:“好。”
轻巧的往前跨了一步,忽然就到了唐帝华侧后,如对老朋友打招呼,随手一掌拍下。
轰的一声,冰雪互撞,暴出漫天晶芒。唐帝华硬着头皮往前疾冲,从这朵雪“花”的边缘穿出。险险避过初平一掌。
——这小子不但实力比预想的要高不少,更似已看透自己劲力的奥妙!
唐帝华原知初平内力要高上自己半筹,但自恃运力有独门之秘,以自己“参天两地离合拳法”,猝然发动之下定能大收奇效。谁知对方却似早有准备,反打了自己个措手不及。
初平占了以正对逆的极佳攻击位后,一边急速追击,不让对方有缓过劲来的余地,一边还有余力笑道:“你这人太死板。所谓只可人用招不可招用人。一般人在正面攻击下当然会凝力于前,你的离字诀自外而攻便可发挥奇效。‘离’是火的卦象,外阳而内阴(作者按:比如读者都知,酒精灯外焰温度是比内焰高的。太阳外层也有一块区域温度外高内低,温差相当之大。又如战国末秦以六十万大军倾国攻楚,事实上此时本身也最虚弱。如北方赵国还有实力,给咸阳来那么一下……嘿嘿!读者揣摩之,便得离卦外阳内阴之真义)。外实而内虚,不能不考虑到对手不退反进啊!”
事实上这纯是风凉话。当日得知白狼国技艺大多来自巴郡唐家之后,初平便去与唐天、唐智长谈了几日,巧妙的套出了白狼国所传内功心法确为唐门一路,经历代增益变化而成。虽与如今的唐门差异颇多,但最根本的特性——善于效法天地威力,及借助外物攻击却是一脉相承。
既得知原则,初平便处处留心,时不时还找个借口切磋一下。虽唐帝华不会随便展示看家技艺,运力窍门却已被扮猪吃虎的初平摸清了六七成。此时说这个话,无非扰乱对方心绪。须知内焰既使温度稍低,一样是能灼手的。初平不过仗着内力较深,又是早有准备,才能收一招制敌之效。
唐帝华前冲侧避,左转右折,始终扭不成正面对敌。在初平水银泄地的攻击下险象环生。
稍一凝想如何反击,初平已从空扑至,五爪金龙带着搞怪的厉啸,撕破唐帝华左肩衣服,留下五道血痕。
初平笑道:“不要无谓抵抗了,考虑怎么留个全尸吧。白狼国上有陛下,下有王后、灵儿及本公爷,你夹在中间不伦不类的算怎么回事?”
唐帝华冷哼道:“言之过早。”
忽然弹起,砰的撞上一株松树。
初平笑道:“撞树自杀吗?会死得很难看的。”
趁对方身法的停滞,一掌发出,正中背心。唐帝华弓起身子,椎骨以一种奇异震荡消去大半掌力,但余势仍震得他口吐鲜血。
初平正要收掌,忽觉着手处生出一股粘力,一甩之下甩之不脱。随即自身四面破空之声响成一片,无数松针如离弦之箭激射而至。
初平吃了一惊。周身内力鼓荡之下,外衣忽如被吹足气的皮囊,急剧膨大,自身扭了几下,头脚都怪异的缩入皮囊之中。
连声锐响过后,皮囊被剌破无数口子,气流奔泄而出。满树松针却也在四面喷泄的强劲气流之下被消去劲力。偶有破入气阵射到身上的已无大碍。
但攻击非仅于此!
初平身前的唐帝华突然转身,一拳击在初平胸口。这家伙也知情势危殆,硬受初平一掌,对旁及自身的松针也不避不挡,为的就是这一击!

初平一攻一守之下前力已尽,后力未生,正是上艮下坤的“剥”卦转成一阳来复的“复”卦之际,自身最虚弱的刹那被对手抓住,被打得斜斜飞起。却是唐帝华还了之前颜色。
初平胸腹之间血气翻涌,这一下实在够呛。好在唐帝华所中掌力、松针也不好受。否则怕真要给他脱网逃出。
唐帝华生性猛悍,却是根本没想过借势逃脱。反在略一调息之后便要追击。谁知抬眼看去,前方已失初平身影。
正急急四下扫视。忽听空中长笑一声,初平已飞舞而下,说道:“大舅哥还是有两下的嘛。看来不现点真章是不行了。且听我这一阕歌。”
借着旋舞之势,身形变幻无方,口中吟唱道:“青阳开动,根荄以遂,膏润并爱,跂行毕逮。霆声发荣,壧处顷听。枯槁复产,乃成厥命。众庶熙熙,施及夭胎。群生啿啿,惟春之祺。”
唐帝华知道这是青阳之曲。青阳者,春也。《尔雅·释天》云:“春为青阳。”因春天阳光温和明媚,“气清而温阳”,故称“青阳”。
果然初平招中纯是阳和之劲。如春风和煦,如春雨润物。任唐帝华狷介异常,不愿受这平白施予的恩惠,却发觉溥天之下皆感戴天恩,实无自己这异类容身之处。左撑右拒,苦恼异常。
一曲既罢,方圆十丈春光融融,冰雪完全化水,地上泥泞一片。唐帝华一瞥之下,更发现已有无数嫩芽萌发,暗暗心惊。做为修习唐门心法的高手,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初平已尽得万物化生之秘,功力运用已非世间常理可测。
《青阳》既罢,初平又唱夏、秋、冬三时的《朱明》、《西颢》、《玄冥》之曲。起初初平模拟唐门以乐音感生天地威力的技巧还未圆熟,唐帝华尚可勉强抵挡。连唱三曲之后,初平已渐得心应口。吟唱与招式水乳交融。天、地、人三才合一,每一式都激起天地万有之力应和。已可发挥自身三倍的威势。
初平已唱到冬日的玄冥之曲。战场所在顷刻间遍历四季。此时湿气又开始结冰,天上居然飘起了雪。
“玄冥陵阴,蛰虫盖臧,草木零落,抵冬降霜。易乱除邪,革正异俗,兆民反本,抱素怀朴。条理信义,望礼五岳。籍敛之时,掩收嘉谷。”
秋冬是收藏之季,同样也是刑杀之季。这一曲出,唐帝华便知初平要下杀手。当下也激起全副战志。到此地步,他已知初平实力高出太多,所以目的不在抵抗,而是杀出条血路,走为上!
初平唱到“草木零落”,便如枯叶飞旋而下。轨迹飘忽难测,真如风中草叶、浪头孤舟,却带起层层气劲,将唐帝华陷于其中。四周所有草木都受感应,一时枯枝败叶漫天卷舞,一派凄凉肃杀。
唐帝华心绪也受感染,不断萌生不再抵抗就此安息,与大地万物重归一体的念头。他心知不妙,强打精神,却实在辨不清初平将从何下手。干脆闭眼,认准一个方向疾冲而出。
谁知咚的一声,居然撞到树上。开眼一看,数尺之外一株大树居然弯折过来,硬是挡到身前。
还没从惶恐中回复,初平左掌一起,螺旋掌力瞬间绕树三匝,一树枝干急速卷绕,将他缠于其中。
初平已唱“抵冬降霜”。随其歌吟震荡及舞姿搅动,唐帝华只觉身体所在就如一个深谷,四周湿气都向自己凝降。随即初平一掌拍下,寒气飒然,唐帝华遍身被裹数重冰霜,只觉身体已难以控制,越来越冷,越来越重,心中更是一片冰凉。
初平劲歌曼舞。“易乱除邪,革正异俗,兆民反本,抱素怀朴。”字字都做金石之声,震得唐帝华两耳轰响,眼前金星直冒。
忽然初平拳掌相击,火星四射,整株树立时着火。寒冰烈火夹击之下,唐帝华伤势已重,狂怒之中奋起肺中余气大吼一声:“呸!”
竭力扭动手腕,一指戳在树干之上。轰的一声,一株合抱巨木寸寸分裂。唐帝华已脱困而出。
要说起来,唐帝华自小修习“顺天逆人**”,与天地万有的感应力并不差。只可惜白狼国所得心法不全,其中妙用直等见识了唐天的“九天震雷之乐”后才自行悟通少许,且限于时势没法细细请教唐门中人,是以今日反在初平的三脚猫下吃尽苦头。垂危之际以少许所得全力发动,竟也一击破局。
肺气属金,金能克木。果然声震指击之下大树生机立断。一失生气便成死物,与初平感应截断。唐帝华一挣便轻松挣脱。当即亡命狂奔。
但已太迟。此时唐帝华伤势极重,心知逃脱的希望极渺,只是都说:生命就是不死的**。一息尚存,谁都不愿放弃。
跌跌撞撞,一口气奔出数十步。此时林中所有生物甚至无生命体都成敌手。枝缠体,叶迷眼,茎拌脚。甚至枝干随时会弯折砸下,就如助打闷棍的帮凶。有时飞身而起,想在枝上借力,树枝却会突然横移。明明看准了是枝干间的空隙,想要穿过时偏有枝条带着松针劈头抽下。
唐帝华只得放弃飞越,深一脚浅一脚在林间狂走。初平却是自如之极。在树梢飞渡。
此际他与外物的感应已越来越强。在半空中几乎已可闭目而行。呼吸歌咏之间,一切草木都摇荡相应。吸气时,身周似成一片负压区,两旁树干自行偏折,恰恰垫在脚下。呼气时又自然弹起,将他往意想的方向射出。初平适意之极,将“条理信义,望礼五岳”咏得声情并茂。瞬间便越过唐帝华,反手一掌,打得他仰天飞出。
此时十丈之内一切有灵性的东西都成初平耳目。初平不须前往验看,便知唐帝华已经无救。咏唱完“籍敛之时,掩收嘉谷”,正要畅快的收功。忽然心脏急剧的一缩,遍身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随即一个声音大笑道:“子玉,你小子够牛,也够毒啊!”
初平仓皇看去,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山下飞掠而上,恰恰接住了飞落的唐帝华尸身。一触便又丢弃。
初平大惊。更不打话,暴喝一声,便发起闪击。
来人见招拆招。两人越打越快,瞬间便已交换了数十合。忽然那人轻斥一声,便见初平踉跄后退,连连咳嗽,胸前已沾上点点嫣红。
初平叹道:“好你个孙老头,本以为我功力大进,又连悟几门妙法,已可与你一战,没想到你的进展也是一日千里。”
来人正是孙汶。他哈哈笑道:“这部分还是拜小友所赐啊。当日要非你见识不到,硬以真气灌入我体内,我也没这么快就领悟这路‘三分归元诀’的。此时我一击之中,已可化出三道全然不同的劲力,何异三个孙汶联手,你如何能敌?唉,只可惜了这个白狼太子。事实上,以你如今功力,要是不杀唐帝华,两人联手,未必不能一战。”
初平冷笑道:“你说这种废话,无非想扰乱我的心志。可惜对我没用。我打不过,未必连走不成。等会齐人手,咱们再一较高下。”
孙汶大笑道:“走?你还能去哪里?”
忽然拍手数下,一个初平绝对想不到的人慢慢从山下现出了全身。
“索文,竟会是你?”
初平的瞳孔立时收缩。他已经知道哪里可能出问题了。
索文面无表情,只行了个礼,便站过一边。
初平没跟他纠缠,只问孙汶道:“你用什么打动他,可否说说?”
孙汶笑道:“年轻人对世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知有钱人安于现状的一面,却不知人的**无穷。已得陇,复望蜀。对有钱人,一,可以用权打动。二,直接用钱,也未尝不可。谁的钱都不是用不完的。只要开价够高,谁说不行?”
初平点头道:“好,果然高明。我想以你之能,应该不止这一手吧?”
孙汶正容道:“果然有眼光。事实上,眼前这座石堡城就是我建的。而乌尔泰早就是我的人。只是一则没充分准备,二则没好的时机,才迟迟没有动手。谁知你和唐门中人一会合,恰恰将我想做的都做了。原本我一直缺精擅采矿、冶铁、铸造等技能的大匠师,如今有了唐门九子,可谓如虎添翼。你一番动作,更是助我完整拿下白狼国,外带十数万男女的陪嫁。如今除你之外,其余人等都已降服,愿助我共成大事。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愿为韩信,助我成就高帝之业?”
初平脸上却现出了一个讥笑,嘲讽道:“真是天大笑话。韩信下场人尽皆知,我再变态,也没贱到这个程度吧!”
孙汶摇了摇头,叹道:“子玉,有志气固然不错,但切记,过刚则折啊!你可以再想想,我给你三刻钟时间。”
初平一瞥神色怪异,恭立一旁的索文,心知此刻他如此恭谨,是怕一旦自己应允,便又重成自己下属。心中实是巴不得自己不答应。而一旦翻脸,恐怕他出手比谁都狠。世事就是如此,非彼即此,永远不能指望他人给你第三条道路的选择权。
可真是如此吗?初平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说道:“你以为我只有两条路好选吗?是的,只需委身给一人做奴,就可肆意凌驾于万人之上。而不选,就得死,这种交易,一万个人里,恐怕只有三个人不会做。一个是死人,一个没有机会,还有一个,恐怕就是象我这样彻头彻尾的狂妄之辈。”
忽然一纵身,从山崖上跳了下去。孙汶已知不对,疾冲过来一把抓下。却只撕下初平衣裳的一角。
通的一声,黑水河里溅起冲天水柱。索文往下极目看去,却没见到有人浮起,心中惊异,孙汶是失手还是怎的,竟会让这小子轻易逃脱。或者是知他伤重,投水等于自尽?
他不由向孙汶看去。孙汶摇了摇头,心态十分怪异。事实上,连他自己也没理清当时的思绪。没料到初平会决绝如此?还是别的什么?
孙汶意气有些萧索。想了想,咪起眼睛道:“或许,是他的话打动了我。既然这世上有傻子坚执要选第三条路,不妨就让他走走看吧。”
一挥衣袖,稍显寂寞的当先而去。索文目送他渐渐远走,却惊奇的发现,他的背影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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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就结在这里。这个只能算是练笔之作,问题多多。下面如果续写,将独立成书。感谢一直看到结尾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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