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危机意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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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落云山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期间,雨月曾经试图在释天擎和其他几位堂主的口中探寻凌云寨和孟宇寒的关系,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担心过于深入的打探回露出马脚,惹人嫌疑,所以几次尝试下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不知道自己对于孟宇寒过度的关注有没有被释天擎发觉,但是释天擎进来对她的态度反常之极,是在令人起疑。
自从踏上返回落云山的路程,释天擎的态度就显得日渐冷淡。先是借口忙碌错开了吃饭的时间,而后又是以避嫌为由不再亲近,到最后甚至连见面时必要的寒暄都省了,一连几天不见踪影,只留她一人呆呆的对这江面发愣。
颜歌也察觉到了雨月和释天擎两个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时常用担心的眼神注视雨月,像是在寻找解决之法,可是她小小年纪,人微言轻,能做的实在有限,看雨月失落的神情又怕自己安慰的话语惹得雨月伤心难过,只得在一旁静静的陪着。
本以为回到落云山之后事情会有所好转,可是天不遂人愿,或者说是释天擎不遂雨月的心愿,一直不肯路面,就连那个聒噪的乌华也不见人影。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什么事是的释天擎如此对她,雨月再也按耐不住,决定亲自去找释天擎理论清楚,正所谓要死也要死得明白,她又不是那种会死灿烂打的人,若是凌云寨的人不希望她继续留在这里,只要释天擎不开口,她是不会离开的。但若是释天擎希望她消失在落云山,那么她头也不会回一下。
她还没有把自己的决定告诉颜歌,因为她并不想让颜歌知道。想到颜歌身世可怜,艰辛的生活造就她过早明了世事性格,实在令人心生怜悯。看到颜歌早已把凌云寨看成是自己的归属,她实在不忍心再让颜歌陪同自己离开。就算是为了颜歌的幸福,她也不能再让颜歌同自己再次落如尘世那滚滚洪流之中。
定了决心,雨月只身一个人悄悄地来到释天擎的书房。但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又悄然的离开了。没有惊动书房内的任何一个人,无声息的离开。
书房内,释天擎和四大堂主都到齐了,因为雨月听见了一个像极了李妈妈的男音。玄武堂的堂主竟然和其他三位堂主共聚一堂,事情必然不简单。雨月静静地听着,脸色一时比一时暗沉,眉头皱的一刻比一刻紧实。
原来她再茶寮听到的消息是真的,龙浩然真的带兵打过来了。不过应该不能称作是打过来,只是军队正在朝向这里接近,一路上倒是最大限度降低了声势,低调前进。
这就是释天擎冷落她的原因,雨月这样想着,释天擎并没有说谎,公事忙碌也都是事实,得到这样一个结论,她的心里豁然开朗许多,但是凌云寨现在的处境又不免令她为众家兄弟担心起来。朝廷和山寨相抗衡,他们真的有办法度过这个难关么?还是释天擎能想到什么其他的办法呢?
雨月漫无目的的在山寨里闲逛,没有人阻拦她,也没有人招呼她,现在整个凌云寨恐怕除了颜歌之外,都是人心惶惶的,不仅担心家人和自己的性命,甚至连这个寨子的存留都已经是个问题了。
“嗯!”雨月闷哼一声被撞倒在地。她抬起头看了看,这才注意到同样扬翻在地的素蓝。
素蓝一时心虚,只顾回头张望却没有留意前方,结果被却从正面和漫不经心的雨月撞个正着。素蓝支起身子,怒嗔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走路不看着,若是上了我你能赔得起么?”骂归骂,素蓝也不忘抓紧时间拾掇散落在地上的碎银子和几张银票,另外包袱中的几件首饰也露了出来。

看见素蓝慌张的样子,雨月这才恢复往日的一点冷静,重新审视素蓝毫无章法的动作。这个平日里最为注重仪表的女人竟然回做出这等有失姿态的事情,是发生了什么事。当雨月再将目光移向那个有锦缎打包成的行囊后,顿时明白过来——素蓝正准备夹带私逃。
没等雨月说话,梅儿就跟着冲了过来,意见眼前的情景,顿时傻在原地,双腿颤抖的挪不开步子。
素蓝见梅儿到了身前却不过去掺扶,立刻叫嚷道:“你这奴才,没看见我还在地上么,还不快来扶我一把。”素蓝只顾着自己的家当,根本没有留意到身边已经站立的雨月。
梅儿心里什么都已经不敢再想,平素养成的习惯,身体下意识的欲向素蓝主子移动,可无意间对上雨月那警告的么光,一下子又定住了,就连气也不敢大口的喘一下。
“你个没用的东西。”素蓝自己整理好包袱,怒骂道。可起身一回头,声音和气势也立即消了下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素蓝惊讶的盯着雨月,眼神中带着恐惧。她并不是怕雨月,即使她三番两次败在雨月手中,在她眼里,雨月也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不足为惧。而今,她见到雨月心生恐惧,是因为雨月背后的那个身影,那个现在一心只为雨月着想的释天擎。若是她想要逃跑的事情被释天擎知道,那后果不堪设想,她的这条命恐怕也不够拿来做这场赌局的赌注。
“姐姐这是要去哪啊?”雨月故意加了姐姐两个字,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素蓝这般礼遇。
素蓝周身汗毛竖立,诺诺的答了句:“没,没去哪。”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雨月也没直接挑破,故意指着素蓝的包袱问道:“那这些东西是?”
素蓝一时答不出来,半晌,突然想到快打仗了,忙说道:“这不是快打仗了么,我就想着兄弟们的家眷可能需要些银子,所以才将我的私房钱拿了出来,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片心意不是。”
亏她能想得出来,雨月心底暗暗好笑,既然如此,那也不妨帮她一把。“这个就不用姐姐亲自走一趟了,这包袱还是由我来帮你交给锡姐姐吧。”雨月说着就上前拉过素蓝挂在肩上的包袱。
素蓝哪里会同意,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她也拉扯着说:“不用劳烦妹妹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雨月不放手,说:“怎么会麻烦,倒是姐姐走的这个方向并不是锡姐姐的住地,我正巧有事找他,这一趟也是顺便。”雨月停了一会,又加了一句:“我会告诉天擎你的好意的,相信天擎一定会很高兴的。”
听到这里,素蓝的手再也拉不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包袱落入雨月的手中,心里恨得要命。
雨月轻轻掂了掂包袱,倒是够沉得。转而看向傻在一边的梅儿,笑着说:“你的包袱也是吧,一起拿来吧。”
雨月不笑倒好,这一笑差点吓得梅儿哭出声来。
接过梅儿手中的包袱,雨月有添了一句话:“看着时辰已经快到晌午了,若是再站在这里认可就多了,到时候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雨月说完就拿着包袱离开了。她没有再去理会素蓝的行踪,因位不外乎就两种结果,净身离开凌云寨,或者重新回到素蓝院。不过雨月料定素蓝会离开,因为这样至少她还可以活着离开凌云寨,只不过她是否能够活着离开落云山就另当别论了。
“你放走了她?”释天擎愠怒的声音在雨月的前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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