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收留北宫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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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城不愧为晨越国边界的第一大城,繁华昌荣之极,安乐镇比之真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整齐规划的商业街区,云集于此的各国商人……我坐在城中一处酒肆的三楼望着对面的街区感叹。
早晨我送云岚一行人离开,他本打算邀我通行,可是每个有蒂纳雅商号的城市他都要去的,我却是要直奔金河城,也就不再相邀。我将韩儒的画像画给他,托他帮忙寻找,他允诺我会动用所有的蒂纳雅商人,务必帮我找到韩儒,我很是感激。
宝宝抓起盘子里的一块点心“爹爹吃哦。”
我擦掉他小嘴上的点心屑,“宝宝乖,爹爹不饿。”虽然很辛苦的赶路,宝宝却被我养胖了一些。今天是我们在瞿城的第五天,打算再逗留三天就赶往下个城市昕薇城。
街市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引起了我的注意,瞿城很繁华行乞的人极少。少年约有十三、四岁,也许该算个孩子。他步伐轻盈矫健,该是会些功夫的,此时正围着个卖包子的小贩打转。趁着小贩分神的瞬间,少年伸手抓过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小贩发觉抡起一旁的扁担向少年身上打去,少年硬生生的挨着扁担却不躲闪。
两块拇指大小的酥点精确的击上小贩的双手,一瞬扁担飞出。少年惊讶的抬头,看向坐在酒肆三楼的我。我抱起宝儿结了帐,走出酒肆。一堆看热闹的人,围着还在发威风的小贩。我皱眉,怎么哪个地方都有这么多只看热闹,不理会别人疾苦的家伙。
将一粒碎银扔给小贩,他当即笑的合不拢嘴。怕是他卖了一整屉的包子,也不会赚这么多吧。
“他虽偷了你一个包子,却不逃跑任你打,该是想让你出出心中怨气。可你却棍棍不留情,把人往死里打。卖包子还真委屈你了,去当杀手岂不更好。”我在一片错愕的目光中拉起蹲在地上的少年,少年有些不敢相信,却没放开我的手。
“他是……他不是北宫家的小公子吗……。”
“胡说什么呢,两个多月前不是就死了吗?”
“看他脏兮兮的,哪有那个富贵命。”
少年迅速用脏污的袖子挡住人们探究的目光。在我的瞪视下,人群自动分开。我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拉着少年走入了距离最近的一处医馆。好在都是皮肉伤又不深,大夫嘱咐着过几天别忘记过来换药,我点头答应。出了医馆,我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几锭碎银子交给少年。
“银票要好好收着,去个偏僻点的地方买处小房子,也就十两二十两吧。剩下的钱好好读读书,做点小生意。”少年流着泪却并没有伸手接,我无奈的摇头,将银票和银子塞入他怀里,抱着宝宝赶回了住宿的客栈。
这一夜照旧睡的不大安稳,不知怎么了,总是觉得似乎又双眼睛在窥视我。这种感觉时有时无,早在离开平安村的时候就有这样莫名的感觉。早上本想补会儿眠,却被宝宝闹醒,他非要吃昨天那家酒馆的小点心。本不想这么早就带他过去,他却突然喊起了‘娘’。紫嫣死后这一路上宝宝从来没有向我要过‘娘’,也许在他幼小的心里已经明白了,那个睡着了他怎么也叫不醒的母亲将再也不能回到他的身边。

“宝宝,别哭,爹爹这就带你去哦。”我边穿衣服,边无奈的哄着。
还未出客栈的门,就见到客栈对面台阶上睡着的正是昨天的那个少年,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被露水湿润的痕迹,该是在这里躺了一夜了。
我走过去,拍醒了少年,却听见他肚子传出的咕咕声,他尴尬的用手摸着肚子。
“怎么不买东西吃呢,还睡在外面。”他不说话,还是盯着地面。
“钱丢了吗?”我打算再拿出几张银票给他,反正我的钱若不够了,顶多再做次贼,也找找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地晦气。
“没……没丢……都在……你给的钱都在。”少年慢吞吞的说道。
“那为什么……”少年突然抬头,用他闪亮的眸子看我,他的眼睛竟是美丽的暗蓝色。
“你给我的,我舍不得花……我……舍不得的不是钱……因为那是你给我的。哥哥,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一瞬,我不得不说这少年用他的话和眼睛征服了我,我竟被他迷惑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我什么都会做,真的,我什么都会做……我可以帮你洗衣服、喂马、打扫房间……”
我笑着制止了他,“你跟着我,我也不会让你当杂役的。”叫个孩子当苦力,这种事我是万万干不出的。他这个年纪该拥有的就是学习吸纳知识和尽情的挥霍青春。
带着他又折回客栈,小二虽然不愿却也不敢阻拦,宝宝没有哭闹,他似乎很喜欢眼前的少年,做着各种古怪的鬼脸不停地想引起少年的注意。我为少年新开了一间客房,叫来一名正在店内打扫的伙计,让他准备些温水给少年洗洗澡,并嘱咐他要小心伤口,赏了他些碎银,他一溜烟地去准备了。一旁的小二儿看了眼馋,我招了招手,小二儿马上奔到我面前。我又拿出两锭银子,叫他到城里的衣铺为少年置办几套像样的衣服、鞋子,不怕贵,但一定要好,回来我自有赏钱,他也笑着离开。
“公子……楼上的小公子,怎么也不肯洗澡。”
我一愣,抱着宝宝上了楼,直奔少年的房间。
少年闷闷的坐在椅子上,伙计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怎么了?不喜欢那伙计,还是……”没等我说完,少年就摇了摇头。
“哥哥,我……我是北宫拓,死去的北宫家的小少爷。”北宫,令我想到了这几日市井之间听来的,关于北宫家的传闻。他无奈的摊了摊手接着道“我表哥是不会想知道我还活着的。”
“你相信我吗?”我起身走近少年,他很用力的点头。
“我要你做个堂堂正正的活人——北宫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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