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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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压力让马路思绪浮浮沉沉,脸上突突地冒泡,象放屁的声音。“要快,船仓内已经没有空气了。到了DD星球,也许他会好一点。”小妖将速度调至最大档,目不转睛地操控,在乱石横飞的太空中,飞船象一只跌跌撞撞的火箭,发颠似地横冲,拖着和空气磨擦出长长的尾巴,飞速地前进。
“哦,可怜的人。”小蝴蝶感性地直拍打翅膀,为马路作祈祷。这是它唯一能做的了。
啊!马路大力咆哮,剧烈的压力使他失去控制。狂躁如野兽,撕心裂肺的折磨。
“快!快!”小妖望望他被挤压变形的脸,在心中默念,嘴唇咬得乌青。她恨不得一躇而就。
“耶!有信号了!就差一光年的距离。快!”蝴蝶兴奋不矣。
一颗星体闪着红色亮点显示在平面电子图上,伴随着飞船的前行,很快它便被展现于眼前。小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脸上绽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回来了!”她轻声说。
马路的身体恢复平静,经过这番折腾,他已筋疲力尽。他无力地抬抬眼皮,一颗象男人睾丸的小星球赫然呈于他眼前。他一惊,蹦了起来,使劲揉揉眼。没看错吧?真的象男人裆头的那个玩意儿!
扑……飞船着陆。他跟着她下来,生平第一次,踩在天外的土地上!
“欢迎来到DD星球!”他们被一群人团团攒拥。象个凯旋归程的大英雄。
一群孩子蹦蹦跳到他的身上来,扯他的眼睛,嘴巴,还有脸,浑身上下乱揪。然后给他套上了一条……什么?马路仔细一看,是一堆石头。连小蝴蝶也没有逃脱,翅膀上被挂了一颗。妈的沉死了!马路还以为他们会献花呢!他斜眼一扫,地上那只蝴蝶是飞不起来了,惨兮兮地拖着**。如果它那团电子玩意儿叫**的话。
小妖高兴地在孩子们的头上搓搓,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他们喜欢你。”
“呵呵。”马路极力保持着六颗牙齿的微笑,靠!脖子上的东西勒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就是你们的欢迎仪式啊!”他咬牙切齿地说。
“是啊!”小妖笑得嘴都合不拢。久别重逢的喜悦,让她的脸比鲜花还要娇艳。
“外星上的东西也能有这么重?我可不可以把这坨玩意儿给拿下来啊?”马路的思维总是离不开这个。小妖捂着的嘴又凑过来,“你还是入乡随俗吧!他们难得有这么欢乐的时候……”小妖的眼里泛着泪光,甚为感动的样子。“等下我会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形。”她哽咽了。
机器人也会这么多情!马路无奈地再次向人们张开六颗牙齿,随那些小破孩在他的身上或抓或掐,反正他的牙齿也白净,衣服也脏。反正都是些毛孩子。
“当宇宙由大爆炸中诞生的时候,这颗小小的行星就出现了。它的体积不足地球的百分之一,只需要两个小时,就可将它走完。”小妖向他解释他们脚下的这个,嗯,男根样的东西。
“他的结构很稳定,由坚密的重金属物质构成,并不受外力影响。因此,它是非常安全的。”小妖将马路带至监测室,在精密的远程监控器和望远镜下,这颗星球外部的一根风吹草动都被呈现在电子屏幕上。
“你看这些云图,和大气层,是不是和地球类似?”嗯,马路瞥见了云层的浮动。“所以人类能在这里存活。”
哦,“所以它也存在地心引力对吗?”他望着那串被他丢去老远的石头,举一反三。
“可以这样说……”小妖断了一下。
她瓣着DD星球的模拟仪器,伸出手在上面划摸起来。马路的脸刷地绯红,好象小妖手指下摸的是他那个部位似的。
“奇怪,它正在悄悄向那个方向偏移。”小妖眉头紧皱,将屏幕放大,一颗更奇怪的天体展现于马路眼前。哇靠!马路喊了一声,因为那个天体的形状,无独有偶!它象女人的那个部位!
他瞬间就联想到,这两个天体要干上了!“万物之本象,阴阳合体!”
“什么?你是说它们要合为一体?”小妖问。
“呃……我只是胡乱猜测。”马路脸红地吱唔。

“走吧。你说的正是我担心的。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能留下这么多人不容易,一个都不能再丢下了。”小妖按下按钮,一阵急促的铃声乍起,门升起。她快速地冲出去,马路摸摸鼻子,紧紧跟在其后。
“他们都是机器人吗?”马路还有很多疑问。
“不全是。”小妖边行边答。她停下步子,因为人们全部在室外集结。“有一个不是。可是你不可能找得出来。”小妖对放尖眼亮子的马路轻视地说。
“谁说我找不出来。”马路轻哼了一声,用手指点向不远处坐在地上的一个面目憔悴的老头儿。后者正将食指从鼻孔中抽出,并用几个指头奋力地**指上**来的一团东西。然后随意地将它向远处的空中弹去。
小妖意外地看马路,“你,你怎么知道的?”竟被他一语中谶,也许只是瞎猫蒙到了死耗子。
“谁制造机器人还附带这个没用而邋塌的功能呢?”马路一脸得意。
小妖瞟了他两眼,想着是不是该重新评估他的价值。也许……她摇了摇头。蝴蝶一拖一拖地爬过来了。它直喘气,一脸紧张,“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什么大事。”小妖尽力平稳。众人都望她。
“大家听好了。我们这个星球已不安全。”她话一出四下嗡声一片。很多人带着并不认同的表情。
“刚才我观察到,我们DD星球正在向那个方向移动。而那里,有一个飞体,也在朝我们这个方向移动。”小妖向众人解释,“我推算到它们将会在一周后相撞。”众人哗然。有惊慌的,有惊叫的,有不以为然的,也有无动无衷的。绝大部分都是些孩子,却有着精密的电脑思维和智慧,他们是机器人。外面是孩子而已。
马路穿过人群,向他的同类靠过去。老人始料未及,起身向他点点头,伸出挖过鼻孔的右手想和马路交握。马路避开他的手,扯住他的耳朵,再拍拍他的脑袋。“呵呵,”他咧开牙,用他刚学会的礼仪回礼。
“咳!”老人的脸比较尴尬。“小伙子,谢谢你救了小公主。”老人由衷地说。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马路直切主题。
“唉!我是蛋民。”老人神色有些凄然。
“蛋民?”
“蛋民即放逐的贱民。”
“你从地球上被放逐在太空?”
“也不完全是这样。事实上我是被他们带到这里来的。那是公元二十世纪了。”“啊!太久远了,我想不起来了。”老人痛苦地**着后脑勺。“我一直在这里,跟他们同坚同守。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外来。我什么都不会。”老人愧疚地说。
“没有,老先生。生命本身就是个奇迹。”马路都不知道自己在鬼扯什么。从哪儿冒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死都不离开这里!”有孩子大声地叫。将马路的注意重新扯了回去,看现子小妖对族人的爱心,遭到了冷遇。孩子们情绪激动地起哄。
“我只是想保护他们!”小妖委屈的申辩。这个样子的小妖让马路很不喜欢。他不喜欢他哭的样子。作为机器人,他们的制造者不该为她设计泪泉。马路仔细看她的眼睛,是干干的,然而她的伤心是真的。
“也许,这两块天体的结合,并不是坏事。”马路脑子里联想到的是男人和女人巫山**。
“没时间了。”小妖摇头。“即便是不发生冲撞,也必须撤离这里。”
“我们都是蛋民。”她用手指划了一个圈,包括她,他,还有所有人。“全部都是!”
说罢,她低下头,默默不语。
瞎?马路指着自己。她的一个圈,也包括他。
“他们很快就会追索而来。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小妖摇头,重重地无力感。
“不是还有我在吗?你不是说,我是机器人克星?”马路挺直了腰杆。他打算要象一个男人一样去战斗。眼里充满信心。
小妖抬起眼看他。或喜,或悲,或忧,或虑。
天体外,流星跌跌落落。恒星在几十亿光年外炽热燃烧。太阳十二分的遥远,发出光和温暖。还有很多的生命,他们都有活下去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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