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马望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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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乾坤,万里无云,骄阳高挂,俯视着大地,似乎要把大地看透似的,大地极不情愿的裂出一道道缝隙来。
路中央一辆马车晃悠悠的走着,咯噔,咯噔……,响声不断。
“冯大哥,还有多远吗?”马车内传出一声似怨还怜的崔问。
赶车的把式,挽住袖口蹭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随口应道:“莹儿,就快要到了,再转过两个弯,再直走就到山口了。”
看这位赶马车的把式,长相颇为俊朗,此时却显得有些落魄。
马车前帘抬起,浅绿色的袖口恰好搭在晶莹的手镯上,一只葱莹的素手递出来一只水袋,“冯大哥,喝口水解解渴吧。”
赶车的把式接过水袋,一仰脖,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摸了一把嘴,说道:“莹儿真好,等到了那一处地方,我冯渊再也不让莹儿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被唤作莹儿的姑娘接过水袋,低声说道:“冯大哥,我把你作的那首诗念诵与你听好吗?”
冯渊十分欢喜,大声应道:“莹儿,快快念诵,我们就快要到那片乐土了。”
莹儿轻轻咳了一下,说道:“冯大哥这首诗做的真好,我这就念诵与你听:
升平盛世成往事,金戈铁马碾人间;
遍寻乐土无所觅,不知关进此院中。”
冯渊一声朗喝,驾……
马车刚刚向左转过一道弯,冯渊突然勒住马车,打开帘子,问道:“莹儿,你可听到哭啼声?
“是啊,隐隐约约听到有婴儿哭啼声从左边山坳里传来。”
“嗯,我听到也是从那边传来。”冯渊边说边把马匹牵到路边,栓到一颗树上,接着说道:“莹儿,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冯大哥,我与你一起去,可不允许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说着,莹儿从马车里下来,撇着小嘴,大大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嗔怪,娇声说道:“我一个人在这里,你不怕我被狼叼走,我呀,还担心你被狐狸精拐走呢!”
冯渊作势刮了一下莹儿的鼻梁,说道:“就你胆小,还找那么多理由,走吧!”
冯渊和莹儿循着哭啼声,来到山坳里的一片空地上,只见一个婴儿在襁褓中,正在嗷嗷大哭,婴儿的不远处,一只小蛇正向婴儿游去。
莹儿见此情景,以手掩口,禁不住道:“啊!蛇,蛇,冯大哥打蛇。”
冯渊见状,紧忙捡起石子,向小蛇投去,受到惊吓的小蛇,哧溜一声钻进山缝中,逃的无影无踪。
冯渊疾步赶上前去,抱起婴儿,只见这婴儿眼睛眨巴了两下,哭的更厉害了。
“看你笨手笨脚的,哪里会抱孩子嘛,来,给我抱吧。”莹儿走上前,接过婴儿,抱在怀里,摇一摇,哄一哄,只见这孩子静下来也不哭闹了,莹儿边逗小孩边对冯渊说道:“不知是谁家的孩子,还是个男孩呢,不知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外呢?”
“哎,可怜的孩子,怕是他的父母也不忍心吧,只怪盛世不再来,人人堪危,就算他的父母带上他,怕也难以活下来吧,若有办法谁又会弃自己的心头肉于不顾呢?”说完,冯渊一声长叹,复又正色道:“莹儿,不如我们把他收为义子如何?”
莹儿一脸娇笑,说道:“一切听冯大哥的便是了。”
“你呀!诶,莹儿,你找找,看这孩子身上有没有父母所留下信物之类的东西。”
“嗯,我看看。”莹儿低头仔细的摸索了一番,忽又呀声道:“咦,怎么会有玉佩呢?”
“噢,有玉佩怎么了,那肯定是他父母留下的信物了,莹儿,有什么不对吗?”
“你呀,说完就忘,刚才你还说什么来着?”
冯渊一排额头,说道:“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他的父母若是逃难,不可能会有玉佩啊!倒是莹儿聪明,一下就看出来了,不过不是逃难所弃,那是什么原因呢?”
“他自己不会说,他父母又不在,谁会知道呢!不管怎样,我们把他收为义子,好好把他养大就是了。”说着莹儿把那块玉佩递给冯渊,复又说道:“冯大哥,你看在这玉佩上有一个‘姜’字。”

冯渊接过玉佩,说道:“是啊,莹儿,果然有一个‘姜’字,莫不是他的父亲本姓姜?”
“要是的话,那给他起名字也姓‘姜’吧,也好让他长大知道他的祖宗是谁。冯大哥给他起个名字吧!”
“莹儿,会不会是他的父母就在附近,只是先把这个孩子暂时放在这里呢?或许一会就能回来也说不定吧!”说完,冯渊抬头向四处望了望。
“冯大哥,应该不会吧,不管什么急事,把孩子带在身边也不妨碍啊?不过,我们在这等一会也好,这山坳里也阴凉,冯大哥你也歇一歇。”
“也好,莹儿,来,我们到那块条石上坐下。”说着,冯渊挽扶着莹儿来到长条石前,冯渊折下树枝扫了一扫,复又吹了一吹,这才与莹儿一同坐下。
“冯大哥,看这孩子都睡着了。”莹儿抱着婴儿慵懒的靠在冯渊身上,说道:“闲着无事,冯大哥不如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冯渊略一沉思,说道:“这世道四处杀伐逾来逾凶,这孩子又出生在这个时代,不如名字中取一‘戎’字,世道纷乱,一个人就像漫天星辰中的一颗,显得真是微不足道,不如再加一个‘辰’字,以姜为姓,叫做姜戎辰,莹儿,你看怎么样?”
“姜戎辰,姜戎辰。”莹儿念叨了两遍,复又说道:“你呀,取个名字还一套一套的,姜戎辰,听起来蛮有大气的,就叫姜戎辰吧!小名呢,就唤作辰儿吧!冯大哥,你看辰儿睡的多香甜呀。”
……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人来,莹儿,看来辰儿的父母是不会来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以后辰儿就是我们的孩子。”
莹儿答应一声,站起身来,说道:“冯大哥,我想还是辰儿先用‘冯’姓吧,等辰儿长大**,再告诉他也不迟,你说好不好?”
“嗯,还是莹儿想的周全,就叫冯戎辰。”说着,二人已经来到马车前。
冯渊打开帘子,帮扶着莹儿坐进马车,解开缰绳,跳上马车,一声吆喝:驾……,马车继续前行。
转过一处弯,再前行不远,只见前面一条狭窄小道颤悠悠地在大山之中挤出一条山路来,几束光线照射下来,使得山路显得不是那么暗淡。
冯渊掀起马车前帘子,说道:“莹儿,你看,穿过前面这个狭窄的山道,再进去就快要到马望破了。”
莹儿探出头来,向前看去,随口问道:“冯大哥,这山路这么窄,马车怕是过不去了吧?”
“是啊,莹儿,再望前面走,这马车就过不去了,不过马儿却是行的过。”说着,冯渊把莹儿扶下车来,把马车套绳解下来,从马车底箱子里取出马鞍,转身对莹儿说道:“莹儿,一会你抱着辰儿骑在马上,把一些物事也托在马背上,马车就丢在这里吧。”
“冯大哥,你准备的可真是周到,不过看这山路很长啊?要走多久?这一路之上辰儿都哭闹好几次了,在这山路上再一颠簸,一会辰儿哭的又要凶了。”说完,莹儿低头看了看熟睡的辰儿。
冯渊把物事搭在马背上,转身对莹儿说道:“来,莹儿,我扶你上马。”
莹儿一手抱着辰儿,一手扶着马背,说道:“坐上来好怕哦。”
“莹儿,来,我抱着辰儿,你扶好坐稳当了,转过几个小弯,再进去路就好走的多了。”莹儿答应一声,冯渊接过辰儿,一手抱着辰儿,一手牵着缰绳,往山里走去。
山道好不难走,冯渊前面拽着缰绳往前拖着马儿走,马儿走着一高一低的,莹儿俯身贴在马背上,双手抓的紧紧地,一阵颠簸,辰儿更是不停的哭闹。
好不容易穿过山道,只见眼前豁然一片,冯渊指着远处炊烟升起的地方,说道:“莹儿,你看那炊烟升起的地方,那就是马望坡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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