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政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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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现在,对于四大国来说,时间决定了一切。北晋和东齐都明白,天下征战的关键,在于西蜀。”
“西蜀!”中年人不禁吃惊的叫出声来。
“不错!”老者点点头:“西蜀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是它坚壁清野,屯兵自守,即使投入上百万的军队,花上三年五载要想拿下西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则要是它,趁着天下兵戈四起,群雄力疲之时,兵出汉中,奇袭中原,那天下之事,则未可知了。对于北晋来说,西蜀是它争战天下的阻碍,但是对于东齐来说,却是它争取时间的保障。东齐向南唐称臣,一方面,打乱了北晋的战争计划,一方面,使西蜀对南唐有了防备。这样的话,保持了各国间力量的平衡,使整个局势朝着有力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只可惜,南唐君臣贪图小利,最终作茧自缚。真是……”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照这样说来,此番东齐是大大的赢家了!”中年人问道。
“事不竟然!”老者笑了笑,说:“虽然东齐阻止了北晋,南唐覆灭西蜀的计划,为自己的发展赢得了时间,但是唯一不足的是,但是若是西蜀自此闭守不出,那有朝一日,此地必会成为东齐席卷天下的绊脚石。真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东齐会觉得今天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哦!老先生认为,东齐将是这场大陆纷争最后的赢家了!”中年人问道。
“哈哈哈!”老者仰天大笑:“经后天下之势,究竟如何发展,谁也不知道,这也只是老朽的猜测而已。”
中年人追问道:“何以见得!”
老者凝神聚气道:“按说,这三个国家都有问鼎天下的可能。北晋帝木达叶雄才大略,西蜀帝刘汉勤政爱民,东齐国主林白更是英明神武,知人善用,无论他们之中谁最后成为成为大陆之主,都将是百姓之福。只是,北晋皇室纷争由来已久,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对立已经是众所周知,木达叶常年征战在外,对此无心管束,听之任之,对萧墙之祸向无准备,况木达叶年事已高,待他百年之后,北晋国事如何发展还不明了。西蜀国受地理限制,发展后劲不足,在目前这种局面下,也无力向外扩张。照此发展,二十年内,国力耗尽,大概也只能困守国土了吧!”
“如您所说,南唐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中年人的脸上多了一份急切。
老者愤愤的哼了一声,说:“南唐旧主,好权谋,好大喜功,急功近利,目光短浅,只求安享荣华,毫无进取天下之心。致使朝中群臣,文恬武嬉,世俗风气也是歌舞升平,此等温柔乡可是英雄建功立业之地。再加上现在西蜀反目,外失强援;称臣于北晋,失却民心;无异于自毁长城。”说到这,脸色上不禁显露出一丝无奈与不甘,又语道:“虽说新主天赋聪明,但毕竟太过年轻,无力左右朝中权臣;但南唐富足,要是能有些许忠义之士,挺身相助,南唐国运未必就这样衰退下去……哎!”说到最后,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诸葛丞相,处江湖之远,对南唐仍有此忠君爱国之心,实在是令在下佩服万分!”中年男人突然起身,施礼道。
“哦!”老者没想到眼前这个中年人这么容易的就说穿了自己的身份,不觉有些惊讶:“想我自退隐之后,深居简出,兄弟是从何得知的身份的!”
中年人,笑了笑:“方才丞相说,当今天下之势,扑朔迷离,若非当权之人,决不能窥视其中的端倪,而丞相不但对各国国情了如指掌,而且深之其成败的关键。所以,我猜想丞相并非平常富甲隐士。更何况,人人皆知,南唐诸葛丞相,因不满朝纲靡乱,而弃官自逐于庙堂之外以后,一直在西蜀仙隐,由此前后一对照,因此得知。无知后辈,唐突之处,还望丞相见谅!”

“哈哈哈”老者笑了笑:“兄弟当真是严重了,老朽就弃官以来,如今只是一个平常百姓,再也不是什么南唐丞相了!”
“可是丞相为国忧劳,爱民之心至今被南唐百姓所怀念!”中年南人满脸的恭敬。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老者摆摆手,看着他说:“我看,兄弟也是心怀忠义之人,不知为何飘零他乡啊!”
“在下司马奇”中年男人起身答到:“是威远将军田横的家臣。”
“田横!”老者心中一惊,有些呆帐的望着司马奇。
“是!”司马奇拱手答到。
“南唐对不起你们啊!”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当年你家主田横,官封威远大将军,尽握南唐军力,东征西讨,为南唐立下了不世奇功。可南唐旧主却为了求和自保,满足北晋的要求,逼杀田将军,才使得南唐落魄到今天这种任人宰割的地步。”
听到这些往事,司马奇也不禁有些伤心,黯淡的说:“当年,田大将军声威日重,受到南唐旧主李太的猜忌,最终落得这般下场。诰命到日,田将军义无返顾,含怨而决,手下500家臣也引刀自刎。只剩下我一个人,苟且偷生。”
“想必,包裹中的这位婴孩就是田将军的后人吧!”老者问道。
中年人脸上一慌,但随即有镇静下来:“田将军死后,南唐旧主李太,迫于民心向背,不敢加害于其家属,田少主及家眷被永判为奴。少主日夜悲愤,在生下此子后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少夫人将此子托付给我后,也自悬于梁,随夫而去。至此,只剩下我和小主人相依为命,飘流江湖。”
“现今新主即位,正当为田家平反,以定天下之心。老朽虽不当政,但在朝中还有颇有些故吏门生,此事我可以代劳,定要此子重登爵位,以表田家世代忠良。”
“丞相厚意,我代小主人心领了!”司马奇谢道:“田大将军临刑之时,告戒后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来古之伦常,切不可废。不得心怀怨恨,做出欺君不臣之事!少主去时,也再三嘱咐。所以,小人不敢有违二家主之言。如今,小主人与我皆逃奴之身,为最卑贱之人,实不敢妄登庙堂,有褥君严。还望丞相体谅。”
“也罢!田家忠义之心,天地可表!”老者缓缓的叹道,从身边拿出一本小册子,说:“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本《资政既要》是我多年以来为官从政的一些经验笔录,就权当做是我对田将军的一点敬意吧!”
司马奇诚惶诚恐的接过书册,他知道诸葛丞相向有明相之名,其治国经略使得南唐,国富百年,这样一本笔录,它的价值自然也就无可估量。
“只是”老者看了一眼襁褓中熟睡的婴孩,面有遗憾的说:“我看此子面相,命途多舛,恐非有福之人,若太过介入时世纷争,前程难料,望司马将军日后还要时常留意才好!”
“谢丞相提点,”司马奇答到:“先主早有遗训,我等也安心于阡陌以乐的农家生活,决不敢奢望闻答于诸侯。”
老者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最后意味生长的说了一句:“在此乱世之中,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做一个逍遥于山野的普通人吧!”说完,在司马奇的注目下,走出了茶馆。
“做一个普通人!”司马奇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少主,回味着诸葛丞相的那一番话,默然了。
小茶馆的门廉被西蜀阴寒的劲风吹的呼呼做响,引得司马奇向外观望,诺大的天地中,此时却被乌云所遮蔽,看不到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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