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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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面对着疾风的狼骑卫而无所作为的时候,情况出现了新的变化。
骤雨带着从太原城各地聚集起来的狼骑骤雨军赶回来了。
一到元帅府的大门口,就看见禁军尸横遍野,而疾风军的士兵又将他们挡在了大门外,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为了阻挡他们甚至不惜与他们兵戎相见。骤雨一看这个阵势,心知元帅府内肯定出现了什么变故,明白要是自己率领部队强行攻打进去的话,不仅仅会损失惨重,毕竟对方同样是北晋最精锐的狼骑卫,而且很有可能会拖延很久,使里面的情势恶化到没有办法挽回的地步。
因此,他留下了大部队依然站在元帅府的大门外与禁军对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自己则率领百来号人马,利用钩索偷偷的从外墙翻了进来,一路隐蔽的向木望南所在的内厅前进。
想想,骤雨军组建的时候其建军思想就与疾风军不同。疾风军是狼骑卫中进攻的力量,辗转千里,攻敌不备,讲究的是强大的机动性,和迅猛的打击力,要从敌人防守最薄弱的后方下手,要再敌人的增援反应过来之前结束战斗。
而骤雨军却是为了防守或者说是支援其他兵种做战。他们的任务是在远距离上尽可能的削弱敌人的力量,打击敌人的士气,消磨他们的意志。当铺天盖地的箭雨,精准的射向敌军之后,很少能有对手还能有对抗北晋军队的勇气。因此骤雨军的打击能力虽然是最强的,但是做为弓骑部队来说,最大的弱点就是近战的能力永远都是他们的弱势。就算骤雨曾经专门训练过自己部队的近战能力,以提高士兵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但是即使他们训练成果显著,彻底改变了弓手在近战时只能任人宰割的命运,但是这仅仅是针对一般的敌人而言,要是对手是以战力闻名天下的狼骑卫的话,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骤雨知道,自己的部队要和疾风军做战的话,成败的关键就是两军之间的距离。要是两军能在相隔百步之远的距离,骤雨军就能充分的发挥弓箭的威力,尽可能的削弱敌人。只要能成功的击溃敌人大量的兵力,那就算被一部分骑兵冲到近身,那么他们也可以利用自己兵力上的优势,弥补近战的缺陷。相对的,如果向来以强大的机动力和打击力闻名天下的疾风军,能够快速的穿越这百步的距离,与自己近战的话,那胜利无疑就是他们的了。
但是,现在他们却要在元帅府里做战,这里的地形同时限制了双方的发挥。狭小的地形使的疾风军在前进的时候,必须保持密集的队形,对于骤雨军的射手来讲,这样的队形和放在30米处的死靶,没有任何区别,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命中的。
同时,骤雨又不得不率领着众人在疾风军的眼皮下穿行,尽量迅速的接近木望南。这就意味着他们随时可能和疾风军的士兵突然遭遇。元帅府内的地形,并不怎么开阔,太多的建筑物完全遮挡了他们的视线,这就等于,一旦在这样的地方和骑兵相遇的话,他们反击的时间将大大缩小。如果是在相隔一百米的距离上骤雨军能够放7箭,那么在这二十来米的距离上,他们最多也就只能放2箭;再加上疾风强大的机动力,这个数字还有可能减少。
骤雨看清楚了自己面对的残酷环境和现实,心里也只能暗暗叫苦。从狼骑建军的那一天起,狼骑卫就一直都是战场上并肩杀敌,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和其它狼骑交手。一想到这里,骤雨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和难过:做为对这个国家最为忠诚的狼骑卫,有一天居然要为了这个国家未来的命运,而互相残杀,这难道就是军人的命运吗?
眼看着骤雨的部队已经要接近木望南所在的内厅了,他们心里都暗自窃喜,心想:如果能尽量避免和疾风率领的狼骑卫交手,自然是最好的事情!但是眼看着内墙的大门就在眼前,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如同奔雷般的马蹄声,不一会,疾风的骑兵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将他们围困在核心了。
骤雨一看大叫不好,心里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是自己太大意了。想想以疾风军的能力怎么会让自己在他们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如此顺利的接近这里呢?一定是他们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但是为了能一次性的将自己的部队全部解决,避免有漏网之鱼,因此才一直在暗中监视,集结兵力。疾风军的做战原则,其实就只有一句话:集中优势兵力,千里杀敌,围而歼之,一击必杀。
骤雨一看这种情景,只能在心里大叫不好,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的弓手已经完全失去了反击的能力,眼看着就要被疾风军给全灭了。骤雨来不及多想,就带着部队向内墙城门冲去。虽然所有的人都知道,在疾风军的围攻下要想安全的进入内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最后关头,所有的人都不愿意放弃最后的希望,只能拼死一博。
疾风军的机动能力还真不是吹的。转眼间就咬上了骤雨军的后卫。骤雨心知自己已经跑不掉了,正准备转身,在临死前奋力杀敌,以明军人之志。但是却突然听见,有一个声音高声叫道:“骤雨将军,疾风反叛,将二皇子围困在了内墙之内,将军可速去救援,末将在这里抵挡!!”
骤雨定睛一看,原来疾风军中的一个铁骑尉。原来,北晋的军队也曾经讲究家族门望,那些确有才华却苦于出身的平民将领却始终没有办法得到重用。就算是北晋的举武大会,在一定程度上也有表演的嫌疑。木望南虽然不能明着违抗整个朝廷的贵族势力,但是暗地里利用自己在狼骑卫里影响里,经常会把一些自己看重的优秀将领,放在狼骑军中锻炼,以备他日能够在军中担当大任。这样一来,许多誓死追随木望南的年轻将领就这样成了狼骑军中的指挥官。他们对木望南心存感激,自然也就不愿意与之为敌了。今天他们虽然不能明地里违背疾风的命令,但是现在却要为骤雨军私自放行。
骤雨来不及多想,留下几十人随铁骑尉断后,自己带着剩下的人,一头向着内墙城门冲了进去……

内厅之外,木望南和疾风对面相持。突然间听的内墙之外,传来阵阵喊杀之声,众人的心里都提到了嗓子眼。吴起在心里暗暗的祈祷道:“一定要是主公的援军啊!!”
果不其然,随着一阵冲杀的叫喊声,骤雨带着几十个部署冲了进来。
吴起一看是骤雨,兴奋的大声叫道:“疾风谋反,将军可立刻除之!!!”
话音刚落,木望南身边的侍卫都一下拥向了前面,现在在内厅之外,双方的战力相当,只要有了骤雨的支援,那么他们的胜算还是相当大的。一时间,内厅之外又发生了一场混战。
疾风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骤雨缓缓的拨出了佩剑,无奈的说道:“没想到,我们兄弟二人在战场上结下了生死同盟,今天却不得不在这里,决死一战!!!”
骤雨挽住强弓,一脸的愤怒,冷冷的问道:“为什么要背叛主公!!”
疾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你我各为其主,多说无益,来吧!!”
骤雨大叫了一声,向疾风杀了过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在木望南面前缠斗起来。
吴起站在木望南的身边,看着木望南的脸上越来越难看,虽然他极力掩盖,但是仍然掩饰不住他内心的伤心与失望。吴起自然也能明白木望南现在的感受:他一生为了北晋的强大,而把毕生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军队的建设中来,正是因为如此,北晋才有了今天这样强大的军力。他本来是想用这支部队,征伐天下,结束四海分裂的局面的,可是没想到,今天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这支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军队,在自己的面前自相残杀。好不容易才磨利的刀锋没有对准敌人,却首先对准了自己人,这也算的上是莫大讽刺了吧!
疾风和骤雨还在激烈的搏杀着,双方显然都已经拼尽了全力,这种博杀除了等到有一方倒下,否则永远也不能有结束的时候。
疾风的表情充满了冷漠,全力应敌;而骤雨的脸上却写满了愤怒,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二皇子一直忠心耿耿的疾风今天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不知道这个和自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结下生死同盟的兄弟,为什么要和自己以死相博,他心里那个恨啊!那个怨啊!那个伤心,那个失望!所有一切的情感都从他的身体上迸发出来,化做巨大的力量,向疾风猛攻过去。
两人你来无往,仍然没有分出胜负。时间拖的越久,骤雨的心里就越是焦急,他知道自己的武艺本来就比不上疾风,现在虽然勉强打了一个平手,但是再这样打下去,自己绝对不会有任何胜算!而且,疾风的部队还在内墙外,现在只是暂时将他们拖住了,一旦自己再在这里拖延时间的话,那一等他们冲破阻击,冲进来的话,那么整个局面就会遭到逆转。不但是自己,就连二皇子也不能幸免。
想到这里,骤雨的心里不禁有些慌乱了,久战不胜,实在是他们大大的不利啊!!
实力相差无几的高手过招,讲究的其实就是一个发挥问题,两人对战之时,理应屏弃所有的杂念,全力应敌。但骤雨心思这么一乱,手上的动作也就慢了下来。疾风看准了机会,趁着骤雨的一个疏忽,将手中的长箭挑开骤雨强弓的防御,剑尖直抵骤雨的咽喉。
骤雨突然一下愣住了。
疾风却没有趁势结果骤雨的性命,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投降吧,我不会让人伤害二皇子的!”
骤雨冷冷的看着他,突然爆起,拿起一根箭支,身体前倾,狠狠的向疾风的胸前插去。疾风的长剑已经抵在了骤雨的咽喉,骤雨这个时候还采取这样的做法,分明就是想要和疾风同归于尽。就在疾风的长剑即将刺破骤雨的咽喉那一刹那,疾风猛的一收手,将长剑放开了,整个身体毫无防御的暴露在骤雨的面前。可是,骤雨却完全没有想到疾风会做这样的事情,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由于巨大的惯性,停止不住,手中的箭支一下狠狠的插进了疾风的胸膛。
疾风抓住骤雨的手,大叫一声,然后轻轻的笑了,那样的笑容是知足,是解脱,是安慰,是……
骤雨大惊,连忙扶住疾风缓缓的将他放在地上,心里充满了愧疚,原来从一开始,疾风就没想过要自己的性命,可是为什么他还要和自己为敌呢?为什么呢?
周围的打斗都在一瞬间停止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疾风的身上。疾风军的其它士兵都面向木望南跪在了地上。
疾风看着木望南,一脸的愧疚,忍住巨大的疼痛,缓缓的说道:“二皇子对末将恩重如山,今天末将反叛,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吴起站出来,对疾风高声问道:“将军显然不是受了太子的委派,才到反叛主公的,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做的?”
木望南一听他这话,脸色顿时变的毫无生色。
赵木站在木望南的身后,听吴起这话,知道他另有深意:疾风率领的狼骑卫本来就是皇帝亲自掌管的军队。除了皇帝以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对他发号施令。如今既然知道疾风并非是太子派来的,那么能让疾风做这件事情的,整个北晋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再说要是没有那个人的支持的话,这些本来已经归附木望南的禁军是不会反叛他们的。这个幕后主使不用多说,也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吴起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要这样明知故问,无非是想要提醒木望南现在他所面临的局势,好让他下定决心,早做决断,奋起反击啊!!
疾风听了吴起的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抬起头有些失落的看了看木望南,然后突然间双手握住刺进自己胸膛的那支箭支,狠狠的向自己身体猛插进去。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就这样自己了结了生命!!
木望南看着疾风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心里也受到了震撼,脸上顿时有了一种伤心绝望的神色,看着疾风的尸体,两眼无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呐呐的问道:“将军宁死也不愿意告诉本王是谁在幕后主使!将军,是在害怕本王会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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