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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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大早,顾秦就亲自开车到乡下接两位老人了,舒颜跟他说有个采访要去做,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工作,她只是纯粹的不喜欢乡下那种粗俗又阴郁的地方,这也是她结婚到现在都不去看望公婆的原因。
家里算是收拾干净了,昨天她亲自到超市帮老人新买了一床被子,该有的都有了,顾秦也就可以放心了。
她郁闷地窝在沙发上,心里因为公婆的即将到来而感到小小的别扭,在顾秦面前是做得挺好看的,可实际上,要说心里没什么疙瘩那是骗人的,也许是从小就娇生惯养,她就是看不惯跟自己不在同一档次上的人。
闷闷地看着时尚杂志,电话突然就响了,看了来电显示,她无奈地苦笑起来,原来是自己的母亲。
“妈···”声音里夹着疲惫,还有习以为常的撒娇意味。
“怎么了?怎么有气无力的?”舒颜妈妈关切地问着,这女儿可是他们家的掌上明珠,半点委屈都受不得的。
舒颜郁闷地叹口气,缓缓说道:“没什么了···怎么想到打电话来啊,想我了?”
妈妈在电话那头笑得开心:“你这丫头,每次都要妈妈自己打电话给你,这两天怎么没有过来啊?工作很忙么?”
嘴角微微向上扬,她心里想着,还是妈妈关心她啊,不过想起顾秦之前的埋怨,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三天两头往家里跑啊,难道看看自己的父母也有错?
“最近是忙了点···”她闷闷地回答着。
“那要注意身体,可别累坏了,顾秦呢?你俩最近怎么样了?”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妈妈:“他接他爸妈去了···”
“接他们去哪儿啊?”妈妈倒是觉着奇怪。
舒颜无奈地撇撇嘴:“还能去哪儿?到我们家里呗,为这个我和顾秦差点就吵翻了。”
“好端端的干吗去你们那儿啊?是上来玩还是?”舒颜妈妈的语气有些担心。
“听说是老家那里要装修,暂时过来一起住···”
“那怎么行?这多不方便啊···他们不是在农村么?我说你们每天工作那么忙,哪儿还有心思来照顾他们呀?”妈妈显得很惊讶,也很不解。
舒颜叹气:“哎···我都答应了,再说,顾秦的爸妈也是我的公婆,怎么能拒之门外呢?那样顾秦不说我自私才怪呢。”
“什么自私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要自由,两个人安安静静生活才会减少口舌,多了两个老人,那他们三人一台戏,你不是吃亏了么?”舒颜妈妈的语气有些激动:“要不我找顾秦说说去,让他们到别的地方找房子去?”
“妈!千万不要!其实我想通了,从结婚到现在,我确实一点做媳妇的样子也没有,过年过节的也没上过门,这样已经很说不过去了,虽然我也不喜欢家里凭空多出两个人,但既然人家是我的公婆,我也只能接受了,您可别瞎搅和,我不想跟顾秦闹得不愉快···”舒颜连忙阻止妈妈的冲动。
电话那头的女人叹着气,不情愿地答应着:“好吧,我不搅和,但是你记住,公婆一旦给你难看或故意刁难你,马上告诉我,可别让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知道么?”
舒颜哭笑不得,开始后悔刚才把事告诉老妈了,哎···其实她知道老妈是担心她,但说到这样的份上就没必要了吧?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了,怎么感觉像是仇家要上门似的?
无奈,她好说歹说地劝解了一番老妈,总算让她老人家乖乖地答应不掺和,这才把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却满脑子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结婚那时见过顾秦的父母,感觉上倒没怎么难相处,就是一起吃饭的时候让她很不舒服,乡下人很不讲究,随随便便,甚至边吃着边打苍蝇,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晕···
其实当时跟顾秦谈恋爱的时候,她压根就没看出他是乡下来的,无论是外表或行为举止,顾秦完全就像贵族王子一样的优雅规矩,后来才知道,他七岁就跟着到城里来打工的亲戚过来读书了,寒暑假才回去,所以舒颜看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当初结婚的时候,舒颜的妈妈也跟顾秦说过,提议双方的父母都不要跟孩子住一起,怕的就是舒颜会感觉不习惯,可现在这种情况,她想多说什么也是没办法了。

胡思乱想了一通,她发困地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如果不是听到门外洪亮的说话声,她大概会连午餐都忘了吧?
感觉到门外来了人,意识到可能是顾秦他们回来了,她连忙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儿子啊,这房子得有多大啊?”
“两百平左右···”
“你们就俩人,需要住这么大屋子么?房子大了整理起来也不容易啊。”
“呵呵,其实也不会,爸、妈,把鞋子脱在这儿,那边有拖鞋···”
舒颜郁闷地听着这一家三口渐渐走近的声音,无奈地强迫自己堆上笑脸,一脸阳光和煦地迎上去。
“爸、妈,你们来了,路上辛苦了。”甜甜地面对着两个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的公婆,她把一肚子郁闷都往心里咽。
婆婆看到漂亮的媳妇,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小颜啊,好久没见咯,还是这么漂亮呢。”
公公则是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点着头。
“妈,看你说的,哪有啊···”她笑着帮老人接过行李,顺便瞟了一眼顾秦,对方正满脸笑意地望着她呢。
“小秦啊,媳妇工作忙,这么大一个家,你就要帮着收拾收拾,可不要把她累着了。”婆婆继续滔滔不绝。
顾秦无奈地笑起来:“妈,你再啰嗦我都要晕了,日子还长,你省点话改天说哦。”
婆婆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脑袋:“你这小子,尽会耍嘴皮子!”
舒颜发觉自己笑得很辛苦,嘴角都微微抽搐了,不过,再辛苦也要笑,她可不想让人说闲话。
一阵手忙脚乱,终于算是把东西都安顿好了,舒颜一直暗暗皱着眉头,因为婆婆带了一大堆所谓老家的土特产,硬是要她一样一样地品尝,真是要命!
幸好顾秦看出了她的窘迫,才帮忙把老爸老妈从她身边拉开,说是带着他们出去逛逛。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倒在沙发上烦闷地盯着天花板,心想,噩梦才刚刚开始啊,看来这几个月够她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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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本来他们是安排一起到外面吃顿好的,怎奈婆婆硬是在逛街的时候买了一大堆菜回来,硬是要亲自下厨煮一顿,没办法,他们只好由着老人去了。
舒颜帮着婆婆到厨房忙上忙下,却惊讶地发现,婆婆做菜的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而快的秘诀就是,无论是手还是东西都没有洗干净,很是邋遢···
她站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把东西多洗一次,或者自己再偷偷拿来洗?可婆婆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些有的没的,连一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一桌丰盛的晚餐就呈现在他们面前,顾秦一脸微笑,直赞老妈的手艺真是宝刀未老,舒颜假笑着站在一边,实在是啼笑皆非···
望着一桌子看似美味却卫生很有问题的菜肴,舒颜怎么也咽不下口,心里还在嘀咕着,这接下去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婆婆热情地一直帮她夹菜,也不管她的表情已经几近僵硬。
更重要的一点是,两位老人吃饭时发出的声音简直让舒颜抓狂,严重的吧唧嘴,这在有身份有家教的人面前是怎样的缺乏教养啊···舒颜顿觉冷汗直冒。
顾秦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又无奈地继续跟老妈陪着笑脸,顿时感觉身心俱疲。
······
抢在婆婆之前争着洗了碗,舒颜非但没有觉得麻烦,反而是自己松了口气,她平时都很注意日常用品的卫生问题,所以宁可自己来,也不放心交给“随随便便”的婆婆···
早早洗了澡,她借故发困提前进房休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公公婆婆洪亮的说话声即使隔着门板还是清晰地响在耳边,什么叫一个头两个大,她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顾秦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轻轻推开房门,却发现老婆用枕头捂着自己的耳朵,皱着眉头闭着眼···
无奈地转身回到客厅,他婉转地让两位老人说话小声一点,电视的音量也关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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