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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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秦一早醒来,发现舒颜早已不见了人影,老妈正坐在饭桌上皱着眉头发呆,老爸还是雷打不动地窝在沙发上双手撑着报纸,他心里有点纳闷,这老爸以前在家也就跟邻居下下棋或是聊聊天,怎么现在变成看报纸了?而且他大字也识的不多,能看得懂么?
他闷闷得坐到桌前吃早餐。
“你媳妇呢?”老妈轻声问起,语气里尽是不悦。
顾秦耸耸肩:“应该上班去了吧,能去哪儿啊。”
“不是我说她,这好好的她在赌什么气啊?”老妈终于埋怨出口了。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就是最近工作上压力大了点吧,能有什么好气的?”顾秦尽量说得云淡风轻。
老妈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继续问道:“你们一直这么处着?她一直都这么任性?你就由着她?我昨天辛辛苦苦炖了大半天的鸡汤,她说不喝就不喝,这算什么?看不起我们乡下来的?”
顾秦差点就把粥喷出来了,最怕的就是双方在这种问题上生矛盾了,于是急忙解释:“妈,你想太多了,舒颜她平时就是这样,是有点小任性,不过心地是很好的,更不会什么看不看得起人的,您别乱说···”
“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少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你是大男人一个,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尽是让老婆骑在头上!”
“妈,你少说两句,我已经够烦了···”顾秦连粥都吃不下了,满脑子的郁闷和无名火。
“我跟你说过,现在的女人厉害着呢,她肚子里有了咱们家的骨肉,一时之间好像咱们都欠了她似的,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这做婆婆的肯定得好好教训教训她!”老人可不管儿子心里烦,继续滔滔不绝不吐不快。
顾秦闷闷地坐着,顿觉疲惫不堪。
“还有,有了身孕的女人也不知道好好顾着身子,每天就这么到处跑,还老是面对着手机啊电脑的那些玩意儿,你知道么?电视上说了,这些东西都是有辐射什么的,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老人越说越来劲了。
“你别再唠叨了,孩子还要上班呢!”老爸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制止。
“你知道什么啊?你这傻瓜孩子就知道疼老婆,媳妇都骑到咱头上了你还无所谓啊?”老妈的眼神看着就要喷火了。
顾秦只好快速把粥吞下,脚底抹油赶紧出了家门,哎,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么没完没了也不是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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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舒颜都没有回家,中午的时候回了娘家帮老妈包饺子,幸好老爸又不在了,否则不定又要跟她说大道理呢。
她知道老妈叫自己来是什么事,但她现在也不想说什么了,反正最后还得她自己来做决定,于是含糊着糊弄老妈,倒也就把问题先搁一边了,至于家里的那三个人,她现在是一想起来就头昏脑胀。
傍晚回到家,发现自己的房门敞开着,开始还以为顾秦回来了呢,但瞟了瞟鞋架,不对啊,顾秦还没回来啊···
她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房间门口,发现婆婆正在她电脑桌上忙活着什么,她走了进去,轻声问:“妈,您在干吗啊?”
婆婆转过身子,显然被她吓了一跳,但马上就露出笑脸了:“呵呵,闲着没事,就收拾收拾房间了,厨房里有吃的,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我这个忙完马上就去做饭···”
舒颜放下袋子,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抹布,对着婆婆说道:“妈,以后我自己的房间自己会处理的,您就不用麻烦了,还是去歇会吧···”话虽这么说着,但她的语气却显得很是不悦,婆婆没征得她同意就随便进她的房间,这个她怎么也感觉别扭。
婆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做的差不多了,我再把桌子擦擦就完事了。”说着就要上前继续擦。
“妈,真的不用了,我要开始写稿了,一会我自己擦。”她冷冷地阻止了对方,表情显得不是很自然。
婆婆无奈地叹口气,拿着抹布就出了房间,留下她坐在电脑前,闷闷地窝着火···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暗示,反正最近就是对他们这一家子所做的事都看不惯,特别是这个婆婆,总感觉她是故意要找茬的···

听到门外传来顾秦的声音,她知道他回来了,但却一点也没有想出去打招呼,只是开始打开电脑,准备写稿。
可是找了半天,却发现自己用来存稿的U盘不见了,昨晚还放在这上面的,怎么就不见了呢?她有点着急了,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没了,那之前写的东西就要重写一遍了!
愣了愣,她突然想起来,应该是婆婆刚才收拾房间的时候搁哪儿了吧?于是跑着出了房间,开口就问:“妈!你刚才有看到我的U盘么?”
婆婆一脸蓦然,摇着头问:“什么盘?没有啊,你房间里什么盘也没有啊···”
“妈,U盘不是什么盘,是用来储存电脑资料的,小小的一个,差不多这样···”顾秦比划着,看到舒颜着急的表情,他连忙帮着解释,不过心里也在纳闷,舒颜这U盘不见了,怎么找起他妈来了?
婆婆站着愣了好一会,突然就朝露台跑去了,舒颜见状跟了过去。
只见婆婆在露台的垃圾桶里搜寻着,不一会就掏出一小堆东西,舒颜深深地吸了口气,走上前查看。
天!这一小堆婆婆所认为的垃圾里居然都是她的东西,里面有之前打印出来的稿子,也有她平时写稿时习惯用来垫手的小垫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找了大半天的U盘!
双眼喷火地盯着婆婆半天,把对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顾秦跟了过来,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怎么了?找到了么?”顾秦问。
婆婆抱歉地小声回答:“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看着桌子上乱糟糟的一堆,我就帮忙收拾了一下,还以为这些都是没用的···”
顾秦摸着额头,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妈,是你把东西倒垃圾桶里的?”
“都说了,我不知道这些小东西是什么,所以···”婆婆已经一脸难堪和愧疚了。
舒颜竭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至于那么僵硬:“妈,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就能干脆扔了呢?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的工作,是我辛苦写下来的东西!”
“小颜,真是对不起,妈真的不是故意的。”婆婆窘迫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希望他能为自己说两句。
舒颜一声不吭地捡起地上的东西,冷冷地望着婆婆和自己的老公:“对不起,也许是我尖酸刻薄,但是拜托,今后没有我的同意,请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乱动我的东西!”
转身回房的一霎那,她看到了顾秦眼中深深的无奈和疲惫,心中微微地悸动着,但却敌不过脑子里对婆婆的厌烦和火气,她整个人就要被撕成两半了,再这么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
顾秦安慰着还过意不去的老妈,心里为舒颜刚才的做法感到失望,老妈毕竟也是出于好意,帮忙她收拾房间,虽说随便就扔了她的东西确实不好,但既然已经找回来了,就完全没必要说那么严重的话,有什么气可以冲着他来啊!
闷闷不乐地进了房,只见舒颜拿着刚才从垃圾桶里找出来的东西,用纸巾不停地擦着,脸上是绝对的阴郁,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老婆这么生气的表情。
“妈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东西没事就好。”顾秦轻声安抚着,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夹心,现在变得两头粘了。
“我现在不想说话,你要是没事就出去吧,反正你的枕头被子都在书房,我很累,想安静一会!”舒颜面无表情地说道。
顾秦一脸无可奈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什么就说出来,憋在心里我看着也难受,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大家火气都这么大的,就不能冷静下来好好说话么?”
“你有完没完?有话跟你妈去说啊,我就是火气大,你不是早就看不顺眼了么?我无所谓,从现在起就分房睡,你要是喜欢这里,我就到书房去!”舒颜愤愤地说道。
顾秦一脸不可理喻地叹着气,忍无可忍地冷冷回道:“舒颜,你必须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现在就只当是一时气话,有什么气就冲我来,别动不动就扯上我妈,这样就太没意思了!”
重重的关上门,顾秦径直到浴室直接往脸上泼冷水,面对着一脸湿漉的脸,他发现,自己的脸色都变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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