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转身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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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单溪和雷恕两人一直在筛选官兵,莫姑城的守军名义上是十二万,半年守城,大概损耗了万余人,另外还有万余人重伤不能继续作战的,真正的实力大概刚刚够十万,堪称精锐的,也只有三万人左右,单溪根据雷霆的意思将兵士分为三等,上等精锐挑选出三万人,中等约四万人,余下的都是战力平平,其余的都被伤残的都被筛除补充到后勤部队去了,这样,加上雷霆一直隐藏在城外莫姑山上的三万嫡系,总兵力大约十三万人,其中精锐六万。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城外负责侦查的孙小巧派人送来一个不让人愉快的消息:苍国听说了雷霆重新带兵,慑于他的十年余威,又给攻打秦国的前线部队增兵十万,加上原来驻守的部队,也就是现在的三十万人,由苍国王子努尔阿洪统一支配,努尔阿洪是苍王的第四子,是大草原公认的第一勇士,深得苍王宠爱,甚至有人猜测会代替现在的王储胡达拜尔地,成为将来的苍王,努尔阿洪不过二十三岁,骁勇善战,一年前刚刚从苍国神山白山学艺归来,苍王在看到他之后,心满意足的说:“长生天保佑,吾得此子足矣”,可见对努尔阿洪的喜欢。
努尔阿洪深深的为自己晚下山一年而感到遗憾,如果提前一年,就己能够和雷霆相遇,那么,苍国十年连败的历史必定会改写,听到雷霆入狱的消息,曾深深的惋惜,按照秦朝皇帝心胸狭窄,妒贤嫉能的性格,可预见雷霆几乎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所以,听到雷霆归来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高兴,他无比期待的和雷霆的交锋,对于雷霆这半个月毫无动静的举动和父亲增兵十万这件事给予同样的深恶痛绝。
雷霆看完报告,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良久,他站起身,看着广场上操练的兵士,神态平静,他负者手,抬头看着空旷苍茫天空,唇边不为人知的叹了口气,“苦战呐”他无奈的想着。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那藏湄舒舒服服的睡了三天,除了睡就是吃,虽然饭菜非常难吃,但比起在大漠上风餐露宿的日子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了,直到第三天的傍晚,她才慵懒的起身,长长的伸了伸懒腰,小丫鬟忙上前服侍,她披了中衣,吩咐准备洗澡水,丫鬟听话的去了,不一会就带回一个大木桶,有两个壮实的女仆提来两桶热水倒入木桶中,兑入合适的冷水,摆好沐浴用的香胰和毛巾,就退了下去,那藏湄褪去衣服,将全身浸入热水中,舒服的呻吟了一声,这是两个月来的第二次洗澡,上一次还是在三天前从柴房搬出来之后洗的,她抬起手,看着白皙的手指被风霜侵蚀过的痕迹,叹了口气,伸手将脸上轻轻的揭下一层薄薄的皮膜,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在桶外,然后身子后仰,靠在桶边上。让水没过脖颈,热气蔼蔼中,她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安逸。
朦胧中,仿佛又回到西北,高耸的雪山围绕的丽水河畔,典雅的西凤宫,娘亲站在宫门口,正殷殷的等待,她正坐在飞奔马儿背上,看见娘亲在门口等她,开心的笑了,她快乐扬扬手中满手的鲜花,身体随着马儿的起伏飘摇,一只稳定的胳膊揽着她的腰,她回头看去,是那张俊美的脸,“哥哥”她笑着,那张脸的主人故意皱眉:“不是不许你叫我哥哥吗?”

“我喜欢叫哥哥嘛,这里又没有外人”她甜甜的说,放心的将身子倚在他的怀里。
“湄湄,我喜欢你叫我沨”他低下头,贴紧她,让她飘扬的秀发亲吻着他的脸,“好香”他呢喃着,手不由的一紧。
“哥哥”她嗔了一声“你弄疼我了”
他恍然,手松了松,脸却贴的更近,啜着她甜蜜的气息,忍不住将脸埋进她的发丝中……
越来越近,她看见娘亲的脸,娘亲也看见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娘亲的眼睛里有那么多的担忧,为什么,她总也不知道,为什么娘亲看见她和他在一起,眼睛里总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态,为什么?为什么?
娘亲的脸变得更加忧虑,慢慢的,娘亲的脸碎了,在虚空中,随风慢慢散去,她大骇,伸手去拉,手从娘亲的身体穿过,那个慈柔的母亲象流水一样从她指缝中消逝,她大骇,哭着回头问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却发现俊美的哥哥熟悉的脸却渐渐模糊,再次清晰的是一张恶魔的脸,血红的眼睛中闪着妖异的光……
“啊……”她大叫一声,醒来。
她恍惚的看着陌生的房间,身边已经冰冷的水,原来是一场梦啊……她掩住胸口,心突然痛的不能呼吸,荒芜的心底那深藏的伤痕被翻动,往事如刀,刀刀断肠,回首一片血泪,忍不住泪如泉涌,那烈火蹂躏过只余黑色废墟的西凤宫上经久不散的黑烟,,那逝去的至亲至疼的慈母温柔的梳理头发的手,那挚真爱戴的的兄长转身成魔,天呐……那一把把割向心头的刀……往事不堪回首,莫回首……莫回首……她强忍住眼泪,把头埋进冷水中,让往事淹没……
良久,她从水中直起身,将身体抹净,慢慢的穿好衣衫,擦干头发,挽起简单的男子发髻,她做的极慢,对着铜镜细心的将那一片面膜贴在脸上,仔细检查,没有任何的破绽,才对着镜子勉强的笑了笑,将心事小心的藏好,她才叫丫鬟进来收拾,并叫了晚餐,还有那么重要的事情没做,怎么可以让自己回忆呢?她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餐,漠视自己的心痛,一口一口的扒着米饭,眼泪却不知不觉的落到碗里,她抽了抽鼻子,漠视……继续吃。
丫鬟看见她的样子,不敢问,只得殷勤的盛了热汤送到她眼前,她抬眼看了一下,泪眼迷离中一片朦胧,睫毛再垂下时,汤碗中就泛起点点的涟漪,一滴一滴,像冬天的冰雨,寂静凄清。
下雪了,她推开窗,朔风挟着雪花扑进来,她打了个寒噤,院子空旷,她裹裹衣服,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身体冷下来,眼睛眯起,她打量着院墙的高度,转眼却看见铁宾站在一个角落的石凳上,抱着一把刀,缩着脑袋,正瞅着她,一脸的好奇。
她嫣然一笑:“铁大哥,我想见你家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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