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弱者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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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山王倒地了!猿山部落的人顿时丧失了斗志,连强大的王都被这四个小孩子打败了,更何况眼前还有那三个打不死的怪物呐。一向以自己强悍的**为自豪的野蛮人们头一次对自身的战斗力产生了怀疑,纷纷强忍着怒气逃离了这个啃不动的村庄。
“终于结束了,一个个都伤痕累累了。”晨雾自嘲地叹了口气。这场仗,打得的确是够惨烈的了,两个力者,晨雾和尖牙,双双受到了严重的内伤,晨雾的内脏有出血的迹象,而尖牙更是肋骨断裂了数根。两个男孩子此时连感觉连站立都觉得万分的吃力。反观女孩子们,身上基本没有伤口,除了星露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掐痕,没有任何身体上的伤痕。这让晨雾不禁思考起了力者和念动者这两个职业是否具有严重的分工不公平。
直到猿山部落的人彻底走远了之后,村子里面的人这才敢从四面八方赶回来。看着倒塌的房屋和不幸惨遭毒手的亲人,他们这才有工夫嚎啕大哭,一时间,整个村子成了哀悼的场所。有不少的村民甚至用满怀怨恨的眼睛看着战神部落的人,这让晨雾莫名其妙。自己这些人不是拯救了他们吗?为什么他们还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老妇人偷偷接近了战斗完毕的部落的战士们的身边:“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你们各位还是尽快地走吧,不要再回来了,为了我们,也为了你们自己,快走啊。”
尖牙和星露都是单细胞的人,不疑有它,转身就走。只有爱雅表情疑惑,有些的不情愿。黑镰,狂刀与刚风者都是对此见怪不怪了,也没有多说什么。惟独晨雾相当的生气:“为什么啊,婆婆,我们不是救了你们吗?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啊?这也太失礼了!”
这时候,一个哭喊着的村民尖声叫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救了我们?还不是你们和猿山部落的人在我们村子里面开战才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既然你们那么强大,为什么不到村子外面打?或者,就算被他们抓住了,对你们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为什么就不能投降呢?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总不把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利益放在眼里!”
这样的解释让晨雾觉得愤怒又可笑,这不禁让他想起了一个笑话,神将一个落水的儿童从水中救起,可孩子的母亲却咒骂神没有把孩子的帽子一同拣回来。自己与猿山部落的战斗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村子里面的人把战火引到他们身上,现在倒成了自己与他人战斗,战火波及无辜了!原本战争就是在不测中开展的,所谓选择好场地,运用完美的计策把损失减小到最少,那不过是天真的白痴军师自大的笑话。更有最重要的一点,晨雾没有讲出来,这也是所有战神部落的人共同的愤怒,那就是:我有什么义务保护敌对的你!
老妇人似乎看出了晨雾的不满,她害怕晨雾再说出什么激怒村民的话语,急切地催促着:“快走吧,什么也不要说了,算我恳求你们了。”
“婆婆。”无比的愤怒反而让晨雾的声音显得出奇的冷静,“婆婆好过分啊,你们都好过分啊。我怀着一颗赤诚之心与你们展开贸易,期望与你们能够发展出良好的友谊关系,共同促进生活的质量。而你们仅仅因为对商品的水土不服而对我们恣意指控。真是太可笑了,你们这些弱小而又贫瘠的地方还用得着我们下毒吗?你们总把他人想象得万分邪恶而又阴险恶毒,却把自己当作的无辜的小绵羊。不要太笑掉人的大牙了!为什么就不能从善意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呢?还不听我们的解释,顽劣地坚守着你们那肮脏的猥琐的妄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守护你们那根本不存在的无辜和清白的可怜样。还有,你们的村长卑鄙的把你们自己身上的战斗灾祸引到毫无关系我们身上,我们认了,我们也为你们战斗了,弄的一身的伤痛,为此我们没有怨言。可我们得到的是什么?没有鼓励,没有感谢,也没有慰问!只有驱逐!只有过河拆桥的埋怨!只有得寸进尺的索取!你们把他人的奉献当作理所应当,却把自己的牺牲看作天理不容。这样的你们和出卖你们以求自保的那个大叔又有何不同?难道你们正是被他所预言到的一样,一个个都是那自私自利卑贱的灵魂?我鄙视你们!”
发泄完满腔的怒气后,晨雾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他不愿意再多看这个让他恶心的村庄一眼。这里只有让他伤心,让他失望和难过的回忆,停留片刻都会让他感到窒息。村子里面的人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再说一句话,甚至刚才在大哭的人也停止了哭泣。至于他们是被晨雾的话语所震撼还是畏惧于黑镰和狂刀手中血淋淋的刀子就不得而知了。老妇人肩膀颤抖着,没有说任何的话,默默地走进了房子,再也没有出来。
离开了村子,一行人又默默地上路了。由于晨雾的愤怒还没有彻底消退,整个部落的旅行团一片的沉默,就连同一向活泼好动的星露也长久的没有话语。
过了好一会儿,尖牙开口了:“老大,其实我觉得那个婆婆未必就是和其他的村子里面的人一样想的。她着急地赶我们走,也许仅仅是不想我们与村子里面的人再起冲突。没办法,她也是村子里面的人嘛,何况村长还是她的儿子,按人之常情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希望有任何的伤害发生在她的领域的,毕竟,她也有她需要守护的东西啊。”

“我知道。”晨雾低声回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正是这对世俗的妥协让我心痛啊。”
“哥哥,打起精神来!”星露排了排她哥哥的肩膀,用她那一贯活力十足的声音说道,“我们才出来不到半个月,哥哥你就没精神了,那怎么行?我们可还要完成伟大的寻找树人的任务呐。哥哥你也真没用,以前在部落的大本营里面遇到再凶恶的怪兽也没看见你如此的沮丧过,每次你还不是兴高采烈地冲上去的?就算是身上受了伤,只要是能够刺到怪兽一剑,你也会乐呵呵的。怎么今天就一幅没精打采的样子了?不就是被一些没有良心的人说了几句嘛,又不痛不痒的,有什么好难过的。哥哥你还真是奇怪啊。”
晨雾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看着这个似乎从来不知道烦恼为何物的妹妹,他苦笑一声:“对你来说是不痛不痒,对我来说是不亚于念动者的精神攻击啊。”
半晌,晨雾幽幽地问他的妹妹:“对于那些村民,你是如何看待的?”
“诶。”星露鄙视地白了一眼,“你就在为这个问题烦恼啊,真是一个小孩子。那还用的着说吗。当然是对我好的人当作朋友,如果对我不好的人,就是敌人,咬死他们。”
善我者友,恶我者敌。还真是简单易懂的规则。可世界真有如此的简单吗?
晨雾继续追问道:“那你原先认为是朋友的人突然对你反目呢?你怎么办?”
星露不假思索地回答:“这还用问嘛,当然是也立刻化友为敌咯。本公主的适应能力一向是很强的,应变能力自然也没的话说,翻脸比翻书还快。”
直率到简直是草率的回答,却不缺乏真挚。自己能做到象星露一样的洒脱吗?晨雾不知道。他只是朦胧地觉得似乎自己与星露的差异的答案就在这之间。
“觉得很奇怪吗?”狂刀看出了晨雾的疑惑,“其实我倒觉得奇怪的人是你啊,晨雾。星露的行为准则倒是最符合这个世道的。原本朋友和敌人之间就没有所谓的不变的定数,如果冠以先入为主的定义,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地位,是敌是友的关系是在不断地变化中的,也不是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可以预测的,不能灵活调节自己的态度,只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晨雾反思着狂刀和星露的话,或许真的如同他们所说,自己是由于角色的转变的不顺畅,而导致的内心的受到伤害。原来,他也不是没有看见过恶劣的灵魂,在与各个盗贼团的战斗的时候,人性的丑恶绝不比现在村子里的人差多少。可是他一次也没有感到心灵的受到创伤,因为他知道,他们是敌人,穷凶极恶的敌人,作出再怎么过分的事情也是料想之中的事情。是敌人就是“非人”,是猎物,是猎杀的对象。就象猿山一样,双方互相博以性命地战斗着,做着索取对方生命的过分的事情,而双方却没有觉得这有任何的不妥,因为待敌之道正是如此。而现在不同了,一开始生意外交的红火,让他不自觉地把村里的人当作了“朋友”,而打败了猿山之后,又把自己当作了理应受到膜拜和感谢的英雄。一下子连续受到与意料之中完全相反的回报,让他卒不及防地受到了心灵的伤害。归根结底是期望越美好,现实越残酷。所有的伤害都来自于付出了善之怀抱,却得到了恶之反馈,这巨大的反差着实让人心伤。难怪呼背叛是最不能容忍的罪行,恐怕最信任的人对着你最柔软的要害轻微的一击,其造成的创伤就比敌人正面猛烈的炮火造成的损伤严重无数倍。只怪我们的心,没有任何的防备。说到底是自己做了无聊而又自大的期望啊,晨雾自嘲道。是啊,世界是广阔的,人心是多样的,任何反馈都是可能的,狭义的观念造成了定势的思维模式,结果连应变都做不到,而对自己的内心造成了损伤,看来自己还是太肤浅啊。这样的话,还不如象星露一样,不去做什么无聊的预测结果,只凭借对方直接的反应来做判断,比较的轻松。解开心结后,晨雾无比的愉悦。刚才背在他身上,名为“失落”的大山消失了。
看着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晨雾,黑镰的嘴边露出了一丝的微笑:“弟弟,你知道吗?弱者是罪!正如同那些村民一样,他们的**和心灵同样的懦弱,总是期待着外界能够肯定他们,顺应他们,理所应当地服侍他们自己无法满足的愿望,而越发变得卑贱。真正的强者不需要考虑别人的眼光,也不依赖别人的恩惠,不在乎别人的举动对自己的影响。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不推卸,不在乎,不干涉,不多情。这才是强者。被他人的怨言所打败,你的心灵还太弱小,不行啊,弟弟,修行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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