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龙川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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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6日,天刚亮。
天玉关城东二公里处的远东军第14师团361团队前沿防御阵地。
小兵张峰正在前沿观察哨高高的瞭望台上执勤,由于他被上级严厉地告知:要是敢打一点瞌睡,老子拔了你的狗皮!所以他精神极度集中了一夜。此时正有些昏昏欲睡的他在默数着时间准备等战友前来接班,突然一阵隐隐约约的隆隆声音让他马上神经紧绷,自然而然地警觉起来,眼睛死死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收索。那声响时断时续。现在已经连成一片,正渐渐地扩大,一直蔓延到太阳还没有爬起来的天边……
张峰已看见远处山梁上那一道因为朝雾而未扬得很高的尘土,遮住了绚烂的旭日。几声尖锐的战马嘶鸣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敌袭!敌袭——”他条件反射般的惊呼大叫,拉响了警钟。
正在瞭望台下巡逻的士兵一听到警报,迅速地进入了防御护栏。霎时阵地上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呜呜——”的号角集合警报,整个361团队阵地顿时像炸开了锅的爆米花。军官们边穿衣服边挥舞着长剑呐喊指挥,传令兵们被从被窝里踢出来穿着裤衩在阵地间上突下窜,正在做早餐的伙夫们已操起了锅铲……
“龙川万岁!”对面袭击的敌军发出了响彻整个天际的战斗口号。随着一阵尖啸,“杀——”龙川骑兵斜举战刀,伏身纵马,开始向361团队阵地冲杀过来。
361团队的指挥官是个矮壮结实的中年军官,他正钻出自己的营帐飞速地爬上主阵所在的一个制高点。看见一个撑旗的小兵手中的团队战旗正随着他发抖的手剧烈的摇晃,他一脚踹在那个小兵的**上:“娘的,还没打上来就怕成这样!%…×#”接着望了一眼正高速向阵地栅栏逼进的龙川骑兵大声命令道:“各营队向栅栏抵近!弓箭手分成三队、轮流射击,长枪兵一律靠前!如果有擅自离阵后退者,杀——”他的命令一下,于是身后的传令兵们高叫着指挥官的命令跑向阵地各处。
山下团队前阵,仓促组成战阵的士兵们惊慌不已。一个营队长正嘶声高喊:“长枪兵向前十步,在拒马后面列阵!第一排蹲下,枪托扎地……”“弓箭手一律集结在栅栏后面,分三队波次射击。瞄准他们像魔鬼一样可恶的脸,给我狠狠地射!”……
这个营队长布置好一切,又忙着指挥那些刚从被窝里直接跑向战阵的士兵们。他一边指挥调度,一边紧盯着不断高速奔来的龙川骑兵,手下的一个参谋正目测预先标定好的距离向营队长报告:“五百米、四百米……一百五十米,已到弓箭射程!”营队长已学着他们团队长的样子一脚踢向身边的传令兵,大骂:“你抖什么抖?妈的,快传令。弓箭射击!”随着传令兵们的大喊“弓箭射击!弓箭射击——”各阵地的指挥官们一声令下,“嗖、嗖——”一**箭雨迎着朝霞冲向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又向远处的龙川骑兵头上落下。“砰——砰砰——”顿时有不少的龙川骑兵落地,传出的一阵阵马的惊嘶盖过了骑兵们落地的闷哼。
那个营队长面对近在咫尺的敌人骑兵,他这才开始有点惊慌起来,但肩负军人使命的他仍在长枪阵中大喊:“金陵的勇士们——拿稳你们手中的长枪,将矛头对准那群魔鬼的胸膛,狠狠地刺!不要有半点的犹豫,不要去同情他们。他们是魔鬼,吃人的魔鬼!”他在命令,他在给士兵们鼓舞士气,也在给自己壮胆。
毕竟361团队才二千五百人,只配备了四百名弓箭手,面对龙川兵团由数个师团所属组成的一万骑兵来说,其杀伤力实在是太有限了。在龙川一方看来,稀稀落落的箭矢极像一个三岁的小孩用木棍去敲打着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密集的马蹄声伴着“啊、啊”的尖啸,在后阵骑兵弓箭的掩护下,龙川骑兵凶狠地撞在拒马上,顿时前排倒下许多的战马和士兵。但是为了保持队形的完整和冲击力,后排的骑兵一跃而起,飞过拒马,又硬生生地扎在无数的长枪尖上,强大的惯性将人和马同时刺穿。“噗、噗——”后排的骑兵放出一阵箭雨,将长枪兵们射得慌忙地躲在拿着盾牌的近战步兵后面,趁这空隙,接踵而来的骑兵前仆后继,“唰——”马刀像割麦秆一样放倒还来不及从其他骑兵身上拔出枪头的金陵长枪兵们。
无数的金属碰撞声,又有无数的呐喊、惨叫以及战马的嘶鸣,带着一片片的血雾,将阵前的栅栏和拒马工事染得比朝霞还猩红。双方接触几分钟的时间,龙川骑兵就冲破了栅栏和金陵长枪兵的防线。长枪兵后面待命的近战步兵不用指挥官下令,就怪叫着一拥而上,在破烂的栅栏与龙川骑兵混战起来。
“骑兵营队——”361团队的矮壮指挥官一跨战马,对身后的几百名骑兵呐喊:“挺起你们的骑枪,**你们的战马。不要忘记,我们是金陵最剽悍的骑兵!鼓起你们的勇气,把那群狗——”“碰!”一支锋利的箭矢把他喉咙中的下一个声音中断。正当骑兵营队官兵们惊骇间,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天啊!看——那些龙川步兵!”众人寻声,更加惊骇地望向龙川骑兵队后面不远处的龙川步兵大阵,漫天的旗帜蜂拥着似乎将天都改变成无尽的漆黑,长长的战阵中那些龙川步兵们正高叫着紧随骑兵之后开始跑步冲杀!早就抵御不支的361团队官兵此时时期早已降到最低线,忽然一阵惊恐声响起:“快跑呀!我们会没命的……”很多金陵士兵停下正在激烈的厮杀回头张望,直到龙川军一刀砍断他们的头颅。而更多的金陵士兵则是转身开始没命地开始逃跑……
刚至中午,龙川士兵开始在361团队营地上重新整队,准备向天玉关进发。
在天玉关外边境前线的金陵远东军各个前沿阵地都经历了上述同样的攻击。到下午5时,龙川大军担任首波攻击任务的第二兵团已经完成了对天玉关的合围。在龙川第二兵团长卡雷的指挥下正在城下扎营,准备攻城的器具。同时,阿部井明的八万龙川骑士团骑兵也从天玉关东侧30公里处快速攻破远东军边防前哨,已到天玉关后侧数十公里处的星河岸边,目前正秘密地搭建了四座浮桥,准备连夜偷渡过河。而龙川明的帝川兵团和伦纳德的第一兵团已在此时开始向前移动,使天玉关要面对龙川三个主力兵团和侧后八万铁骑的围攻,情况是危在旦夕。

突袭第二天,27日。一路披星戴月向前疾行的猎虎洛德到达远东腹地的中心城市烟城。在这里,他接到了天玉关已兵临城下的十万火急快报。来不及休息的他换了拉车的马,早已骑不稳战马的卫队骑兵也换一批,接着又向南疾行。他在车上吃饭,在车上办公,只希望能早一刻到达前线,亲自主持危局。
最终,他在30晚赶到了星峡。在星峡城的原警备队司令部早已改成远东战区指挥部,洛德刚到,负责星河战区(星峡到天玉关边境一带)的远东军副统帅就向他报告:7月26日,龙川第二兵团约20万人全线突击天玉关边境,于下午5时许包围了天玉关!27日,指挥部急调刚集结到的星峡城的37、40、51、52四个师团向天玉关支援。同时又令星河北岸的六个师团渡河。结果,到目前为止,失去了前线的一切消息……
猎虎洛德听到报告倒吸一口凉气,他在来的路上只是知道龙川突袭了边境,没想到事情居然变得这么糟糕。深感事态严重的他也来不及痛斥副统帅,立即组织起这混乱的局面。他派出多支侦察队试图摸清龙川的动向,并探知我方前线的具体情况。同时聚集星峡所有的武装力量,包括星峡内刚赶到的三个师团加上当地警备队共计四万兵力,全部部署在星峡城头。洛德的判断是前线以龙川的军力来说前线部队失去联系就意味着全部覆灭,最乐观的情况也是被包围的水泄不通。所以他及早地准备着星峡这最后一道防线,依靠星峡的坚固堡垒作最后、也是最殊死的抵抗。
两天之后,也就是8月1日,乌鲁收到了洛德如实的加急快报。但在民众面前,国家则是公布远东战事也于26日晨爆发。目前战况异常激烈,声称敌人纵有百万精兵,但经我远东将士的殊死抵抗和猎虎洛德统帅的英明指挥,至今未失一城。国家坚决捍卫远东领土,对龙川野蛮的侵略行径作出最坚决的抵抗。国家对远东的的支援也是最空前巨大的,中央军前锋处于执勤备战状态的四个整编师团已于28日由乌鲁向远东开拔。其他各地援军已在积极的准备之中……帝国是完全有信心、有能力打击龙川侵略者的!
乌鲁高层的发言是说开拔了四个师团,但中央军还有多少部队未开拔只字未提。原因是中央军主力仍未集结到位,苏玛芒特在接到战报后就直接闯进中央军司令部。最后青云提出建议:如果等中央军全部集结到位在开赴远东,龙川恐怕早已攻破了最后防线星峡,最慢也打到烟城了!时间紧迫,目前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调集中央军所属的全部骑兵,同时用刚运到的三万匹战马再装备一支临时骑兵。这样至少可以组织一支有七万人规模的骑兵兵团,利用其高机动性,马不停蹄地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开赴远东!
苏玛芒特同意了青云的建议,于是当场就拍板任命青云担任这支骑兵兵团的指挥官,以将关城为集合点,各骑兵部队向那里聚集组编,再由青云率领火速赶赴远东。卫克率十三万步兵准备完毕后再出发。
这一天的乌鲁街道上虽然下着点雨,但极度愤怒的人们仍走上了街头。纷纷示威游行,义愤填膺地嚎叫着,更多人打着旗帜,挂上条幅:“奋勇杀敌,誓死保卫远东!”“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把那群龙川猪赶回老家去!”“全国人民同仇敌忾,坚决捍卫远东领土!”更有某些生产商品的厂家也加入了,他们声称一是为了支援国家,二是为了推动经济发展(说到底还是为了“国家”),以“双赢”战略为公司发展宗旨的他们高喊:今年龙川打进来,我们送他“脑百痴”!……我们要把龙川侵略军吃掉,就要准备胃药“四大舒”……更有甚者,某家民间邮局在条幅上书:让我们一起为在远东抗战的同胞们祝福,请发送短信“金陵万岁”到“远东”,即刻就有机会参加远东敢死队。
至于政府相关单位就更加十二分的繁忙,每天值班的禁卫军和皇家近卫团士兵们都被进进出出的、形形色色的工作人员搞得头昏眼花,连他们递过来的证件都有些拿不稳了。更有自称是远东问题的专家、学者们纷纷做了媒体栏目的嘉宾,在专访中声称远东问题复杂万分,争议由来已久。此次爆发的战争是必然的,用辩证统一的观点来说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接着又分析开来,从龙川与金陵的历史渊源一直到远东当地人上厕所是习惯茅坑还是马桶等等,等等。最后,在栏目主持人的昏昏欲睡中,这些专家学者以空前一致的口吻说从以上分析的这些综合来看,他们早已预料到此次战争爆发的时间、地点等等,宣称和他们推断的一模一样。当然,他们最后还要加上坚信国家能坚决地、非常有力地打败龙川侵略者,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于是,收看媒体报道的人们纷纷对专家学者们报以最热烈的掌声,并极其的尊敬和崇拜,在栏目现场的观众还向他们索要签名和留影,其受欢迎的程度甚至差点超过了对王国七将!他们是先知啊,是圣人啊!梅耶斯看完这些专访,愤愤地一仍报纸:“马后炮!”苏玛芒特甚至差一点起了他的雷霆之怒:“这些靠耍嘴皮子吃饭的家伙,真向给他们一个就地正法!真让人恶心——”监察部长祖宁直接走向某个媒体的总编导办公室破口大骂:“事前他们闭口不言,事后才%¥#×话连篇!你是怎么搞的?他们既然那么了不得,我看我这个监察长让他们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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