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大登科罢小登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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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国公府客厅内坐着朱彻、王赞和周有德,还有东宫的太监邱聚,原本朱厚燳是要自己来的,不过因为私自出宫领军出关的事情被弘治皇帝禁足一个月,结果他这个代皇帝做媒的太子也要找人代了。
今天是周麟和朱佩玉婚事的最后一个准备程序请期,双方家长和两边的媒人正在这里商议着日子。王赞闭着眼睛掐着手指头算日子,看上去像个牛鼻子老道一般叽里咕噜的,终于停止了念叨睁开眼睛道:“公爷、周大人、邱公公,皇上给周麟一个月的假完婚。老夫看也别多选了,五月二十一就是吉日。”
朱彻点点头道:“本公觉得可以,周大人您看呢?”
周有德是个实诚人赶忙拱手道:“下官全凭国公做主。”
朱彻笑着摇摇手道:“本公错了,您也错了,是不是啊亲家,哈哈。”
日子定下了就要着手准备,两个府邸都是披红挂彩的,朱彻家门口甚至用红绸子搭建了个一里长的巨型喜棚,大红的灯笼从喜棚这里开始一直挂到府内有上千盏之多。
周府可没有这么大的气派,虽然周麟升了兵部员外郎,他老爹因子得福迁了吏部右侍郎,但还毕竟只是一般的官员,哪儿敢和超品的亲家国公比排场,门口扎了个十丈的喜棚灯笼不过百盏,不过府内确是焕然一新,所有的门窗立柱都重新刷过了,有些破旧的地方做了修缮。特别是周麟的院子,原来院子里的花圃被改小了。周麟练剑的小空地改大了两倍不止,准备给朱佩玉那个好动的新夫人练武用。
到吉日朱佩玉被她的大哥,从边关赶回来的朱赟背出来送上花轿。新娘一上轿子吹打手们便开始卖力的吹打,四个轿夫在喜婆一声吆喝下抬起轿子启程。轿夫们都收足了喜钱,又是国公的女儿谁敢颤花轿啊,一路四平八稳,路边不时有一群群小孩子过来打秋风,丫鬟们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糖果分给小孩子们甜甜嘴。
从国公府到周麟家少说也有十里地,从花轿出来一直到周府一路上鞭炮都没有停过一下,花轿都到了周府门口了后面送嫁妆的仆从才从国公府出来还没走过喜棚。
花轿在周府喜棚下停住,司仪叫道:“祥云照瑞彩,紫气东来,新郎官莅位,当弓三箭,寓意吉祥。”周麟一身大红袍头戴乌纱胸口挂个大红花站在门口外拿着把弓轻轻弹三下,同时司仪道:“一箭,吉祥如意;两箭,百年好合;三箭,恩爱齐天。”
新娘这个时候就能下轿了,喜婆赶忙送上苹果、宝瓶交到朱佩玉手上,四个丫鬟上前把她扶下来送到门前。门口有个火盆,盆里的火不大不然会烧了新娘的裙子,接着四个丫鬟的搀扶找准了方向一下子跳了过去,看得边上的宾客脸上一抽抽,人家是跨的保国公的闺女就是不一样用跳的。过了火盆象征着以后日子红红火火。
进了大门到前堂正厅门口放了个马鞍,马鞍上还有两个苹果,照样也是给朱佩玉跳着过去了,司仪也不去管,爱咋地咋地管好自己的事情闭着眼道:“一块沉香木,雕成玉马鞍;新人往上跨,步步保平安。”
过了马鞍就到正厅,周麟射完三箭就在这里候着了。朱佩玉有喜婆扶着把红绸塞到她手里,另一头交给周麟,这时候司仪道:“东边一朵紫云开,西边一朵紫云来;两朵紫云齐贺彩,新人携手上堂来。”
周麟拉着红绸配合着朱佩玉的脚步走到喜案前边站定咯,由喜婆再送上同心锁连心结,开始拜天地。司仪看看该送的东西都送到了便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一套周麟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也见过,做得很是顺手。拜了天地就该送新娘进洞房了,不过只是新娘进去新郎可别想走。
周麟的同科同年,羽林卫的部署,他老爹的同仁还有朱彻的朋友这一个个都要伺候好了。特别是羽林卫的下属们,平日里是必须有规矩的,不过这一天除外不管是谁,让你喝你就要喝不喝不行。
特别是项继阳,他跟着周麟最早,今天敬酒最卖力最勤快,大有不把周麟灌倒桌子下面去不罢休的意思。这边几十桌流水席正喝得热闹呢,就听见外面一阵不阴不阳的声音道:“圣旨到,周麟接旨。”
“呼拉”一下子桌上没人了,全都趴在地上接旨呢,等所有人都跪好了,传旨太监一咳嗽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圣旨。这个圣旨也没什么新花样的,就是册封了朱佩玉的诰命,赏赐点金银绸缎,每个在弘治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官员娶正妻都有这一出,周麟的特别些赏赐多了点,朱厚照让传旨太监送来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当然只是针对明朝人来说稀奇古怪。

最让周麟不爽的是朱厚燳送的礼里边还有一台天时雕刻的座钟,周麟心里暗骂我结婚你丫的给我送钟“终”?太不意气了!接下来吃喝一切顺利,传旨的太监不但收了红包还留下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顿。
这顿饭从申时开始一直吃到亥时足足七个多小时,周麟是喝了吐、吐了喝,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坛子酒,总之最后是怎么到洞房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直到巳时才醒过来,脑子还懵懵懂懂的好像有十几个锤子在敲脑袋一般痛,又口干舌燥嗓子像着了火似的,想坐起来结果头太重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只能躺在床上道:“馨儿,给我倒杯茶喝,不要太热的。”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周麟被人用勺子喂了几口水,顺着到嘴里的水,鼻子里闻到了股不属于雯婷或者雯馨的香气。睁眼一看不认识,长的很漂亮,杏仁似的大眼睛,小小尖尖的鼻子,两条柳叶眉,红红的樱桃小口。白皙红润的脸颊上面确有黑眼圈,看来是一夜没睡。
周麟揉了揉眼睛道:“你是谁?新来的丫鬟?我怎么没见过你啊?”一连三个问,结果得到的不是回答,而是茶水泼在了脸上。只见那姑娘柳眉倒竖用手指着周麟的鼻子道:“本姑娘叫朱佩玉!不是你府上的丫鬟!”
“啊?哦,原来是夫人,小生……小生……初次见面,我叫周麟,以后一起过日子就靠你主持家务了。”说罢还给朱佩玉拱手行了个礼。
朱佩玉见他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啐了一口道:“我都嫁给你了能不知道你叫周麟嘛,还是打过鞑子的人呢,看你这个熊样怎么能杀鞑子,战功不会是虚报的吧。”
周麟笑了笑道:“要是真和鞑子玩刀我还真不行,不过我用的是火枪,这次我可亲手击毙了六个鞑子呢!”
朱佩玉往床沿上一坐问道:“六个?是不是真的啊,我听爹爹说过,第一次上战场的人能杀一个敌人自己不受伤就是彪悍了,看你这么文弱的样子怎么也不像。”
周麟看着自己的半大妻子可爱的样子把这次战役的前前后后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得朱佩玉时而紧张时而雀跃,顿时对初次见面的丈夫好感增加了不少,听完故事眨眨眼睛道:“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了你以后就随你上战场,我也要去杀鞑子!”
“公子、少夫人,打鞑子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现在先把晚饭消灭了吧。”雯婷和雯馨各拿了个食盒子进来在外屋的桌子上布置酒菜。
周麟对朱佩玉笑了笑从床上下来,两人聊天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下午,现在都快酉时了。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道:“那夫人,咱们先吃饭吧,故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周麟和朱佩玉坐定后雯婷、雯馨站在两边伺候,周麟脸子就拉下来了,放下筷子道:“这半年来我们好像都是一起吃饭的吧,今天怎么了,你们两个站那里干嘛,为什么没准备你们的碗筷。”
雯婷看看朱佩玉道:“公子,以往您一个人吃饭闷,婢子陪着也就罢了,如今您都有了夫人了……“她的意思周麟怎么会不明白了,是怕朱佩玉怪罪婢女同桌而食,人家是国公府里出来的大小姐,哪儿能看得起小小一个婢女。
周麟对朱佩玉道:“夫人,打婷儿和馨儿来府里开始,每日三餐都是和我一起在这个桌子上吃的,这个规矩我不想变,你看呢。”
朱佩玉眨眨她那对大眼睛看看二婢道:“这有什么关系啊,都是一个屋里的人,一起吃饭何妨,去拿两副碗筷一起吃便是了,你如果像一般纨绔欺负她们我才不答应呢。妾也是知道两位妹妹的出身,如果不是那档子事情咱们说不定还能攀个手帕交呢,怪可惜了的。”
周麟一听那个激动啊,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原来明朝的女人那么善解人意的。他哪儿知道其实是朱佩玉从小野惯了向来看不上这些繁文缛节,对于周麟这样不把规矩放心上的才满意,如果是循规蹈矩的酸丁碰到这样的媳妇那日子才叫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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