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开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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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必将一个人度过这烦闷暗淡的三年了,我完全找不到可以让自己放下心来的理由。人完全被生活牵制住了,我没有想到,高中生活会如此的束缚人。以为走上更高的里程,会离梦想更近一些,那种置手可得的幸福感,它却越走越远。
小凌,你在青岛还好吗?好些日子没有收到你的回信了,真的很怀念在二中的日子,你总是从家里搬来许多的小说名著,我记得,我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对三毛产生痴迷的。我花了整整一个暑假,把厚厚的三毛全集读了个遍,从天黑到天亮,又从天亮到天黑。我被三毛那动人的撒哈拉的故事吸引,为她的坚强与洒脱而感动,同时也因为她浪漫的爱情陶醉,那个长着大胡子的荷西,他的离去,不知道带走多少三毛迷的眼泪。那是一种爱情终结的无比扼腕,还是,对世界不能完美的深深叹息?跟随三毛在书里万水千山走遍,在这放逐似的流浪中,获得了某一种奇特的满足。我想,如若有一天,也能遇见这样真性情的男人,邂逅这样惺惺相惜的爱情,那么即使天涯海角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也是那个时候,面对父亲不解而担忧的眼神愧疚的低下了头,视力也在这样痴迷的阅读中一跌再跌,直至现在,远远的把人认成了一个跳跃的光圈。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那段时光是最幸福的。十六岁的时候,再次以微弱的成绩与自己喜爱的高中擦肩而过,我想,不是我不够努力,那过去的三年,我的决心都处在紧绷的边沿,我所有的努力,只为了那最后的绽放。但我还是溃败了,没有能够坚持到最后,成了一个无法笑着与初中告别的人。
我后悔过,在知道分数徒步回家的那两个小时里,我像一个没有了思想的人。在接下来的漫长七月里,我以残酷的劳动麻闭着自己的痛苦。沉默让家人感到恐慌,他们反而看淡了考试的结果,全力来给我安慰。
我只是那样笑笑的应对着他们的好意。我知道,其实,痛有多大,心便有多疼。但,我不能就此沉沦。虽然梦断了,但我必须以更大的努力把它重新连接起来。
我睡了三天三夜,终于决定听从父亲的话,去直树报到。因此,当我得知,并不是自己的分数不够才无法与一山结缘,而恰恰是某一次偶然的改革,让我成了教育调整的沉默者,我的心真的碎了。
我把这一切的碎片一一写进日记里,从此用冷漠的脸孔拒绝了别人的抚慰。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执着,从不肯认输,惟一铭记于心的只是不停的向前奔跑。
但,经由这重重的挫折,我明白了自己无法优秀起来的原因。我太在意结局了,因此,带着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态去搏,当成绩出现低谷的时候,意志一下子就被击垮了。其实人生就比如一个抛物线,有上升也会有下降,达到顶点的时候,不要被成绩罩住双眼,鼓励自己坚持下去,而出现低谷的时候,你应该相信,自己已经跌得最低了,下一次肯定会开始提升的,这是你最惨败的位置了,只要你顶了过去,就没有什么失败不能战胜的了。明白这一点,对于想要通过高考走向梦想的高中生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我想,归结以前的种种,并不是因为我的成绩不好,恰恰是我没有处理好自己顶点与低谷之间的关系,出现低谷的时候,没有静下心来总结自己的原因,补充自己的不足,相反以放任的态度来虚度最后的时光。当成绩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后悔莫及。我想,不管是直树的原因还是什么,其实归总起来,还是自己真的太脆弱了。我们无法责怪别人而拒绝长大,我们无法改变别人回到过去,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突破自己,以大无畏的精神,去创造新一轮的奇迹,只要你足够优秀,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只是,不能让悲剧重演的窍门在哪呢?
当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四周都被书本包围得严严实实。我意识到了自己最薄弱的地方了。原来,我一直都生活在这样一个冷酷的牢笼里,我内心如此孤独,在这条追逐梦想的道路上,我成了孤独的弄潮儿。其实不是路太长,而是自己把自己弄累的。没有欢笑的生活,怎么能够长久?把学习当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在忍耐着,想要获得突破性的进步,那简直是痴心妄想。三年虽然不长,但复习的繁重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攻克的。这是一项大工程,是万里长征才刚刚迈出的第一步,前路漫漫,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你这样总是无法振作的精神,它真的能够完全的投入知识的海洋里吗?
很快我就发现了自己开始落伍了。这一年里,我任由自己不断的沉沦,精神上的虚度给自己超负荷的压力,我终于成了一个终日与疾病打交道的可怜人。这样痛苦又没有实效的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我终于再一次的明白,症结的所在。身体永远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了健康的心态,健康的体魄,想要在这场恶战里取得成功,是十分艰难的。
期中成绩出来了,老师在念着优秀者的名单。曾经一向名列榜首的自己,终于一夜之间成了默默无闻的人。这个巨大的低谷挫伤着我剩下的自信。直树真的开始没落了吗?即使最好的年份,考上大学的比率也才有百分之四的机会。也就是说,在这几百人里,只有唯一的四个有了上大学的机率。再对照自己现在的处境,连班里前十五都挤不进去,未来更是茫茫然。
但,我就只能如此就此旁观,安心等待失败的结局吗?
改变自己,只有勇敢的改变自己,奋勇直追才是真正的自救办法。
明白这一点,对于这样脆弱的我,一个大历经多次失败的我来说,既是失败后的有所得,同时也是迟来的甘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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