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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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星期,林悠蓝都在医院细心照顾着老爸,看着老爸渐渐能喝粥了,林悠蓝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虽然老爸还很虚弱,不能说太多话,但是老爸看着女儿依赖的目光就让林悠蓝满足,她觉得老爸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现在终于可以尽一个做女儿的义务,她对着老爸轻轻地说,“爸,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就会是你的依靠。”
秦寄书让她安心在医院照顾她爸,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林悠蓝知道这段时间公司业务非常忙,简直是到了少了谁都不能运转的地步,所以她听到秦寄书这样说非常感激,而方弈唯则是天天一早就来医院,每次来都会带着根据高血压病人的疗养食谱特制的食物,还有一束美丽的鲜花,林悠蓝觉得很感动,可是又有点担心,她怕绿薇不高兴。
方弈唯无奈地说,“你们总是这样,永远都喜欢替别人着想,永远都在委屈自己,这样的人生真的会幸福吗?”
林悠蓝无话可说,如果争论下去只能延伸到中西文化熏陶下的差异上去,可是林悠蓝做不到像他那样直率,坦诚,秦寄书也一样,所以,在这一点上,她既欣赏方弈唯,可是又觉得有点不习惯。
老爸终于快要出院了,可是林悠蓝又开始有了新的忧虑,老爸住院的这些天,所有手术及住院花费加起来绝对是林悠蓝无法承受的数字,更不用说接下来还要持续治疗和药品的开支,她找到主治医生咨询,看有没有可能把手术费延迟一点付清,没想到那个主治医生一脸惊讶,他对林悠蓝说,“你亲戚昨天已经把费用付了啊,怎么?你不知道吗?”
林悠蓝大吃一惊,自己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富裕的亲戚,而且还没有告诉自己就偷偷地把钱给了,难道是方弈唯吗?或者是秦寄书?不管是谁,林悠蓝都不想欠着他们的人情。
方弈唯一来到病房,林悠蓝就拉着他走到外面走廊的那一边,然后说,“你这样做我会很不安心的,我并不想在别人的施舍下过日子,我想凭借自己的努力,也许我现在还不能负担,但是我还是想自己想办法解决。”
方弈唯先是愕然,然后耐心听她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马上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他对她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等等,你的意思是认为那笔医药费是我给的,对吗?”
林悠蓝抬头,“难道不是吗?”
方弈唯无奈地说,“我倒是想给,我刚刚去找那个医生,结果他告诉我说之前已经有人给过了,原来你也不知情。”
林悠蓝疑惑地说,“那会是谁呢?”
方弈唯问,“会不会是你的哪个亲戚知道了所以……”
林悠蓝马上否定了,“不可能的,我家的亲戚很少,而且,都没有家境特别好的,所以不可能。”
方弈唯点点头,“那就奇怪了,也不可能是寄书啊,他这两天还在出差。”林悠蓝叹了一口气,“那怎么办啊,都不知道是谁,又不能给回他。”
方弈唯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开玩笑地说,“说不定是哪个好心的神仙下凡来帮你了。”
林悠蓝瞪了他一眼,“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方弈唯耸耸肩,摊开手作无奈状。
两星期后,秦家,林悠蓝和大家一起吃着晚饭,秦夫人爱怜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说,“你最近一定很辛苦,看你现在瘦的都不成样子了,多吃点。”
绿薇对林悠蓝说,“这一桌子菜都是我妈特别吩咐厨房做的,很营养的哦,我妈说你又要上班又要回家照顾父亲很辛苦,所以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叫你回来吃一次饭。”
林悠蓝感激地说,“谢谢阿姨。”
秦寄书一直在旁观察着,脸上现出难以言状的表情。
绿薇夹了一口菜到方弈唯碗里,“小文哥哥,你最近也辛苦了,你也多吃点。”
方弈唯看着她,“绿薇……”
绿薇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吃饭,过了一会儿,说,“其实小文哥哥你去陪悠蓝是应该的,哥在公司这么忙,要是可以的话我也一定会跟你一起去医院的。”她这样说着,眼角却不争气地冒出泪光。

林悠蓝慌了,连忙说,“绿薇,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绿薇听了更是不自觉地难过,“你从来就没有做错,也许,大家都没有错,是我错了。”
方弈唯不忍心,“绿薇,你别这样。”
秦夫人也对绿薇说,“绿薇,你怎么任性起来了。”
绿薇扔下筷子,“对,是我任性,是我一直在固执地想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我太傻了,原来小时候的承诺根本就不代表什么。”
林悠蓝看着绿薇,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她站起身,难过地说,“绿薇,如果是因为我让你们不开心的话,我保证以后不再出现在大家面前,我……你们一直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开心,就好像重新得到了一个完整的家一样,不过,我想我以后还是不要来了,我不想看到你难过,真的,对不起。”
说完,林悠蓝强忍着马上就要涌出的泪水,转身就要离去。这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方弈唯对她说,“你不能走。”
然后,他慢慢地转头对大家说,“我想,我们都没有必要隐瞒下去了,生活在谎言中不但不能长久,而且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秦夫人脸色吃惊到了极点,绿薇睁着一双泪眼,仿佛霎时间被方弈唯的话所震到了,只有秦寄书一直沉默着,脸上如往常一样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方弈唯看看秦寄书,然后对绿薇缓缓地说,“其实,在你13岁那年送你卡片的人,并不是我。”
绿薇一下子有些无力,她勉强支撑着自己,问,“不是你,那么,那棵杜鹃花也不是你种的了,对吗?”
方弈唯点点头,绿薇一下子爆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小文哥哥,如果不是你送的那你为什么要承认?而且,竟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她无法抑制住泪水,胸脯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而微微起伏,林悠蓝呆呆地站在那里,一下子觉得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法思考,她看着绿薇,担心地问,“绿薇你没事吧?”
绿薇做了一个深呼吸,“放心,我没事,这次我不会再晕过去,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方弈唯说,“真相……”他转过头对秦寄书说,“寄书,还是你来说吧。”
绿薇更加惊讶,“哥……”
秦夫人也越来越坐立不安,“寄书,你……”
秦寄书脸色平静,“妈,你不要生气,其实我们都知道不可能真的瞒着绿薇一辈子的。”
秦夫人感到一阵眩晕,她用手撑着额,想让自己镇定下来,绿薇这时已经完全不知所措,她看着大家,“怎么你们好像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吗?到底是什么事,哥你快说啊。”
秦寄书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看来似乎刚刚在心中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看着绿薇说,“送你卡片的人,是我。”
绿薇简直不敢相信,“哥,为什么呢,你那时候是不是想安慰我所以才编造了这么一个美丽的谎言……”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秦寄书打断了,“不是的,绿薇,我写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能够一辈子这样注视着你,是我从小时候起就有的愿望。”
绿薇摇摇头,“不是的,这不可能,你是我的哥哥啊。”
这时秦夫人终于说话了,“女儿啊,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其实你和寄书根本不是亲兄妹。”
绿薇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她一下子懵了,她觉得眼前的每个人的脸都开始模糊起来,她按住自己的头,“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你们都在骗我。”然后她就这样叫着跑开了,秦夫人微闭着眼睛,痛苦的神色在脸上蔓延开来。
方弈唯追着绿薇跑过去,绿薇却马上进了房间,然后把房门从里面反锁住,任方弈唯怎么叫都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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