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了挖墙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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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坐着一老一少,看见载沣过来赶紧起来行礼
“郑观应拜见王爷”
“杨锐拜见王爷”
“免了免了”载沣一手一个扶起两人。年老的是为郑观应,年少的是为杨锐,杨锐就不用多说了戊戌六君子之一,在张之洞手下干了近十年的幕僚。郑观应也是大大的有名,他可是清朝早期资产阶级维新思想的代表人物,提出了“初则学商战于外人,继则于外人商战”的牛人。两人现在都被载沣挖来主持《大清日报》,让他们介绍西方的科技、政治与文化的同时,开启国人的近代民族意识。
三人分宾主坐下后,载沣就问道:“二位同来,必有要事,请说吧”
听载沣这么一说,二人也就不客气了。郑观应笑道:“王爷,自报社开设以来,日发行量已过三万,其势蒸蒸日上。所以我二人就想锦上添花在上海开设分社,与京城遥相呼应,扩大我们的声势,特来请王爷同意。”
载沣点了点头:“好,开设分社这个想法很好啊,短缺什么就开单子给我,我来弄.”载沣也有过将报社扩大的想法,不仅能赚钱,还能引导甚至控制舆论,何乐而不为哪。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现实了。
二人大喜,没想到载沣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杨锐站了起来:“竟然王爷同意了,那杨锐毛遂自荐,去上海。郑先生坐镇京城,以为后盾。”
载沣看着大为兴奋的杨锐:“那就有劳杨兄啦,上海可是十里洋场的好地方,杨兄到那之后要多招揽一些人才,多翻译一些西方的书籍,让更多的人了解西方列强。”
“王爷放心,杨锐定效死命”杨锐斩钉截铁的表态让载沣更加欣赏这位历史上的烈士。
载沣和二人一同吃了晚饭,又亲自送二人出了府。对有才之人,载沣一向是很尊敬的,“礼贤下士”这个词,载沣是绝对当的起的。
送走二人后,载沣又把楚明东请到书房,将慈禧同意自个在旅顺办海军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王爷,要在旅顺办海军?”楚明东面露难色:“旅顺可是北洋水师的根本,李中堂在此设防已逾十年,其规模之雄伟宏敞,实为大清海上要塞之冠,故有“铁打的旅顺”之称。先不说李中堂不愿意给,就算他愿意给,王爷要想从李中堂手中拿到旅顺,非花大代价不可,这对王爷以后办海军可大大的不利。”
楚明东说的很对,自己的资源有限,都给了李鸿章,以后自个儿怎么办海军,海军可是个金子砸出来的玩意儿,没钱可不行。而且经楚明东的这么一提醒,载沣突然想起来了,旅顺背靠辽东半岛,一旦中日开战,很容易遭到日本人从陆地上的攻击,也就是说,自己一旦选择了旅顺,不仅仅要办海军,还要建立一只颇具规模的陆军来保卫这个海军基地。仅以自己的财力而言这是不可能的,两头发展的结果是那边都没有发展好,自己现在只能重点发展一头,那就是海军。
“旅顺的确不可取!”载沣放弃了旅顺,不得不重新选择海军基地:“依先生之见海军应该设在那?”
“威海卫”曾经跟老醇亲王办过海军的楚明东略一思索便给出了答案“威海卫于旅顺口遥相对峙,共扼渤海门户,素有‘渤海锁钥’之称,其南北两岸山势峻峭,逶弛而东,刘公岛横置港口中央,形成二龙护珠之势,其形势堪称险要。威海之海防工程于光绪十三年已全面展开,其工程之浩大,构造之雄伟,亦仅次于旅顺。王爷如取之,则足以练成一支新式海军。”

载沣一边听着楚明东的话一边思索着,威海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不用直接面对小日本的陆军,这样只要建立一支小型的、只要能在海军的配合下守住港口的陆军就行了。不仅可以省下一大笔钱,还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运用自己的海军。
“那咱们就选威海卫”载沣还是这个性子,决定了的事就要义无反顾:“先生先回去收拾一下,过两天和我一起去天津,看看能从咱们的李中堂手里挖出什么好东西!”
天津与北京相邻,原本传递消息就很方便。如果你有心打听,那上午在北京城里发生的事,下午你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谁有这个心思?当然不是为了每天能吃饱肚皮的而奔波不停的平头老百姓。
北洋大臣衙门里一派忙碌的景象。头带礼帽,手拿文明棍,兜售自诩“全球最新式”(实际却是早以落伍的)机器或者武器的洋人。穿着半旧不新的官服、手拿履历本想求个差使的穷候补官儿。抱着各式公文的、一脸神气的北洋大臣衙门里的各级官员。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好一个繁荣盛世,到依然掩盖不了一股腐霉的味道,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似乎是清香实则是令人窒息的气味。这就是大清朝三十年的洋务,再加上十年的和平所造成的景象。铁甲舰买了,洋枪买了,各种新式机器也买了,连老列强法兰西咱都打平了,那些洋鬼子还敢再来?谁还敢惹咱爷们?什么?日本人想惹咱们?你也不想想,咱大清国人比他多十倍,地比他多的二十倍,他要是敢来,咱们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他们啦。就凭那些东洋小短腿想欺负咱大清国,别白日做梦了,咱不欺负他,就是他的福气了。
北洋大臣衙门的小花园里和外面的热闹景象迥然不同,李鸿章正在和手下的两位智囊杨士骧、盛宣怀谈着话。
“小醇亲王怎么会想到这个招”说话的杨士骧,手拿纸扇,身穿白色长袍,一副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的名士派头:“就一个北京城他一年少说也能赚个一百万两,这彩票要是推广开了,一年一千四五百万两是绝对有了,不出一二年杏荪兄你这大清‘财神爷’的帽子就要拱手让人了”
“没办法啊,谁让咱的脑袋没有人家的灵光哪”盛宣怀半真半假的开起了玩笑:“人家可是正宗的凤子龙孙,咱乡下土老帽可没法比”
李鸿章一句话也没说,慢慢的在那喝着刚刚挤下的新鲜牛奶,似乎当两人不存在。
杨士骧、盛宣怀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想到:老爷子还真沉的住气!
盛宣怀有些急了:“中堂,京里的消息都打听明白了,小醇亲王可真是想挖咱们北洋水师的墙脚去办海军,上头也同意了,中堂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急什么?”李鸿章放下牛奶:“老佛爷不是说了嘛,他要是能从北洋挖到东西,就让他办海军,挖不到,就回北京城里呆着。我的墙脚是这么好挖的吗?这么多次了,无论是谁不都是鼻青脸肿回去了,当我李鸿章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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