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琅威理来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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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威理的辞职对刚刚成立的中国海军产生了重大的不良影响,先是英国拒绝了李鸿章另聘英人为北洋海军顾问,以代替琅威理的请求,并召回在旅顺港服务的英国人诺加,宣布不再接纳中国海军留学生中英之间的海军合作关系进入低潮。再就是在琅威理走后,北洋海军的训练和军纪日益松懈,操练尽弛。军官争挈眷陆居,军士去船以嬉。每当北洋封冻,海军例巡南洋,率淫赌于香港、上海,更显得撤旗事件像是一场悲剧的开端。赫德后来幸灾乐祸地对金登干说:“琅威理走后,中国人自己把海军搞得一团糟。琅威理在中国的时候,中国人也没有能好好利用他。”这不能不说是中国近代海军发展史上的一个惨痛教训。
作为对比,日本海军也是英国人一手训练起来的。皇家海军的英格斯上校为日本海军建设做出了很大贡献。英格斯本人回忆说,他在日本服役时,日本政府曾封赠他以贵族,使他能有足够的权力和地位,以与日本的高级将领接触。日本海军从英国人的教育中得到极大的好处。当他们认为有理由独立行走时,欧洲军官便体面地告退。而日本人“坚持走着他们在英国的指导下踏上的道路,他们不仅使舰队保持着英格斯离开时的面貌,而且更趋完善了。”
其实琅威理的离去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那就是就英国政府而言,派遣海军顾问,其目的是既想控制中国海军,又要抵制其他国家在华势力的扩展。而清政府当然不想让外国人控制自己的海军,于是就有了琅威理的离去。
而载沣知道英国政府虽然想通过琅威理控制中国的海军,但琅威理并没有直接参与了英国政府企图控制中国海军的计划。琅威理更像是一个固执地注重个人名誉和待遇,同时对于工作也极端负责的职业军人,这一点就是载沣看中琅威理的地方。
“亲王阁下!我想你来这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英国公使馆里,载沣和英国公使说了一会话,欧格呐就直接的问道。
载沣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公使阁下真是爽快人,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我此来有两件事,一是想再购买两艘上次我买的四千吨级的巡洋舰,二是想聘请琅威理为威海舰队的总教习,负责威海海军的组织、操演、教育和训练等事宜。”
“哦!这可是大事!”欧格呐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亲王阁下为什么突然要再购买军舰?而且还要聘请琅威理?”
载沣盯着欧格呐笑道:“我的邻居已经快准备好了刀枪,我也要准备一些,以防万一啊!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请原谅!亲王阁下!”欧格呐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认为现在东亚的军事力量正在处于平衡的状态吗?这种平衡无论对中国、对日本以及对其他在东亚有重大利益的西方国家都是有利的,阁下为什么要打破这种平衡哪?”
“阁下!你说的很对!”载沣笑道:“我购买军舰就是为了保持这种平衡!日本又从英国购买了三艘吉野,我原先购买的军舰已经无法对付体日本的海军了!”

“但中国不止威海一支海军!”欧格呐打断了载沣的话:“你们还有北洋海军以及广东、福建、南洋的海军!”
“公使阁下!”载沣在心里却把欧格呐的直系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遍,但表面上对他打断自己的话没有丝毫的在意:“你应该知道广东、福建、南洋三地的海军只有一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旧船,连守口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不要说是出海作战了。北洋海军虽然有号称“亚洲第一巨舰”的“定远”、“镇远”两舰以及其他从英国与德国购买的经远、来远、济远、致靖远等舰,但北洋舰队已多年未置新舰,部分应进行之更新工程如更换新式火炮亦未能进行。原有的战舰已开始落伍,无论航速、射速皆落后于日本,一旦有事恐怕是凶多吉少。”
“北洋海军军舰的状态虽然比前几年有所下降,但其整体实力依然不可小窥!”欧格呐并没有忽悠住:“再加上你威海的舰队,我想中国海军和日本海军的实力是绝对相当的!”
“中国海军的实力与日本海军实力的差距是确实存在的!”载沣并没有轻易的放弃:“而且这个差距还很大,大英帝国的海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公使阁下身为大英帝国最优秀的官员,自然对海军的事务是了如指掌。阁下应该知道一支强大的海军不仅要有数量众多、精良的军舰,还要有一整套的海军军官培训机制与强大的工业制造能力相支持。中国和日本相比没有强大的工业,军官培养的机制也不完善,我只好多买一些军舰来撑一撑门面。还请公使阁下通融一下!”
“你说的很对!”欧格呐对载沣的很是赞同,但并没有改变主意:“但我并没有能力改变英国政府对亚洲的政策。”
载沣知道今天自己必须要说服欧格呐,因为欧格呐现在的态度不仅仅代表英国一家,还代表着其他西方列强。列强们都想让中国与日本维持现在的状态,这才符合他们在亚洲,尤其是在东亚的利益。自己今天如果不能从欧格呐这里买到军舰,也不要再想从其他列强手里买到军舰。
“公使阁下!”载沣继续着自己的游说:“请你相信我!我再次购买军舰并不是想让中国的海军实力超过日本,从而攻打日本,中国历来就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它从来不会主动攻击别的国家的。而日本却是一个侵略成性的国家,在历史上每当中国虚弱的时候,它就会像狼一样的扑上来,给中国带来重大的灾难。我再次购买军舰而是想让中国保持一支和日本海军相对平衡的海军,对日本海军保持一定威慑力,让日本不敢轻举妄动。我想公使阁下应该清楚这一点,所以为了东亚免于战火、保持现状,中国必须再次购买一定数量的军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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