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瘦怯哪堪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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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进到酒吧,就引起一阵低低的赞叹声
陈晓曦将长发高高盘起,穿着一件鲜红色的紧身裘大衣,身上洒下了一些霜花,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亭亭玉立,袅娜多姿。美丽的脸上未施粉黛,顾盼有神的大眼睛深如秋水,樱唇粉红娇嫩,嘴角绽出一丝微笑,清丽可人,宛如九天仙子坠入凡间。
楚天舒则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黑色的长裤,脚蹬一双黑色军勾。板寸头发根根直立,胸肌鼓起,虎背熊腰。眼神如炬,目光中充满自信,似乎他就是这天地的主宰。虽然也露出微笑,但神情却凛然不可侵犯。目光在酒吧中一扫,似乎就看透了每一个人的心。每个和他眼神稍稍接触的人,都立即转移了目光,不敢和他对视。还有一些人,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我听到旁边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男友说道:“看看!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这样才叫做男人!”
她的男友不服气,“你怎么不看看人家的女朋友?”
女人的声音立即提高了些,“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喝酒!”
女人似乎叹息一声。
陈晓曦好像常来这里,拉着楚天舒就直奔一个临窗的座位走过去。楚天舒看见了我,便拉着陈晓曦的手过来,一坐在我旁边。
“大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看了看陈晓曦,笑道:“我知道你要来啊!看看你战果如何,现在看来你们各有所获啊!”
陈晓曦脸红了红,狠狠瞪了我一眼,就要坐在花漫雪旁边。花漫雪推了她一把,取笑道:“你别坐在我旁边,”向楚天舒旁边指了一指,“你应该坐在那里。”
陈晓曦道:“好啊!漫雪!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说完,大大方方地坐到楚天舒的旁边,双手抱住楚天舒的左臂,作小鸟依人状,冲花漫雪示威似的扬了扬下巴。
花漫雪故作紧张,委屈地叫道:“竹君!晓曦姐威胁我!”
我哈哈一笑,道:“你是不是投诉错了地方,”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他才会为你做主滴。”
楚天舒转头对陈晓曦笑咪咪语带祈求地道:“咱不欺负小妹妹啊!”
气得花漫雪一撇嘴,“这么快就‘气管炎’了!晓曦姐!快教教我你用的什么法子?”
陈晓曦看了上官剑一眼,道:“我的法子对你怕不适用啊!”
官剑无动于衷,目中似有一丝痛苦,又似有一丝迷惘。
我和楚天舒对望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这时,关晓月从洗手间的方向过来,看到陈晓曦和弟弟,讶道:“你们也来了!”
楚天舒惊奇地看着姐姐,“姐!你怎么……?”
“怎么了?”
“怎么今晚打扮的这么好看?”
我这才注意到关晓月好像在洗手间画上了淡妆。
“怎么?姐姐老了不好看了吗?”
“不是!是今晚特别美丽。对了,你们怎么在一起?哎呦……”
陈晓曦暗中掐了楚天舒一下,笑道:“关部长!”
关晓月点点头,看了看楚天舒,又看了看陈晓曦,目中含笑道:“关部长?陈晓曦小姐不打算管我叫一声姐姐吗?”
陈晓曦心中喜悦,高兴地叫道:“是!姐姐!”
侍者过来,“几位小姐、先生,要喝点什么?”
我要了一杯皇家礼炮,楚天舒点的是伏特加,上官剑要了一份黑方,关晓月喝君度,陈晓曦要四季酒,花漫雪则点了秀兰.邓波,各人均不相同
音乐声响起,陈晓曦拉了拉楚天舒,“走!咱们跳舞去!”
官剑站起来,对花漫雪优雅地一躬身,“花漫雪小姐!可以跳一支舞吗?”
花漫雪又惊又喜,跳起来道:“好啊!”又嗔道:“和你说多少次了,就叫我漫雪就行了,不要小姐小姐的。”
于是四人入场跳舞。
呆坐了一会儿,我和关晓月谁都没说话。关晓月端起酒轻抿了一下,看着舞池中欢快舞动四人的身影,微叹道:“年轻真好啊!”
“哎!哎!在我面前可别说这样的话啊!你若老了,那我就快爬不动了!”
关晓月又叹了一声,“不老怎么没人请跳舞啊?”
我为难道:“可我不会跳舞啊!”
“真的?我不信。”
“真的!骗你做什么!”
“那更好了。我这人最喜欢教人跳舞了。”
我还要再说,关晓月过来拉起我道:“行了!别说废话了,快来吧!别叫他们看着笑话,以为我们都是老古董了。”
楚天舒和陈晓曦下场后,一边跳舞一边向这边看着,看到上官剑邀请花漫雪跳舞,楚天舒吃惊,陈晓曦道:“看到了吧!他就是这样,忽冷忽热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待看到我和关晓月仍然端坐不动,楚天舒着急:“我大哥怎么还不请姐姐跳舞啊?”
“竹君不会跳舞。”陈晓曦笑道,“原来公司里举办联欢活动,就从没见他跳过,我们先时还以为他端架子,后来才知道他的确不会跳。我们也曾教过他,可怎么都教不会。唉!姐姐今晚有得累了。”
“这倒少见。那也应该下场来装装样子啊,这样让姐姐坐在那里多难堪。”楚天舒气道。
陈晓曦道:“竹君应该知道这个礼节,我想他们两人心存芥蒂。竹君婚姻不幸,姐姐寡居多年,都放不开自己也不敢放开自己啊。”
“这个我知道。如果大哥能够离婚,我倒真想让他娶了姐姐。他们倒是很般配的,也能了了爸妈的心事。”
陈晓曦急道:“你可别乱出主意!竹君若离婚娶了姐姐,那胜男怎么办?”
“李胜男?关她什么事?”楚天舒奇道。
“唉!你不知道,胜男爱竹君,爱的很深。”
楚天舒笑道:“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
“去你的!什么胳膊肘向外拐,一边是你的姐姐,一边是我的好姐妹,你叫我帮谁?还偏偏个个都那么优秀,都是绝色美人。我若是竹君也是难也选择,何况现在他还有不幸的婚姻拖累着。对了,还有那个上官紫兰……”
“怎么又有她的事?”
“你不知道?我可听上官剑说过,在桃源上官紫兰对大部分的男人都不假辞色,但和竹君却很投缘啊!”
“嗯!在桃源虽说只有几天的时间,他们确实聊得挺投机的。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上官紫兰对我大哥也确实有好感。不过她结婚了没有,我还真不知道。”
“上官剑告诉我,上官紫兰刚刚二十一岁,还没有结婚。在桃园有很多人追求她,她都没有答应。”
“唉!还真是有点乱。”
“是啊!就算竹君现在是自由之身,面对这么多的感情纷扰,伤害谁都不好,真难啊!”
楚天舒不懂,“哪有那么多?不就是李胜男爱着我大哥呢吗?”
“亏你还是人家的弟弟!一点都不了解姐姐的心思。姐姐寡居多年,心如止水,一心扑在工作上,从来不打扮自己。刚才吃饭时还素面朝天,这么一会儿不见为什么画了妆?”

“你是说…..”
“唉!你们男人啊,就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不说姐姐爱上了竹君,起码是喜欢…..”突然看到关晓月拉我起来跳舞,“不!是很喜欢。”
“那么依你看,大哥比较喜欢谁?”
“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就是喜欢谁也不敢说也不能说,甚至连表示一下都不能。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喜欢的女人外表类型,偏偏姐姐、胜男和上官紫兰都是。身材高挑,体态苗条,貌美如花。”
“看来他们的事还真的谁都帮不了,只有他们自己解决了。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人一生平安。”楚天舒无奈叹道。“要说我大哥,这命运也真奇怪,年轻时十分落魄不得意,没有什么女人喜欢他,怎么到现在反倒被人抢夺。难道是因为他现在发达了?”
陈晓曦道:“也不尽然!老板也不是什么人都做得了的。他是埋在土里的珍珠,一旦抹去灰尘,必将发出耀人的光彩,想不叫人喜欢都难啊!只是当初他所接触到的女人没有那个眼光,看不到这点而已。”
我被关晓月拉下舞池,关晓月告诉我怎样听鼓点,说随着鼓点就当散步就行了。然后抓起我的左手,把我的右手放在她的纤腰上方,“放松!别紧张,随着我走啊。”关晓月轻轻道,“一、二、三!走!”
我才一迈步,就踩在关晓月的右脚上,“对不起啊!”我急忙道歉。
“没关系!再来!”关晓月忍痛鼓励道。
我因怕踩到她,步子又迈得很小,浑身僵硬。转了几圈,累得我的腿都要抽筋,额头冒汗。关晓月道:“放松!不要紧张,不然不好看。”我一放松,步子又迈得很大,又踩了她几下,其中一脚踩得狠了些,疼得关晓月眼泪都要下来了。我心里直骂自己笨,嘴上说了几十句对不起。
实在顶不住了,我道:“晓月!咱不跳了,好吗?我太笨了,学不会的,还总踩你的脚。过去她们几个也教过我,可我就是学不会。”
关晓月咬了咬嘴唇,道:“不行!我就不信教不会你。”
“我比较笨,在大学时就开始学跳舞,这么多年了也没学会。你看,还把你累够呛,咱坐下聊天,好吗?”
“别急!慢慢来!我都没叫苦,你怕什么!”关晓月不答应。
以往公司里举办各种活动,从没见关晓月参加过。每次都是将活动安排好之后,她就退场回研究部工作。所以,见他现在兴致很高,我也不再忍心拒绝,努力配合着她。可是听着鼓点就乱了步伐,注意步伐就忘了听鼓点。关晓月道:“这样吧!你别当作跳舞,就当你在陪我散步。听着音乐,别注意听鼓点。别看地面,看着我。”
这时,舞曲转换成了一首轻柔的慢四步。我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关晓月所说,不管音乐,她退我就进,她进我就退,脚步低抬慢放,觉得好了一点。但是我仍然担心踩到她的脚,目光不知不觉就向下面扫。关晓月让我将右臂半环住她的腰,离我近了些,道:“别向下看!看着我的眼睛,不许离开。嗯!好多了,胳膊别那么僵硬,自然点,放松,柔和一些。哎哟......没关系!好!这回这么长时间才踩了我一脚,有进步,很好!嗯!不要故意扭动,要自然起伏,腿再放松点别那么直,脚再抬高点,别在地上拖着。好!就这样......”
关晓月的睫毛很长,犹如两扇窗。眉如柳叶,眼似秋水,目中透出一丝疲惫,眼角已见浅浅的波纹。记得今晚才见之时,虽然含笑和我说话,但目光略显呆滞,充满倦意。现在则灵动有神,充满喜悦,绽发出光彩。脸上的皮肤很白,细嫩,不像是中年人。北方的冬天比较干燥,她也许还不大适应,唇上虽然抹了淡淡的唇膏,但仍可看到裂了口子的痕迹。抿唇浅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现在她已知道是敌对国家对我们发动的不太成熟基因战,最爱的人死于那场灾难,我能想象她是怎样的痛入骨髓和怎样的痛恨。她在研究部主要研究基因工程,每天都拼命的工作到很晚,甚至经常就睡在实验室里,使我对她又敬又佩。想起爱人去后她的生活,我就心疼心惜。
想到这里,我的右臂不由紧了紧,察觉到的关晓月发现了我眼中的柔情,读懂了我的爱惜,羞涩的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不再看我。
我将关晓月拥在怀里,随着音乐轻轻的舞动,“好妹子!”我轻轻劝道,“都这么多年了,别再苦自己了,找个合适的人开始新的生活吧!逝者已去,我想他在天堂里一定在祝福你,希望你美满幸福。开心快乐的活着,才是我们对她的最好纪念啊,是不是?现在把妈都在这边了,你也会常去看他们。如果你带一个人双双回去,你说他们该多么高兴欣慰啊!”
关晓月没说话,将头枕在我的肩上,闭上眼睛,流下泪水。
这一刻她不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不是一个坚强的军人,而是一个需要爱怜渴望关怀的女人。
“在咱们公司,我不敢说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优秀人才,但我敢保证个个都是好人。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对我说,哥哥一定帮你把他抓来。”
“你以为我是女山大王啊!”关晓月噗嗤一笑,抬了抬头,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继续靠在我的肩头,扬扬眉毛,笑着说:“喜欢的人呢,倒是有一个。不过这家伙高傲的很,对我一贯爱搭不理的,喜欢‘居高临下’的看我。”
“是吗?咱们公司还有比我拽的家伙?哪天介绍我认识认识。放心吧,交个哥哥了,我一定帮你把他拿下!”
关晓月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怕你也没办法呢!”忽又笑道,“美诗这小家伙真可爱,又美丽又聪明,我好喜欢她。你这么丑,怎么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不待我抗议,关晓月又道:“怎么样?送给我做女儿吧,让她陪我做伴,我就不寂寞了,我保证对她好!”
“好啊!你若为了照顾她,就不会工作到那么晚了,也可以调换调换心情,闲暇时还可以带他到四位老人那儿陪伴他们玩玩儿,也可以让你爸妈尝到天伦之乐。不过这小混蛋有时不大听话,贪玩儿,气得我没法。”
“我不怕!那就说定了啊!”关晓月高兴极了,生怕我反悔。
一曲终了,坐下休息。陈晓曦笑道:“看来竹君学会跳舞了。”
我道:“学会什么啊。你看晓月脚上的灰,就知道了。”
关晓月道:“是啊!踩得我现在还疼呢,哪天罚你给我擦皮鞋。”
我端起酒,喝了半杯,方要说话,上官剑过来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我站起身,对众人道:“随我来。”
几个人跟着我,随着上官剑,七拐八弯的来到经理办公室,开门进去,却见老王、狼蛛关奇胜、贺国强局长和一个男人在等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急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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