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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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铁昂牵着马驮着玉官儿进了汾镇,在镇子里转了半个时辰找到了家“和善堂”,铁昂便背着玉官儿进去,一年岁已高的医者见着玉官儿第一眼便开口:“他这伤疤老夫治不了。”
“……只要看看他为何还没有醒就成了。”铁昂这才注意到他们从楚雄府逃走时玉官儿的黑纱斗笠没带,还没有完全长好的暗红伤疤瞧起来真吓人。“……顺便在给他脸上摸点膏药。”
把了脉,老医者拿了银针刺上了几个**位。而后拿出一个小瓶放在玉官儿的鼻下。没过一会,只见玉官儿皱着眉睁开了眼。“……头好痛……”
“他没事了,只要休息下便行了。”老者擦擦手,找了外伤的膏药给玉官儿抹上。
“头好痛,这是哪里?”玉官儿摸摸隐隐作痛的头,其实最痛的是他的后颈,只记得他不争气地哭时后颈一阵疼痛然后就晕了。当时周围除了铁昂没有别人……环视四周,发现铁昂正松了一口气地盯着他瞧。“是你把我打晕的?”玉官儿气不打一处来,猛然坐起身头更加的晕。
“醒了就好,你在这休息会,我出去下。”铁昂见玉官儿没有什么大碍,便给老医者塞了碎银,不理会玉官儿的询问走出了和善堂。
“你给我等一下!把话说清楚!”玉官儿挣扎地起身,却被老者一把按住,意外的发现看起来瘦弱的老者劲却很大。
“你刚醒还是再休息会吧。”
“老人家,这是哪?”见铁昂已经没了影,玉官儿放弃地躺下,询问道。
“汾镇的和善堂。”老者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什么,走到一旁去磨药。
汾镇?他们怎么又到汾镇了?这可是他和卫鹿第一次遇见的地方。铁昂来这做什么?正想着却发现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伸到他的眼前,让玉官儿吓了一跳。
“老……老人家,怎么了?”发现老医者用手摸他脸上的伤疤,玉官儿不禁向后缩了缩。
“……你这伤疤之前是否好过?”玉官儿听老者这么问便将自己之前涂了芙蓉膏的事情说了出来。没有想到老者突然站起身怒视着玉官儿,咬牙切齿地问道:“给你药膏的人现在何处?”
那仿佛要吃人的神情吓的玉官儿冷汗直流,难不成这老者和他师尊有什么过节?见玉官儿吓得脸色发青,老者缓和了语气又说道:“你别怕,只是芙蓉膏本是和善堂祖传秘方,却被一偷儿偷去。老夫只是想要追查线索,不是有意要为难你。”
“我……我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能出卖自己的师尊啊!回想起师尊那副老顽童的模样,玉官儿对师尊偷了别人的东西这事一点也不惊讶。
“……罢了,你休息罢。”看出玉官儿是真的不知道,老者便叹了口气甩甩衣袖走了出去。
呼了一口气,玉官儿边寻思着这老者和师尊的关系,边担心铁昂会不会就此抛下他自己跑路,没一会,玉官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另一边,铁昂出了和善堂后,便在不远的地方找了家凉茶铺坐了下来,唤来小二要了碗凉茶,便开始打听最近汾镇有没有比较新鲜的事情。
这店小二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见有人和他搭话,他也就东家长李家短地说了起来。无外乎什么东街有把势耍把戏,西街有泼妇骂街。铁昂耐着性子听小二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小二似乎看出来他有些不耐烦,便故意吊人胃口似的说道:“客官是外地人吧,说到我们汾镇最着名的,不是老冯的包子,也不是百花楼里唱曲的窑姐,最着名的当属……嘿嘿,看客官您对那方面应该也没有兴趣。”
“是什么?”看出来小二是在故意吊自己胃口,铁昂倒也爽快地打了赏钱让小二继续说下去。
“嘿嘿,客官真是豪爽,我们汾镇最有名的当属张家的‘后花园’。”小二乐呵呵地收起赏钱,小声地说道。
“怎么说?”嗅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铁昂故做迷茫地反问。

“这话我就跟您说,这张家以前是乐善好施的大户,自从当家的仙逝后,现在的张家沦落成恶霸啦。张家少当家好男色,从江南买回了不少小倌,仗着在这片地势力大,见着哪家有经看的少男就全抢了去。那后花园,不知道藏了多少美人呢!逢月末张家还会开放‘后花园’邀请一些达官贵人。嘿,里面是个什么样子,咱们这样的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咯!”说完,小二还很叹惜地摇摇头。
铁昂沉默了一会,喝完了凉茶便回了和善堂。进了前堂,老医者见了铁昂便点点头告诉他玉官儿又睡下了。铁昂随着老者进了里间,看见玉官儿睡得和死猪一样,叹口气准备将他摇醒时,却被老者阻止。
“让他睡罢,看你们是从外地来的,若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不妨就在这里凑合凑合,反正老夫这也空闲。”
“多谢老人家,不知该如何称呼?”铁昂虽然觉得有些可疑,但是也不好回绝老者的好意。
“老夫姓叶,单名一个奉。”老者简单地介绍完便走到玉官儿旁给他把脉。铁昂介绍完自己和玉官儿后,瞧见叶奉只是轻点了一下头便再不吭声,让铁昂越来越觉得蹊跷,明明这老者对人很冷漠,却偏偏要假装着对他们很友善。
沉默了半晌,老人突然问道:“你们来汾镇探亲?”铁昂想了一下笑答:“在下听闻每逢月末张家都会开放‘后花园’,所以就带着小僮慕名前来想要开开眼界。”
“……首富张家?老夫也略有耳闻,不过据老夫所知,那日邀请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你受到邀请了?”叶奉捋捋白须,意味深长地问道。
“……不,在下也只是想凑凑热闹而已。能在门口看见那些传说中的美人也就心满意足了。”铁昂硬着头皮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喜好男色的浪荡子。就这此时,只听见叶奉身后传来如恶鬼的低吟:“……什么张家……什么美人?你在说什么……?”颤颤悠悠半坐起身,散乱的头丝落在苍白带伤疤的脸上,在加上那浑身的怨气,玉官儿此时看起来就像是恶鬼。
铁昂怕玉官儿乱说话,慌忙一个箭步过去把玉官儿按到榻上,在看不到的角度还捂住了他的嘴:“你醒了啊,再多休息会罢!”
“……若是你真的想去看,也未尝不可,老夫倒有些门路。在那之前你们就住在老夫这里吧。”叶奉语气冷淡地提议,让铁昂更加觉得面前的老者有什么企图。被他压住的玉官儿此刻不老实地开始挣扎,铁昂又略微使出了些力道。“那……到时就要麻烦您了。”
“老夫去给你们准备间客房。”叶奉在铁昂和玉官儿之间来回看了下,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见叶奉出了门,铁昂松了口气的同时发也现玉官儿没了动静,他慌忙拿开捂着玉官儿口鼻的手,这么一看,好么,原本苍白的脸现憋的紫红。玉官儿边咳嗽边大口地喘着气:“咳……你想要捂死我么?”玉官儿恨恨地瞪着铁昂。
“……不是故意的。”确实是自己不对,铁昂扶起玉官儿,内疚地帮他拍背顺气。
“咳咳……你刚说张家的美人是怎么回事?”顺过气来,玉官儿带着醋味地问道。许是带着点内疚的情绪,铁昂便老老实实地把从农家婆子那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张家……是不是张义那头公猪?”玉官儿一拍腿,想起了当初那个本想调戏他,却因为他长相丑陋而拉着他去游街示众的张家少当家。
“你知道?”铁昂摸摸下巴,有些意外地反问。玉官儿讲了遍先前的遭遇,让铁昂皱起眉头,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你要想为民除害,一定得带上我!我很久前就想报仇了!”玉官儿阴笑着把拳头弄的咯吱响。瞧见玉官儿的架势,又让铁昂叹了口气,这事,非闹大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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