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天地大,情路永无涯,只为她袖手天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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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证明了,你就原谅我?”那海的眼神永远是那么高傲。\\
身子一颤,有点不敢直视他,但还是鼓起勇气对上他锐利的目光:“你向我证明是应该的,这是认父亲又不是认儿子,如果你认我做娘我当然不要你证明。”在众人的错愕中,我淡淡一笑,扬起下巴看着那海,“至于原谅与否,决定权似乎在我。”
湛蓝的双眸微微眯起,又倏地睁开,绽放出危险的光芒,完美的唇线上浮出一丝玩味而轻蔑的笑,那海点点了头:“看来是我弄错了,你应该不是我的女儿,真抱歉打扰这么久。”语毕,他潇洒地把手搭到冥思肩膀上,居然就悠哉游哉地准备走。那份洒脱的姿态一点也不像方才还情眷眷意拳拳地问怎么做才能原谅他的人啊!
微微一愣,看向冥思,冥思微垂着脸,几缕发丝垂落,十分飘逸,在接触到我的目光后,他迟疑片刻,眉宇间些许的忧郁,不过最终他还是伸手按住了那海的肩头:“那海……”
在心里感激了下。其实不必冥思说什么,只要他开口了,就表示他质疑那海的行为。于我,也就足够了。
是的,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跟这个传说中已经无可匹敌的深海之魔谈谈条件?对我来说,有他这样的父亲,只会是好事绝不是坏事。至少我可以对他提别人完全没得商量的要求。我虽然不会原谅他,但也不会蠢到真的去拒绝这个身份。如果他真的肯认我的话,至少我在神界有了一个非常庞大的靠山。
那么,天母与假天子之流,就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了。所以先前那些不敢置信,理所当然是我装出来给他看的。如果我那么容易就接受了他,岂不是要让他觉得太廉价?
不过,我显然是低估那海了,也打错了这盘心思。魔的思维跟人的思维显然存在本质差距。
“哦,对了。”那海转过身。走到我地面前,挑高了眉毛,轻描淡写地说,“有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我恰好看到他快死了,就把他救了下来。”说着。他右手摊开,掌心出现一个像水球一样的东西,而水球的中间有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皇姐!”我惊得上前一步,忽然又意识到自己叫错了,忙改口,“你把我皇兄怎么了?!”
喻天枢……怎么会把他也卷进来了!
那海挑了挑眉毛。湛蓝地双眸中略有不悦:“这就是你对人说话地态度吗?”
一怔。差点就要爆发。幸好司音轻轻地靠住我。略微冰凉地体温让我稍稍清醒了一点。我冷笑着看向那海:“你想拿我皇兄来威胁我?”
那海浅浅一笑。收回手。一副很善解人意地样子:“不过来看你并不关心他地死活。那么我们换一个人。”
换一个人?
这次不是一个水球。而是一个约莫有我人这么高地火球。在我面前翻滚。而那海则走到了我地侧面。火球被金红色地光包裹着。灼烧着。我似乎可以感觉到那个温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司音赶紧撑住了我。
“不用害怕。那只是幻象。”那海忽然伸出手。将火球地表面撕开一层皮。然后将那火焰皮层直接在手中化掉了。“仔细看。”
“金铭?!天奕!”只一眼,我就完全崩溃了。
金铭怀抱着天奕,倒在地上,身后全是鲜血,而他的左边的袖子似乎是空地,右手紧紧地抱着天奕,双眸紧闭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而天奕在他的怀里,一个劲儿地哭,虽然火球不能传达出声音,但我似乎已经听到了那撕心裂肺地哭声。
“天奕!”我痛苦地扑向那个火球,却被司音紧紧拉住。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毫无理智地捶打着司音,想从他的怀里挣扎出去。
可怜的司音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任我怎么打都不放手,黑色的发丝遮住了他半边脸,只露出微弱而坚定的眼神。我哭泣着瘫倒在他的怀里。天奕是我的心尖啊!
“怎么样?你是不是我的女儿?”那海的声音好像隔着一汪深海向我淼淼传来。
流泪点头。点头,点头。最终泣不成声地唤了一声:“父王……救救天奕……”
“唉,”那海伸手将我扶起,蹙眉不悦地教训道,“就为了一个孩子,哭成这样,我那海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地女儿?”
赶紧抹了眼泪,咬着唇殷切地望着那海的眸子:“父王,救救天奕,他……他可是你外孙啊!”
大约是终于良心发现了,那海幽叹一声:“早就救了。”
有点不相信,含泪又无声地询问了他的眼神,他闭上眼睛微微颔首,表示肯定。我一下子松了劲,那海和司音同时扶住了我。
“你……”那海忽然看向司音,他的眸子里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一闪而过。
脑子里一个激灵,想起古梵说司音是最低等的魔族的事,赶紧用身子隔开那海和司音,然后堆笑着看向那海:“父王带女儿去看看天奕吧,还有金铭到底怎么样了?”
那海却不听我说话,伸手轻轻将我拨开,走到司音的面前。司音垂下脸,默默地退了一步。那海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眯起眼睛仔细地看了看,然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长得真是讨巧,难怪能在梵因身边伺候。”
司音没有应声,只是略带无辜的偏开脸,神情柔弱而倔强。
“父王,”我赶紧攀上那海的手臂,生怕那海会对司音不利,这个深海之魔真的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天奕在哪?”
他盯着司音看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扫了一眼我的手:“现在可以跟我走了?”
拼命点头,谁知他竟然用下巴点了点司音:“那他呢?”
古梵莫名地插话道:“他是我的子民。当然不能跟你走。”
那海微微一笑,温柔地看向我,以极其慈爱的声音道:“梵因不是喜欢么?”
既然是最低等的魔族,那我走了之后他的日子必定不好过,想起之前见他时全副镣铐凄惨落魄地样子,我用寻求地目光看向司音。他回以我无限眷恋和期盼的眼神。我赶紧对那海说:“父王,我要带他一起走,他是我地人。”
“你的人?”那海哈哈大笑,高傲地扬起下巴看着古梵,“听到了吗?我的公主说要他。”
古梵冷了眼神,放下暮光,站了起来走向这边。身材纤长,姿势优美而危险。
“古梵。”冥思适时地挡在了二人中间,他似乎抱住了古梵。在我的角度,无法看见他地表亲,但从古梵的表情看来。我确定他非常震惊。
“月……”古梵不可置信地轻轻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他爱的不是露华吗?!”
“古梵你冷静点,”冥思努力地安抚住他,沉静地说,“这是……事实,我已经见到了那孩子……但,还没有办法真的找到月依……”
古梵凄冷地笑了笑,然后垂下手,抛给冥思一个妩媚哀怨的眼神:“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对吧?”
冥思冷声道:“古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你的意思是,既然月依都已经改投他人怀抱,我就没有必要再去杀匪天?”古梵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冥思。
下意识地挽紧了那海的臂弯,因为现在的古梵看起来好吓人。就好像听见自己地妻子有了外遇一样,或者是……直接改嫁了。
“古梵,不是没有机会的。现在……还不知道月依的存在,而且……也早就心里有人,所以……”冥思欲言又止,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冥思,少跟这个没出息地讲这些有的没的,爱一个人就要自己去争取,什么都没做还好意思标榜成默默守护。”那海不屑地笑了笑,搂住我的肩,走上前去拍了拍古梵的肩膀。勾了他一眼。“月依那种人,你当年要是强要了他。这事早完了,拖出来的祸吧!”
古梵冷冷地看了那海一眼,淡淡地回道:“你比我厉害很多吗?匪天还不是一样不要你?”
那海扬起下巴,我赶紧将他拽开,连声哄道:“父王不用跟他一般见识,他现在受刺激了……”
那海冷哼一声,似是挑衅古梵一般,温柔地抚了抚我的长发:“父王不会这么小气的。”
“那海,我留下来陪古梵,你们先走吧。”冥思搂过古梵的肩膀,向暮光走去。
那海凝视着他们地背影,怔怔地站了一会,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神色十分落寞。而我在他的身边,只能看到一个绝美但高傲的侧面,以及些许的恍然若失。
他们之间到底有些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我的这些悲剧,都是由他们一手导演?
海王神殿----
“在想什么?”一双柔软温暖的手捧起我的脸,在我回神后,司音纯纯地笑着,收回手坐到我的对面。
怅然若失,有点哀怨地嘟起嘴:“不知道那海什么时候肯把天奕交给我,一天见不到,我这个心就揪得紧紧的。”
他用手支着头,很无辜地看着我,我叹口气:“忘了你是魔物,听不懂啦。”他羞涩地笑了笑,垂下脸,片刻后又兴奋地拿起盘子里地海螺,轻轻地放在唇边吹着。优美的音符,最纯净的天籁,再加上司音单纯的凝视着我的眼神,我顿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好久没有这么安宁过了。
从那次从地宫出来,跟着那海来到这座据说被他遗弃很久的海王神殿已经有一月有余,这一个月里,别说是天奕了,除了那海偶尔会来看我以外,伴在我身边的只有司音一个人。除此以外。竟再没有见到过一个活物。

在一座深海之城里,居然见不到鱼虾之类,真是奇怪至极。
而那个变态的那海,说真的,他怎么会是我爹呢?他除了会折磨我,还会点别地什么?!那次是调教我成为了一个玩物。这次把我带回来又拼命地逼着我学这个学那个,还要背一大堆根本记不住地咒语。
他还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好!
想到这,我就安宁不起来,烦闷地狠狠抓了两把头发,把书卷往桌上重重一扔。音乐戛然而止,司音不安地看着我。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只好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暂时不用陪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司音的眼神里有些担心。但他还是听话地走了下去。毕竟我是他地主人,这一点上,他倒是比别的男人好用一些。
等司音的脚步声没了。我才拿起刚才被我扔掉的书,闷闷地复习着上面那些咒语。什么乱七八糟地伏魔咒,七拐八绕地一长串,我深刻怀疑那魔会不会等我念叨完就跑了,或者我还没念到三分之一,就已经丧命魔手了。
“一个伏魔咒,干嘛要分七十二部!”我赌气地狠狠蹂躏着书卷,好像要把它捏碎一般,“要不是背不完不许见天奕。我早就把这该死的东西撕碎了!”
“看你这么气愤的样子,应该背得不错了?”那海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白色的华袍,水蓝的长发自然地垂着,看起来十分的温柔,但是表情就很不柔和了,几乎可以说是严厉。
“我没动力,背不下去。”一个月来,我也跟他算“熟悉”了。说话自然也没大没小起来。
那海优雅地坐到我的对面,接过我手上的书,也不看我,只是闭着眼睛抚摩着那本书:“多少神魔为这本《七十二章伏魔天经》争得头破血流死于非命,你却这么不知好歹。”
扭了扭身子,爬起来靠到他身边,软声撒娇道:“父王,女儿现在根本就是个凡人嘛,一个咒语就要写十多页。还密密麻麻地。怎么可能记得住嘛!”
他睁开眸子,看了我一眼。无奈地将我揽入怀里:“不是父王逼你学这些,没有一点本领如何在三界之内立足?而且你可是天后。”
等得就是他这句!我眼前一亮来了精神,离开他的怀抱正襟危坐,神色十分严肃地看着他:“父王,您上回也说了,只要在情理之内的,我想要地东西您都会给。”
他垂下眼帘,微微一笑:“你想我去对付匪天?”
欣喜道:“父王果然神通广大,女儿还没说呢,您就知道了。”
他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经书:“匪天是我一生的挚爱,虽然为了你,我会一直都保持男儿身,也算放弃了这段无果的爱恋。但要我去与他为敌,是绝对做不到的。”
泄气地耷拉下脑袋,每次见面都必定上演这一幕,每次他都是这个说辞,也不知道换一个的,这什么人啊!拒绝人都不晓得委婉一点,我怨恨的腹诽着。
“不要把自己最重要的事交付给别人,”他拉起我的手,看着我地眼睛,“没有人比自己更可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好点头,忽又想起一事,忙问:“父王,你是不是给司音吃了什么药?”
那海微微一愣,眸子里有神秘的光闪过,继而笑问:“怎么这样问?”
抽出手拢了拢头发,有些疑虑地小声说:“以前他从来都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可是最近几天,忽然变得大胆起来,偶尔还会……动手动脚……”
那海笑了笑:“我没有给他服药,看来倒是你给他服了不少。”
嘟嘟嘴:“就不要开我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会想起来跟个魔物有什么风月之事嘛!”
那海眼波流转,蓝色的眼眸就好像流动的春水,看得我都心猿意马起来。这些天越来越思念慕容歌,偶尔也想起云舒,常常在背伏魔经背得头大的时候,希望有赵贤在我身边。可是他们谁都不在,只有司音乖巧地伺候在一旁。于是。我时而很感激有他陪在身边,时而又很怨念为何不是别人在身边?因此也偶尔迁怒于他,但他总是很乖巧地不与我顶撞,即便神色中掩藏不住的落寞委屈。
其实最让我烦躁的是----有时候视线一触到他的容颜,身体就会莫名地兴奋起来,看着那温润地淡粉色薄唇。总想凑过去一亲芳泽。而往往这个时候,我都要拿出极大的意志来克制住自己,并且马上转移注意力。
虽然他长得跟慕容歌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地,我也不可能饥渴到拿一个低等魔物当替身吧?
更何况司音在很多地方,无法让我产生喜欢的感情。他似乎太柔弱了,而且总是依着我,又不是太聪明,完全不是慕容歌那样霸道深情或者意气奋发的样子。倒有点像母皇宫里的那些才人们,一个个绣花枕头。
“你不喜欢他?”那海身子微微前倾。试探着问。
“当然不喜欢啊!”我理所当然地反驳。
“那我把他带走。”他立刻站了起来,唤道:“司音。”
想捂住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司音匆忙地从外面进来了。双手还湿漉漉的,好像在洗衣服地样子。黑发包裹着他地身子,依然是简单地白色衣服,相比于那海身上的,司音穿得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不过这无损于他地美丽。毕竟,他有一张慕容歌的脸,一张美色冠绝天下的脸,尽管没有那股俊逸儒雅的飘逸之姿王者之气。
“梵因说你伺候的不周到,这里用不着你了。我送你回地宫吧。”那海冷淡地毫无表情地说。
吃了一惊,看向那海,刚想分辩什么,就感觉侧面微微有些发烫。我知道那是司音在看着我,无奈地转过头,虽然极力躲避但最终还是没能避得开司音地视线,我只好迎上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双受了惊吓的明眸,带一点微微地不敢置信,还有丝丝的无辜与恳求。我心里莫名地有些酸酸的。但立刻自己就厌烦了自己的心软,总是会在同情下败下阵来,想也没想便立刻开口道:“父王说的你听到了吗?”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如果再一次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情愫,还能不能控制好自己。与其天天提心吊胆,还不如把他送走。
他一怔,对上我不耐烦的视线,水灵灵的眼睛睁得大大地,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好半天。什么也没说。飞快地低下了头,就那么垂着脸。任黑发从肩膀上滑下,遮住了容颜。
这种感觉很熟悉,但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反正你也没带什么来,我现在便送你走吧。”那海说完,唇畔勾出一丝笑意,看了看我。
心里虽然咯噔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要!”司音跪了下来,依旧是垂着脸,声音柔柔的弱弱的,“请不要让我离开梵因大人……做错了什么,我会改的……”
那海没有说话,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的心又软了下来,只好开口道:“你要记得自己只是我的侍从,不要逾越这个本分。”
他飞快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惊惶地垂下脸,低低地应道:“司音知道了……”
“父王……”我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那海好像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淡淡地笑道:“他是你的人,当然都依你。”
可就是这句客套话,让司音反常地抬起头来,一扫刚才地柔弱,坚定倔强地问:“是梵因大人要送我走吗?”
一愣,那海却已经抢先一步回道:“你以为呢?梵因说你近来对她有非分之想,还时常……”
“父王!”我截断了他的话,有些不安地看着司音。
司音也同样看着我,怔怔的,目光甚是清冷:“看来是大人嫌弃司音了,那便请海王送我回魔界吧。”
“你……”我咽下疑惑,狠了狠心,装作不介意地对那海说,“既然如此,就有劳父王了。”
那海偏了偏头,忽然长袖一舞,司音就从我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意识地疾走两步,顿在司音刚才跪的地方。
“来不及了,他已经到了地宫。我再找个人来伺候你?喜欢什么样子的?”那海的声音飘渺不定,让人听不出情绪。
“父王……你是故意的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刺痛。
“一切都是让你自己做主的,我可没有说什么。”他走过来拍了拍我地肩膀,“一个侍从而已,不用太介怀,你要是喜欢他酷似天尊地那张脸,我可以随便让人幻化成那样来服侍你。”
摇了摇头,半晌才幽幽地回过神来:“我觉得我好想做错了,我……好像伤了他。”
“为什么要到事后才知道,伤害了一个人呢?”那海笑着将我的身子扳了过来,“你也喜欢他对吗?”
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种感觉,并不是喜欢或者爱,而是一种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间地朦胧。有时候感觉司音一直都会在我身边,从我生命的初始到最后的终结。有时候又感觉司音和慕容歌发生了重叠,比如我会在噩梦醒来的早晨,抱着司音一声声地唤着“惜辞”。
啊?!惜辞!
猛地一惊,指甲掐断在肉里。
这个是补的12号的更新,今天的更新会在下午滴,亲们可以晚上来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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