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全军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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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25年,晋成帝咸和元年,豆蔻年华的少女从老祭司手中接过国家的重任。那一年她二十岁,他的弟弟十八岁。身上流着皇族血统的他们,却是庶出,因为他们的母亲是汉人,而且因为她弟弟的出世难产而亡。虽是皇族,这对兄妹却是在旁人冷眼和漠视中长大,年幼的他们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他们小心翼翼地在宫廷斗争中保护自己。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铲除了所有的对手,垂垂已危的国王无力地将手中的皇权交予了他们。他们终于站在了权力的顶峰,他们要向西楼兰臣民证明,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他们将完成过去历代君王没有完成的统一大业。。。
大祭司灵晓风虽知道大漠狼骑的强悍,可深夜遇袭完全打乱了她的部署。混乱的战局和沙暴让早已安排好的大盾兵失去了目标,高手过招,任何一个疏忽都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此刻该是她承担失败苦果的时候。她已明白自己的命运是什么,可她不甘心,她要为和自己相依为命数十年的弟弟留下火种,于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个字:“撤!~~~~”。。。
西楼兰人听到了灵晓风最后的呼喊,他们知道这是帝国最崇高,他们最敬爱的大祭司最后的命令了。军型没有乱,每个人都默默地含着泪一步步撤退。洁白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渗透,灵晓风在用自己最后的性命捍卫着她的子民,伤痛已经麻木,她知道只要多拖住狼骑一刻,她就能多救一名战士。终于锋利的长刀贯胸透过,灵晓风的长剑跌落在地,她用尽最后力气攥住长刀刀柄,僵硬了。叶统心中暗惊,他没想到这个已经死去的女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力气,他的长刀就这样被女子攥在手中无法拔出。灵若熙的双眼模糊了,她已望见了刚才的一幕,她知道灵晓风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可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就是西楼兰最受万民爱戴的大祭司,此刻母亲的重任已落在自己的肩上,她不能落泪,她是要继承母亲遗志的人,而且她此刻已成为这只部队新的核心。。。
叶统的手势让东楼兰人停止了追击,虽然他们取得了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他们也击杀了西楼兰的大祭司,可这是以七千多名东楼兰勇士的鲜血换来的,他们已经元气大伤,此刻他们需要的休息,西楼兰人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们还会卷土重来的。。。
清晨的斜阳映在这片斑驳的胡杨林,整个军队满是伤兵,三万雄师如今只剩两万败卒。斛律未央和伊希斯也下落不明,五千骆驼轻骑已全军覆没。值得庆幸的是,母亲用生命换来的两千精骑全都在,可就算如此,他们的军资粮草已全部落入东楼兰人手中,他们究竟还能靠什么而战?
简单的祭奠仪式,寄托了侥幸活下来的人对他们最敬爱的大祭司和死去弟兄们的哀思。悲伤的情绪感染了全军,他们的信心开始动摇,为何一定要统一楼兰?就像这样难道不行吗?如果不发动这次战争,大祭司就不会死,兄弟们也不会死!为什么一定要打仗才能解决。军心已处在崩溃的边缘,灵若熙已无法阻止士兵的怨怒,无助的她早已泪流满面,她只是一名弱女子,她多希望此刻有人能帮助她。远处沙漠中,传来了马蹄声。。。

西楼兰王灵晓月的到来让这只部队重新看到了希望。他带来了五千精锐,这是他在国中临时征召的勇士,他也带来了粮草辎重。亲生两姐弟的心灵相通,让灵晓月心中一直有种不详的预感,可他还是来晚了,他心爱的姐姐已经躺在黄沙之下,命运最终还是让他们两姐弟分离,尽管过去他们曾经经历过比这还困难凶险的事情。
灵若熙扑进了舅舅的怀里放声痛哭,这位坚强的少女在看到亲人到来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伤悲,此刻她也只有楼兰王的肩膀可以依靠。
“好孩子。。。”楼兰王抚摸着灵若熙乌黑的秀发轻叹道。他没想到灵晓月陨去后,灵若熙竟能继续组织军队有序撤离到这里,“我答应你,一定会实现你母亲的理想。”
灵晓月知道那也是他们两姐弟共同的理想。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照顾好灵若熙,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因为灵晓风的忽然离去,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只剩下自己这一个亲人了。。。
等斛律未央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关在冰冷的铁牢中,手脚都被锁上手铐脚镣,他只记得乱军中,他为了找到失散的伊希斯,已开始撤退的他再次冲入敌阵。就是在那时,他遇上了大漠狼骑,已经筋疲力竭的他如何是凶悍的狼骑对手,数合下来,一名骑士的刀柄击中他的背部,他翻身落马后就失去了知觉。。。
战况究竟如何?我们应该已经输了。伊希斯和灵若熙在哪里?她们还好吗?“哐当!”的开锁声打断了斛律未央的沉思。他记得这张狰狞的面具,这是大漠狼骑独有的面具。
“你还好吧?”狼骑士把一碟饭菜摆在他面前,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你会汉语?你是汉人?!”
狼骑士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头,斛律未央心中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
“吃点东西吧。”
斛律未央没有答话,他已开始埋头进餐,铁索随着他的行动不断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他还没完成对小妍的诺言。狼骑士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可以问你个问题吗?”斛律未央咽下一块肉。
“说吧。”
“刚才的一战,你可曾见过两名西楼兰的女子?”斛律未央仔细地向狼骑士描述灵若熙和伊希斯的外貌。
“你说的灵若熙已率军撤退。”
“那伊希斯呢?”
狼骑士沉默了,他注视了斛律未央片刻,没人知道他面具下是什么表情。
“快点吃吧,一会首领来了就不好办了。”狼骑士转身离去,铁门再次关上。他似乎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来过这里。
斛律未央心中充满着疑惑,他究竟是谁?他究竟还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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