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乱世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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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的军营,冉悯端坐在中军大帐,众将分列左右,清醒过来的刘虎风被汉军营的卫士押入大殿。
“跪下!”卫士的厉声呵斥无法让刘虎风的膝盖弯曲。
“你们退下吧!”冉悯挥手示意正要用长矛击打刘虎风膝关节的卫兵退下。
“刘虎风,你伤吾浦哥!今被擒,还有何话可说?!”贾宠厉声道。
“我恨不得杀尽你们这些背叛汉人的胡狗奴仆!今被你等奸计所害,要杀要剐随便!”刘虎风怒视着汉军营众将。
将气恼地纷纷欲拔出佩剑。
冉悯一双虎目示意众将不要动怒,众将才忿忿不平地将剑收回剑鞘。
“刘虎风,我敬你是条汉子,今归顺我军如何?”冉悯劝道。
“呸!”刘虎风吐了口唾沫骂道,“要小爷投降胡狗,别做梦了!今日有死而已!”
“好!你今既不愿降,我放你回汉阳如何?”冉悯沉声道。
刘虎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片刻后,他继续骂道:“胡狗!你又有何奸计?!小爷我不会上当的,不必多说!你速速把我斩了!”
“啪!”冉悯一拍将军椅怒道:“我冉悯也是一军统帅,今日说放你就放你!来人呀!”
两名卫兵应声进入帐内。
“给刘将军松绑!”冉悯命令道。
“是!”卫兵给刘虎风除去缚在身上的粗绳。
刘虎风伸展了下筋骨,对冉悯说道:“你今虽放我而去,来日我在战场上可不会留情的!我会亲自斩下你的首级!”
“好!我等着你!”冉悯沉声应道,“给刘将军准备一匹快马,再把武器还给他!”
“哈哈!”刘虎风转身大步迈出中军帐。
“将军!”李农不觉失声道,“你这不是放虎归山吗?即使不想伤害其性命,也可囚禁于此呀!”
冉悯微微笑了笑,并不答话。
一旁的张诗蕴平静地说道:“你们认为他还回得了汉阳吗?诸位当速去准备,迎接刘将军回来。”
众将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张参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诸位大哥,你们就下去准备吧,一会随我出营去迎接刘将军!”冉悯说道。
众将满面狐疑地退出中军大帐。
“此计虽可断刘虎风后路,但能不能降服他,最后还要看小悯你了!”待众人离开中军帐后,诗蕴说道。
“诗蕴姐,我知道!”冉悯回答道。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非要收降那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张诗蕴说道。
“我就是越看那小子越觉得顺眼,不过这次还多亏了诗蕴姐!”冉悯从刘虎风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有人当初还要赶我走呢!现在知道感谢我了。”诗蕴嗔骂道。
“呵呵!我还不是担心诗蕴姐的安危嘛。”冉悯双颊微微一红。
“好啦!快去准备吧!”诗蕴笑道。
两人走出了大帐。
黎明前的夜显得异常漆黑,孤独的骑士纵马来到了汉阳城楼下,他抬头望去,露出了惊讶的面色。让他感到吃惊并是不看见桓成,而是桓成身边的张昕乐。这家伙是怎么逃回来的?刘虎风百思不得其解。
“桓大人!速开城门,让末将进去!”刘虎风高声喊道。
“刘虎风!你还有脸回来?!”桓成在城楼上高声应道。
“大人!此话怎讲?”刘虎风感到很疑惑。
“好!我且问你,那一千军士呢?!”桓成厉声问道。
“我军中了胡狗的埋伏,那一千名兄弟此刻恐怕已经遇难!这事张兄也知道。”刘虎风目光转向了张昕乐,张昕乐却默然不语。
“你既然突围,为何不及时赶回来?你当我桓成好欺么?!要不是昕乐小将冒死突围回来告诉我情况,我还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我一直都奇怪,你为何一直坚持要带兵援救襄阳。还有那日你和胡将大战时,为何不取他们的性命。现在看起来你是早有蓄谋!”桓成怒道。
虎风恼得气结,他又不敢把自己被汉军营俘虏的事情说出,要是说出那可就真是越描越黑了。
“刘将军!你怎么这么磨蹭?!我们都等不及了,这城门不赚开也罢,我们回去再商议对策!”刘虎风身后忽然出现了冉悯的大军,气得刘虎风恨不得生吞了冉悯。
“果然!果然!你这养不家的小狗!给我射!统统射死!”桓成一声令下,城楼上箭如雨下,冉悯慌忙率大军向本方营地撤去,刘虎风挥舞画戟拨落了数只箭,一咬牙,转身向冉悯撤退的方向追去。

“锵!”刘虎风终于追上了汉军营将士,枪戟交织在一起。为大军断后的冉悯架住了刘虎风来势汹汹的画戟。顿时两人激战在一起,看得众将忧形于色,正待上前相助,诗蕴却平静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这是冉将军的意思。你们要相信他,因为比这危急的情况,冉将军都挺过去了!”诗蕴心中不觉浮现出了冉悯和神虎,还有玄真战斗的往事。小悯!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让诗蕴姐担忧的事情了。诗蕴心中虽然比众将还急,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她觉得只要冉悯高兴,做什么事她都愿意。
两人已经大战一个时辰了,冉悯全身已渐渐被一团烈焰一样的红光裹住,而刘虎风的画戟也渐渐发出夺目的银光,众人已非法承受两人交战所引起的令人压抑的气流,纷纷退到远处观望。终于战马再也承受不住这场旷世大战,悲鸣着倒在了地上,两人从马背上跃起,枪戟架于半空,刘虎风大喝一声,用力一按戟身,两人顿时弹开,落于地上。
“你不是我的对手!”全身被烈焰裹住的冉悯盯着正在大口喘气的刘虎风冷冷地说道。
“啊!~~~”刘虎风不理会冉悯的话语,倒拖画戟,奔向冉悯,戟尖在地上不断划出火星。
“铛!~~~”画戟被震上夜空,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插在了地上。刘虎风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他身子向前一俯,双手撑着冰凉的大地,一颗颗泪珠从他眼中滴入地上。娘!你不是说我们的戟法是世间无敌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怎么办?!我现在还能够去哪里。。。
刘虎风的思绪飘回了遥远的过去,那时他还只是一个懵懂的小孩。有一天,美丽的少妇给了他一本书,并温柔地对他说:“风儿!这本《吕家戟法》我现在给你,你可要好好练习。”
“哦!”小孩接过书揣进怀里。
“你外曾祖当年就是凭这一套天下无敌的戟法傲视天下群雄,被困白门楼时,他将这本戟法交给了你外祖母,他唯一的女儿,并嘱托心腹之将,背负你外祖母突围而出,而你外曾祖也陨于此战,你外祖母就成了这戟法的唯一传人,现在娘把这戟法交给你,你可不能丢你外曾祖的脸。”少妇娓娓说道。
“娘,那既然外曾祖是天下无敌的,为什么他还会陨于白门楼呢?”小孩好奇地问道。
“再厉害的武功也比不过狡诈的人心!”少妇叹息道。
长大后的刘虎风终于知道外曾祖的名字,那个划过汉末狼烟的名字“人中吕布”!
“起来吧!”一只手伸到了刘虎风的面前。
“滚开!胡狗,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刘虎风呜咽着打开冉悯伸过来的手。
“是个男子汉,你就站起来!”冉悯沉声道。
“胡狗!你知道什么?!你杀了我吧!我不会投降的!”刘虎风冲着冉悯歇斯底里地大吼。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在铁笼子里靠着和野兽搏命才活下来的汉人,我不知道我的娘是谁,我也不知道我的爹是谁,我也不明白汉人和羯人之间为什么非要流血才可以!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何轻言生死?难道生命就是那样微不可言吗?但是我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更好!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也不勉强你!”冉悯神色黯然的转身离去。
“等等!”刘虎风站起身对着渐渐远去的冉悯大喊道。
冉悯转过身盯着这位英俊的少年。
“告诉我!你既然是汉人,为什么要为胡狗效力?”刘虎风问道。
“汉人也罢,羯人也罢,我的愿望只是想有一天让这天下再也没有杀戮。师傅死于战火,张叔也死于战火,或许我的父母也早已死于战火,可那时的我又能做什么呢?!”冉悯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我跟你!”刘虎风大喊道,“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擦亮眼睛看你是如何给这乱世带来和平,如何给中原被胡狗欺凌的汉人带来幸福!”
冉悯双目发光:“哈哈!我答应你,我冉悯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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