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 章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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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窗棱洒向床上,好眠的人儿,伸出白玉般的手臂,遮住阳光。阳光,优儿眨眨眼,哇……祈祷灵验了。她掀开被子,只穿着睡衣,拖着鞋匆匆的往外跑。冷冽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抖抖身子,好冷。阳光照耀在身上驱走一丝寒意。门前的栽种的四季青,叶子上一层薄薄得霜,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的更加青翠欲滴,映照出七彩的光芒,随着温度的升高,慢慢地融化在空气中。
“我的好格格,怎么没穿衣服就跑出来了。”绿绣端着铜盆,一见她披散着头发,只着着中衣就跑出来,放下手中的东西,赶紧把她拉进屋里。嘴上还不忘嘟嘟囔囔道:“瞧,这手冰凉冰凉的,这么冷的天气,会得风寒的。”
优儿一进屋,浑身围绕着融融暖意,对于她的唠叨她只是一笑了之。匆匆的梳洗完毕,就去找额娘,本想请安过后就可以出门了,却被额娘拉住用过早饭,又被仔细嘱咐一番这才放行。
优儿回房换上老早就准备好的汉装,相比起旗装庄重,汉服更突出华丽、优雅的气质,有种衣带飘飘,欲乘风归去的感觉,梳了简单的发髻,不用梳那种勒得头皮发紧的把子头。她拉着眼睛已经瞪直的绿绣,带着一个护卫乌泰,是府里的家养奴才,圆圆的娃娃脸,憨憨得笑容,黑眸中偶尔精光乍显,看见她眼神也只有一闪而逝的惊艳后平静无波,不简单的人。听额娘说自幼便习武,不过优儿看他沉稳,气息绵远悠长,不向额娘说的寻常的三,五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看就是个武功高强,身手不凡。为了让她们放心,优儿带着他们两人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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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的天也阻挡不了商贩们的热情,难得天气放晴,在家里憋了几天的人们也出来走动走动。虽然不是车水马龙,来往的行人也不少。优儿是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见识这老北京,古老而鲜活,博大而精深,高远而亲切,迷人而又难解。它单纯得你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京城。它多彩,丰富得让你永远也无法一言以蔽之。无论久远深厚的历史也好,豪雄荡气的王气也好,醇厚平和的民风也好,它们目不暇接的扑面而来。
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书写了怎样的历史,上演了什么样的活剧,聚集了怎样的人物,积淀了又是什么样的文化。这里的每一个胡同、老旧的宅院、甚至每一棵古树、都有让你细细品味咀嚼的故事,见证着历史变迁、沧桑。
优儿有幸能亲自看到眼前这片繁荣的街市,当然兴奋之情易于言表。到哪都觉的新鲜,绿绣很少出门,所以她们二人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圆一样。她们也就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一路逛着,手里的小东西越来越多,手链、耳环、不是贵重的物品,贵在它们的设计新颖。这些东西中最让她喜欢的是一个笛子,就是竹笛,声音又脆又亮呢。还有一些泥娃娃、面人、糖画。一路走来感觉饿了,吃了豆粥,馄钝,年糕,眼见还有那么多小吃没尝呢,却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一阵铜锣声,把她们吸引过来,原来还真的有江湖卖艺的,优儿她们站在最前面,只见两个小女孩各持刀剑对决,虽明知他们在表演,却因为招式老到狠辣逼真的每每仿佛就要刺中对方一般而赢来阵阵掌声。一段表演下来,果然有人拿着个小锣来收赏钱,优儿见冷冷的天气还要为糊口奔走,想都未想就掏出两、三块碎银子扔了进去,那讨赏钱的赶忙行了大礼要谢她,优儿笑着摆摆手,扶起他。对绿绣和乌泰使了个眼色,回身消失在人群中。
“哎哟”幸亏绿绣手脚快上前扶了下优儿,优儿手腕一旋抓住想要逃跑的小人儿,手一使劲儿,翻转一下,小男孩儿手中的钱袋子又掉到她手中。看样子是个新手,个头儿不高,大约八、九岁,脸像个小花猫,衣衫褴褛,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眼睛大而有神,闪着害怕、倔强、恐惧、慌乱。想来是刚才看江湖卖艺时,钱财外露被人盯上了。
“扑通”他跪在优儿身边道:“小姐饶命,我……。我……”他慌乱的连话都说不清了。
“小姐,怎么办?”绿绣看着他眼里满是同情,语气中有着一丝请求。
“我看把他送到衙门好了”乌泰就事论事道。
“不要……。求求你”
“第一次干这个”优儿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点头如捣蒜,心里却纳闷她怎么会知道的。刚才见她衣着光鲜、出手大方,跟着她,找到机会才下手的,没想到被抓个正着,眼里尽是羞愧、歉意。
‘有意思’优儿摸着下巴,“你先起来”
他乌黑的眼睛紧盯着她,确定没有听错,战战兢兢的站起来。
“乌泰,先去买些御寒的衣物”优儿皱着眉头,看着他颤抖的身体道,然后把荷包仍给他。
“是”
“接下来,告诉我原因”优儿看着他道。
故事很老套,富家女和穷秀才杨承恩的爱情故事,为爱奔走天涯。可惜的是爱情敌不过面包,穷书生没有金榜题名,贫贱夫妻百事哀,生下稚儿杨扬后,受不了穷困,跟别人跑了。妻子走后,他以代人写书信为生。一场风寒,花光的家里所有的钱,还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童话是虚幻纯真的;现实却是冷酷残忍的。
这时乌泰买来衣物,给他穿上,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简陋的家。
优儿看着这个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只能遮风避雨。里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声,径自走进屋里,床上躺着一个面容苍白,一脸的病容,脸颊潮红,伴有高烧的现象。即使在病中也看得出来应该是个俊俏的公子,不然怎能引的富家小姐为他私奔呢!
“你是……咳…咳……”他支起身子,困难的问道,心里腹诽:她是谁,一看衣着就和这里格格不入。
“爹……爹,你怎么样了。孩儿没用,药铺老板不肯赊帐。”他泪流满面的说道,自责自己无能为力。
“他呀!偷了我家小姐的钱袋。”绿绣认为这应该让他知道,便实话实说道。
“什么?”“咳…咳……”又是一连串儿的咳嗽声,“跪下”厉声叱责道,“平常爹是怎么教你的。”被人家追上门来,他面色羞赧道:“对不起,我带小儿向你道歉。这孩子也是因为的我的病才会这么卤莽。”焦急的想解释些什么,他想请罪,从床上差点儿滚落下来,被乌泰制止住。
“你不用着急,要是计较也不会来这里,早把他送到衙门里了。”绿绣说道。
‘那你们来干什么?’他眼神里满是疑问。
优儿轻轻的把手指放在他的脉门上,仔细的诊断着,一会儿才道:“小子,去把你爹吃的药方拿来看看。”
“哦!”他刺溜从地上爬起来,找到药方后交给她。
优儿看着药方,眉头紧皱,却把杨扬给吓坏了。他急急问道:“怎么样?我爹还有救吗?”
“啧帻…什么烂庸医给你开的药方吗!简直是误人性命吗!”优儿不高兴的,骂道,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庸医。病情恶化,肺部有感染的迹象,再晚些时候就更麻烦了。“去拿纸笔来。”
杨扬听到结果,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找来了纸笔。优儿开出了药方,又让乌泰拿着银子去买些过冬的必需品。
在等待乌泰的时候,优儿坐到家里唯一可以坐的矮凳上,看着杨扬略微梳洗一下后,高兴地坐在门槛上,爹爹的病有了希望,他得赶紧酬钱,拿着身边的草努力的编织着。
优儿看着他稚嫩的小脸,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头,红润润的小嘴。真真是一个漂亮精灵的玉娃娃!只是稍微瘦弱了些,好奇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哦”正在忙着编织的他回道:“12了”
“什么?”优儿有些不相信,他的身型分明比12小吗!后来想想也许营养不良造成的。“你在编什么?”她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又问、
“编草鞋、席子之类的。”
“哦!”优儿走上前去,蹲下摸摸已经编好的成品和原料,韧性不错,正当她想进一步了解时,乌泰回来,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小姐,您要的东西已全部买来了”乌泰手里抱着药材、棉衣和棉被进来道,
“我去煎药”杨扬找到药后,拿着向厨房走去。
待病人喝下药后,看看天色已过了午时,该走了。优儿又留下一张小额的银票,交给杨承恩。
“这实在不能收。”他断然拒绝道,已经非常麻烦人家了,儿子偷了她的钱没被送往衙门已经谢天谢地了,又花费不少银子买东西,很过意不去了,怎能还拿呢!
优儿见状,大的既然拒绝,就对小的问道:“你什么都会编吗?”
“是”他满是信心的说道,别的不敢说,这是他最拿手的。
优儿点点头,重新拿起纸笔,很快的把纸递给了他,问道:“这个能编吗?”
只见纸上画的是现在的女性用的手提小包,他接过后看看,又问了一些细节,自信十足地道:“能!”
“那好,这些银子就作为东西的定金。”优儿又提了一些建议,在包包的表面根据自己的想象画画。他父亲既然是秀才,这个应该不难吧!这样他们才勉强收下,又嘱咐了一遍药方用法,他们才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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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优儿看着绿绣红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呵呵……看来我们先找家酒楼吧!”忙了这些时候,小吃早已被消化完毕,得赶紧找吃的喽!
‘醉枫楼’原来他们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这里,难怪优儿看这条街这么熟悉,让她想起那年的元宵灯会,往事还历历在目,嘴角轻扬,那笑容如四月春风,一脸的幸福,十三也快回来了吧!
小二一见门口站着三位客人穿戴非凡,一看那就是非富既贵,尤其中间那位姑娘长的是美若天仙,呆愣了几秒中,恢复过来,马上的走上前去,道:“三位请进”侧着身子,引领他们进入大厅。
绿绣见那小二刚才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又被乌泰冷眼一瞪,他哆嗦了一下,又挂上职业般的笑容,问道:“包间可好”
“不了,就在大厅吧!”优儿淡淡地说道,她看着大厅里稀稀拉拉的坐了些人,许是他们错过了吃饭的最高峰,捡了个靠近窗户稍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正好可以欣赏一下街道上来往的行人。
“好嘞!”他拿着挂在肩膀上的抹布,象征性的边擦擦很干净的桌子,边问道:“请问客官想点什么?”他仍旧是服务周到,倒了茶,等他们点菜。
优儿他们三人愣在那里,她呢知道古近有差异,不敢贸然点;绿绣和乌泰是根本没进过这么豪华的酒楼。她只能说道:“那就拿你们的招牌菜好了,再来四碗米饭。”
在等菜的时候,优儿虽来过却是还没仔细看,就被拉走了。这才四下看看这座酒楼的布置,确实是奢华。在本来只有三层的楼正中,建了有一层楼高的平台,上面摆放着乐器,围绕台的四周摆放着梅、兰、竹、菊以四季为主题色调相对应桌椅凳子和餐饮器具,件件精致、不凡。这第一层自然是用来招待那些文人墨客及散客的。第二层是用来听音乐的最佳位置,将空间按大小不同划分成包间,看起来就像是外国歌剧院二楼用来接待贵宾的席位一样,笼纱窗,绿帘幕,墙上水墨几幅皆是名家所画。三楼吗!没有参观估计应该是vip一级的人物了。看着这设计,到真是有些意思,这么有商业头脑,古人的智慧也不可小瞧,还真想会会这个人了。
等优儿刚刚看完,菜已经陆续的上来,看来它的效率也满高的。菜上齐后,小二退后一步,就一一报上菜名,怕自己的口水喷在菜上,想来他的在专业方面还是很尽心的。
“什锦鸡丝、滑嫩鱼泥、酱汁鲜鱿鱼卷、里脊熘藕片、五柳鱼丝、蝴蝶腰花、当红辣子鸡、芹香文蛤”“请各位慢用”他面带微笑的说完后,悄然的退了出去,不在打搅他们。
“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坐下一起用吧!”优儿怕他们又搬出主仆论,紧接着道:“这是命令。”
绿绣跟在她身边有一些日子,对她脾气秉性多少有些了解,所以规矩的坐下。乌泰见状也挑了个保护她们最好的位置坐下。
优儿满意地点点头,笑而不语,带头拿起筷子。这些菜味道还不错,能得到她这样的评价,实数不易,她的嘴很刁得。她吃了少片刻便饱了,放下筷子,比起他们,她在路上吃了许多小吃。“你们继续”看着他们还是不放心地样子,她淡然一笑解释道:“刚才吃了太多的小吃。”
绿绣他们这才放心、大胆的吃起来,毕竟他们根深蒂固的主仆观念是很难改变的。
“吃饱了”优儿看着风卷残云后的桌子,笑眯眯道。
“嗯”乌泰红着脸,看了眼桌子上的杯盘狼籍一片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轻声道。
“呵呵……小二……”优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楼上下来的吵闹声音掩盖了。
“我不是吃霸王餐,只是钱袋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偷走了。”只见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上身着绣着金线,边上带着上好的皮毛的马甲。
“哼……看你穿的人模狗样,啧啧……”店小二一脸的蔑视的看着眼前的人。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的走到一楼。从优儿着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他们两人的长相,好一个肤若美瓷唇若红樱,明眸皓齿,虽此刻面带怒意,却显得那双目更加生动,精致的玉娃娃。一身男装却掩盖不住女儿的娇气。
她听到小二的话,气的满脸通红,口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我把这个抵押给你好了。”她伸手想从手腕上摘下些东西。只见双手如白玉,空空也。
许是她换了男装,为了怕别人发现,她把身上所有的首饰、玉饰全部拿了下来。现在的只能红着脸,满是委屈地尴尬得站在那里,急的满头是汗。
小二一双三角眼,听到要抵押,马上眉开眼笑,眼见她又拿不出东西,不屑的看着她。他继续骂道:“还真当自己是富家少爷呢!”“这位大爷,您还是快些算帐的好!不然的话只能将您送官查办了。”明知她没钱,小二还故意奚落她道。
“我……我……”她眼中含泪,明明很委屈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流出来,拼命的吸着鼻子。
大厅里人本就不多,剩下的也只是些人只顾着看热闹人。
“小二,这位少爷的钱,算我的”优儿兴许被她眼中那抹倔强和委屈所动,出声解救道。
“好嘞!”小二一听有人付帐,马上赶到这边。一看他们的装束,马上谄媚道:“这位小姐要替她付帐,我看您还是小心点儿的好,这年头骗子多。”

“不……不……”优儿在他面前摇着手指淡淡地道:“这年头骗子多,可狗眼看人低的人更多。”
“扑哧”绿绣听了自家小姐的话,毫不客气的当场笑了出来。
“小二算帐吧!”乌泰对这种人也是没个好脸色道。
小二知道自己被骂,讪笑了下,道:“两桌共50两”
“什么?我们有吃那么多吗?”绿绣瞪大眼睛盯着饭桌,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大惊小怪道。
“这位姑娘您的是10两,而那位小公子是40两”小二指指旁边站着的那位。
优儿也不跟他罗嗦,直接拿出一张50两的银票仍给了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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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在下雾绿,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来日钱一定加倍奉还。”她脸色潮红,清脆的声音中有些不好意思道。
“小事一桩,它日有缘相见,再还也不迟。”优儿不在乎的摇手道,站起身来,略微整理了下衣服,起身就向外走去。
“优儿,你怎么会在这儿。”十四特有的清亮的嗓音从门外传进来,只是声音中有一丝迟疑,正好和刚要出门的她碰了个正着。他看见一身湖蓝色汉装的她有些不敢认,简洁大方的穿着打扮,盈盈一笑间,潇洒自然。少了旗装的束缚,多了些洒脱;少了份儿旗装大气,多了份儿飘逸。
优儿见他眼中没有往日的痛苦、伤心;取而带之的是释然和朋友间的关心。淡然一笑,微微福身致意,“来这里当然是吃饭喽!
十四觉得他问了个笨问题,知道她回家待嫁,以她的个性跑出来游玩也很正常。他摸摸自己的鼻子,讪讪一笑。
乌泰一看双方认识,也就放心戒心来。
“十四弟,你怎么现在才来。”站在二楼上的大嗓门老十吼叫道。“哦!原来忙着看美人儿。”他一脸暧昧的贼笑。
“十哥,胡说什么?”“你先看清楚人再说。”十四有些尴尬的看着优儿道。“他是无心的。”
优儿朝十四点点头,她明白,扭头看向二楼,微微一福身。
“啊!是你,弟妹。”老十张着大嘴巴呆愣在那里,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熟人。
“十弟,人还没到吗?”阴柔低沉的嗓音问道。“十四弟来了,怎么还不上来。”他眯着眼睛,盯睛一看,拉长声音道:“弟……妹也在啊!”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婺。心下一抹算计悄然而出道:“既然来了就一起上来吧!”漫不经心地从楼上晃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十四弟妹怀孕了,今儿个是为十四弟道喜的。”
“恭喜、恭喜”优儿诚心的祝福道,她盯着眼前的九阿哥知他心里没按什么好心,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这位是?”他们一行人上楼时,十四看到眼前的公子哥雾绿,问优儿道。
她对着优儿回道:“来日定当双倍奉还。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一步。”她也想跟着上去,可她本是偷跑出来的,玩儿了一个上午,再不回去,被发现可就惨了。临走时回眸一笑醉春风,望着十四的眼神,羞涩、倾慕。这一幕正巧被优儿看了去,心中偷笑,想不到有九阿哥在的地方,有人对他视而不见,十四魅力还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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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绣和乌泰被九阿哥留在楼下,他们三人一起上了二楼。门口的小二恭敬地掀开帘子,一阵清香扑面而来,悦耳的琴音传来。优儿道了声谢谢,最后进入包厢,八阿哥端坐在主位上,眼眸轻闭,手里的酒杯微微摇晃,好似在随着音乐摇摆。九阿哥依次坐在他左边,十阿哥挨着九阿哥坐下,十四在他又边。
优儿背靠着门坐下,微笑地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进一步的行动。
“抱歉,我来晚了。”十四阿哥首先道,然后拿着酒杯,倒满三杯酒后道:“我自罚三杯”一饮而尽。
“哈哈……十四弟还真爽快,哥哥我恭喜你喽!第一次做阿玛滋味如何?”十阿哥挤眉弄眼地瞧着他道。
“呵呵……十哥不是早就知道了,何来问弟弟呢!”
优儿听着他们毫无营养的对话,无聊的看着包厢内的设计。舒适、淡雅、自然、这是她的评价,墙上挂着名家字画,珠帘后面朦胧中看到一个弹琴的女人。
“弟妹,对我这家酒楼还满意吗?”九阿哥看着她兴致昂然看着房间内的摆设,骄傲自豪的问道。
优儿有些疑问地看着他,十四出言解答道:“这家酒楼是九哥的,这里的陈设都是九哥亲历亲为的,他可下了不少的心血。”
“哦……”优儿点头,心里腹诽他还真是有商业头脑,难怪会被称为‘财神九’,那到是康熙的儿子各个是人中龙凤,要不怎么会这么的难以抉择了。她看着他们眼神中的悲悯一闪而逝。收拾心情后,她把玩儿着手里的瓷杯讽刺道:“也难怪会有店大欺客了,原来有这么大主子了。”
八阿哥猛得睁开眼睛,凌厉的眼神穿透她,可惜回应他的是一弯宁静的碧波。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如果说在宫里时的她,没有平常宫女的卑微,谦和有礼,沉静从容;而现在的她典雅高贵,举手头足之间毫不逊色与皇家公主。
“这话从何说起?”九阿哥如利剑般的眼神刺过来,大有她必须把话说清楚。他知道他的店里难免会有些小人,加上自己身份本来就不一为然,他们巴结都来不及。但他就是不想让她给看扁了。
“也没什么?”优儿摇头,便不在说什么了。
九阿哥看出来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自己不会查吗?
“各位爷,如果没事的话,在下先告退了。”优儿觉得这样耗着,不如先开口道。
“十四爷吉祥,奴婢还没向您道喜呢?”声音清脆如黄莺,莲步轻移,环佩叮当作响,人未到,香先到。
“凤媚姑娘,你还是那么的漂亮。”十阿哥眼中惊艳毫不掩饰,再无其他。在优儿的眼中他只有欣赏没有下流之感。看着凤媚看向九阿哥的迷恋的眼神,原来如此。
“十爷夸奖了”她落落大方的接下他的赞语。
优儿看着她明眸皓齿、肤若凝脂、柳叶弯眉、风髻雾鬓、冰肌玉骨,风华绝代却气若霜雪,举手抬足从容优雅,丝毫没有风尘之气。对她的好感渐生,只是为何这么她独独对九阿哥情有独钟,对其他人视而不见。
“这位姑娘是?怎么没见过这位姐妹。”她迟疑地看着九阿哥问道。女人对任何接近心上人的人总是有先入为主的敌意,尽管她掩饰的很好,却逃不过优儿的利眼。
“扑哧”十阿哥听闻后,很不雅的把嘴里酒全喷洒到桌子上了。“咳……咳……姐妹你把她当什么人了?”
优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等着接下来的后续。
“放肆”十四阿哥拍岸而起,“什么东西,凭你也可以和她相提并论的。”他偷偷地余光一瞥发现,优儿并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奴婢知错,求爷恕罪”她被他的怒气吓得赶紧跪到地上不停地认错道。
“算了,不知者不罪吗!”九阿哥出言解救了她。
从优儿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见跪在地上的她,弯起的嘴角。置身事外的她悠然的着他们演着无聊的戏码。对她刚才的一点儿好感,也消失待尽了。
“凤媚,你的琴艺你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八阿哥赞美道,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也替她解了失言之围。
“爷谬赞了”她语气尽管是谦逊,可还是有遮掩不住的骄傲之意。这样傲人的容貌,加上才华横溢,当然自豪的资本。
“不过我听说,十三弟妹的琴技犹如天籁,不知我们是否有幸得以欣赏。”九阿哥鄙昵地斜视着她道。
‘哦!饶了半天,原来就是把她当成风尘之人,想让她出丑。’优儿笑的甜甜地道:“难得几位爷这么有兴致,那我就献丑了,请几位好好品味一下。”她本身没有尊卑观念,想要让她受辱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希望他们不要后悔。
她拿出刚买来的竹笛,潇洒地在手上转了个圈儿,横在嘴边。清脆响亮的笛音穿云裂石直冲云霄。
《梁祝》,一首悲哀凄美的曲子,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就那么婉转流畅的从一把竹笛中吹出来,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直润心扉的天籁。乐曲开头那清新,跳跃,羞涩的曲调一气呵成的倾泻了下来,曲调欢快、活泼,犹如回到童年,无忧无虑的生活玩耍在父母在羽翼下,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追逐打闹,喜笑颜开。没有伤没有痛,只有阳光,清新,蝴蝶,蛐蛐吧……真的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啊。
曲调抖然变快,犹如人渐渐长大,失去了童真,开始了算计、阴谋、黑暗、欺骗、奸诈、权术。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自己满手沾满了血腥,自己什么时候就放任着自己滚入了碌碌红尘,回头一望却是满目的苍凉呢……这曲子为什么到这里会这么悲?是说他们吗?
他们早就知道自己是悲哀的了,呵呵,皇宫,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啊,是吃人的魔窟,是阴风惨惨的鬼洞啊……他们不是没有抗争过,不是没有排斥过的,可是躲不过怎样都躲不过,他不吃人,人会吃了他啊……他们脸上的表情由先前的轻松转为痛苦、压抑、绝望、挣扎、随波逐流。不要吹了……求求你不要吹了……终于过去了吗……腥风血雨终于过去了吗,还是有缠绵悱恻,幸福连绵的时候吧,自己所做的努力还是有回报的吧,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吧,对……一定会得到的……一定……他们几个听到最后,眼圈都红了。还没有从刚刚的心境中复原过来,包厢里没有任何声音……真美……好美的曲子……从来没听过拥有如此意境的曲子……真正让人心入其中而拔不出来了……笛音缭缭,不绝与耳。
一曲下来,他们三人后背已被汗湿透。其实音乐本身没有什么,只是他们经历的太多,联想到自身,有些感同身受罢了。
优儿趁他们意识还没清楚的时候,带着绿绣和乌泰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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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你和那个雾绿公子名字还真起的好。”绿绣笑眯眯地看着优儿道,他们一行三人,从醉枫楼里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玩儿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哦!此话怎讲?”优儿柳眉轻挑,一脸兴味道。
“和起来正好是‘无忧无虑’”绿绣为自己的发现高兴道。
“呵呵……亏你想的出来。”踏入是非圈,‘无忧无虑’恐怕已远离了。优儿在心中苦笑地想,这只能梦中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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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我回来了。”人未到,声先到。门口的小侍掀起门帘,优儿飘然进去,浑身一暖,冷意顿消。
“呵呵……都去那里玩儿了,这么久。”额娘嘴里数落着,眼神里慈爱可骗不了人。
优儿细数着今儿个去了那里,买了些什么,掠去了碰见十四阿哥他们的事。
“看你这手冻的红红的,先回屋换了衣服,晚上我们在聊。”她看着穿的略微单薄,便说道。
“是,女儿先告退了。”优儿感觉有些累了,顺着她的意思附和道。临走时却没看见她额娘暧昧的眼神。
“啊……你是谁?”优儿一进自己的屋,就看见背对着自己站着一个男人,厉声质问道。
“优儿,我好伤心,这么久没见,你居然不记得我了。”十三悠然的转过身来,双手捧着心,一脸心痛的样子。
“呵呵……”优儿被他一脸耍宝的样子逗笑了。她被他灼热深情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你这样穿很好看”十三和优儿彼此凝视着对方,眉眼交汇处,丝丝情澜,片片真心。为她迷醉,为她沉浸。甜蜜的两颗心,在翩翩起舞中无声低语、此时无声胜有声,默默谈情。
十三眼中一身汉装的她,柔媚、飘逸、潇洒。娇柔似水,魅抚艳脂的桃腮,弯柔细腻的柳眉,曲而卷翘的睫毛,乌黑深黯的眸子,粉红细嫩的樱唇,纯白如月的皓齿,知道她的美,没想到她在宫中竟然把自己藏的那么深,她永远都知道怎样保护自己。
优儿眼中的他,有些疲累和憔悴,风尘仆仆,兴许是赶路的原因。两个多月未见,他长高的许多,也变黑了,脸上清涩和稚气,已被英姿挺拔所代替,五官俊朗得非常人可比,最让人可叹的是眉宇间意气风发、狂放不羁。
十三搂着她,她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双手环绕他腰上,静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觉得很安全、很舒心。十三手柔柔地放在我她背上,轻轻地抚摸这她的长发。她嘴角轻轻地扬起,安心地闭起眼睛。这时他才觉得这时真实的,而不是在梦里。缕缕情丝缠绕着他们,甜蜜的气息包围着他们。
她抬起头来,印入眼帘的是黑眸深情的他。为之沉醉着,被迷惑地闭上了双眸。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舌尖温柔地触动她的嘴角,不禁呢喃出声。唇瓣被如泉的薄唇轻轻含住,腰间被有力的手臂轻缠,她的双手慢慢松开。一颗柔心荡漾在他的情澜里,灵魂在轻吟。带着奶油的香甜,那灵活温润的舌尖小心地将她的唇瓣轻启,柔柔地来翘开她的贝齿,颤颤地伸进她的唇舌。心下狂跳,手指轻抖,紧张而又渴望,害怕而又沉迷。他的舌仿佛藏着清冽的泉水,清清甜甜地在她的口齿之间荡漾。一颗心柔顺地犹如戏水的徜徉,欲拒还羞地她伸出“丁香”,颤颤地触碰了他的唇舌。他身体一僵,双手更加用力地缠住她的纤腰。
“啊……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绿绣红着脸,尴尬的捂着双眼,往后退着,“哎呀”被门框拌倒在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疼痛,飞快的逃走。
优儿偎在他怀里,被绿绣的好笑的样子逗地‘咯咯……’的直笑。十三脸上尽是尴尬,却在心里暗自感谢那个莽撞的丫头,如果不是她,他怕自己等不到新婚之夜。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诉说着离别之情,没在有越矩的行径。十三没有失言,特别的礼物。全套三国人物泥兔爷,雕刻的惟妙惟肖,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谢谢”笑的温柔无比。
十三最后依依不舍的离开尚书府,嘴角轻扬,幸福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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