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铜钱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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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看起来很荒谬,可是它经常在发生---也许正是由于这些荒谬的事
情的存在,我们的世界的那些正确的事情,才会显得那么正确。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生气,好像要将九妹给生吞活剥了---有些男人有时就会
显得如此的焦躁而色厉内荏。
“九妹,你离开他,快到我这边来---我会原谅你的!---你快到我这边来,
我...”“我死也不会再相信你了---你这个无耻的男人,你快去死吧!”“你再
不过来,我不客气了---我说话算话,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会跟你好好过
日子的!”
奥,我的天---徐良想,自己难道变成这个原来作为敌人的女人的保护伞了
。也许自己不该救这个女人,也许她本身就是个在徐家村作乱,并且杀死徐广和
翠草的女人。
世界上经常发生这样搞笑的事儿---就好比一名婴儿,尿的你满脖子满身都
是,可是你看着他的时候,不管他是在哭或是在笑,你都得先帮他换了尿布再说
...
可现在的情况远远比换尿布要紧张的多---那个男人的脸,渐渐变得阴沉而
恐怖,眼睛也忽然变得阴鸷而炙热,他的剑忽然做了一个请教的小剑势。
世上的武功千千万万,有很多武功看起来招式繁复,而且其中很多套路显得
多余而可笑,显得愚昧而笨拙---武夷派的剑势中就有这样的特点...这有点象乡
下的菜农,在向城里人卖菜时,总是谦恭而和气---而实际上,他也许并不看得
城里的人;而且该做手脚时,该杀价时,他是半分不会留情的。
那个男人忽而飞跃起来,并且用了九分的气力贯于剑上,朝徐天这边直刺过
来---这样的招数空灵而变换莫测,因为你认为它是实招时,它也许只不过是醉
翁之意不在酒的欺招;而当你认为它是虚招时,也许它就变成洞穿你的喉咙或胸
膛的猛烈的杀招。
武夷派跟飞鱼玉佩的干系这么重,徐天必须了解它---所以他拖着九妹的手
,闪到一边,并且翻腕劈向那个男人的剑锷。
接下来的几招,徐天甚至没有去还手,只是拖着九妹左躲右闪---他知道,
武夷派的武功,源远流长,中间甚至包容了程朱理学的奥妙;可惜江湖就是江湖
,江湖只相信武力---就好像没有武力的正义,是多么不可靠的正义。
“九妹,你杀了他---我发誓全部原谅你---我发誓!”发誓,是男人对女人
非常有效的杀手锏---所以它非常有效...徐天感觉他手上牵着的这个女人,在变
,变得心软---因为她的手在发抖。世上少有心硬的女人,并且如果这个女人曾
经跟那个男人海誓山盟同床共眠的话。
“刘路,你好歹也是个男人,而且你是武夷派的掌门---难道你只有靠着蒙
骗女人,才可以过日子吗?”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他人当作吃软饭的男人---尤其是本来就是靠吃软饭
过日子的男人。刘路忽然有些迷糊,但是他很想让这个迷糊远离自己,于是他使
出本派的镇派剑势---大红袍式。
大红袍是武夷山上着名的茶树,茶香悠远绵长,珍贵异常,令人赞叹---可
是武夷派的大红袍剑势,却是本派的终极杀招中的最后一招。一个中了大红袍剑

势的人,是无法体验到大红袍茶香的美妙的---因为它或许已经以千钧之势横扫
了你的腰。一个腰身被挥断的人,是无法品茶的。
这样的剑势,根本无法可挡---所以徐天的剑忽然脱手而出,奔向刘路的喉
咙。刘路明明看见自己的剑,已经割破徐天的腰带---可惜他再也无法重施一招
大红袍剑势,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阵冰凉的风吹过,他感觉自己有种难以
言说的快意。这,也许就是这个世界给他的最后一丝安慰---就像人死之前的那
种回光返照。
九妹慢慢地走向她的丈夫,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在这世界上,
她还没有想起有什么样的招式,可以破解武夷剑法的大红袍剑势---可惜这个世
界太大了,大到很多事情都是人们想不通的。
也许想得通或者想不通,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的丈夫已经死了,死在她
的面前---象一片树叶掉落尘埃那样,死在她的面前。她趴在丈夫的身上,不知
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对这个男人,有甜蜜的爱,也有刻骨的恨;而她的男
人给了她终身唯一的一份爱,同床共眠,生儿育女---也正是他谋害了自己的亲
爹,他的岳父,孩子的外公。
世上的人贪欲太多,迷茫而又执着---到头来却又化作尘土,无法带走一丝
一毫一针一线。九妹痴痴地看着自己的男人的尸首,然后捡起他的剑,也许一死
才可以化解一切世间的残暴,背叛,仇恨和心痛--所以那把剑飞快地在她的脖子
划过...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一丝的血,已经迎风飞溅---可是,徐天脚尖上的一粒
石子,将她手中的剑击飞。
当九妹看见那把剑断作两截,叮当地掉落地上,才反应过来---然后开始嚎
啕大哭。也许只有连死都不能的女人,才会这样痛哭。
“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回到你的家---你的孩子还在家里。”的孩
子,我的家...”九妹迷糊不清地念叨着,忽然又捡起那把断剑,朝着刘路的尸
首乱砍乱杀...
徐天的心底感到一阵悲叹,这就是威震一方的武夷派的掌门人和他的妻子,
现在已是阴阳相隔,人鬼殊途---可是,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也许只有化作尘
土才可以冰雪消融。
“我已经没有家了...现在武夷派里,都是他的叔伯兄弟,表亲后辈---我能
回去吗?”“你至少还有孩子在那里...你至少还有孩子,可以去看...”
徐天忽然觉得眼前一阵薄雾,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九妹没有做声,只是用断剑在地上挖坑...当坑渐渐挖好,九妹将刘路的尸
身推入坑内;然后又拿起剑,朝着尸体乱砍乱戳。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徐天担心多事,过去拖开九妹,赶紧用断剑赶着泥土将
尸身埋好。
“你回你的武夷山吧---你回去看你的孩子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已
经被他害死了...我不想活了--妹转身去捡那把断剑,然后往自己的
腹部刺下...
徐天挥剑击落她手中的断剑,然后顺势点了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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