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未曾说出口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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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礼仪的号角声传遍整座汴京,喜庆的气氛弥漫在南宋首都的大街小巷──皇上收异族公主入宫,纳之为妃虽然这是和小老百姓八辈子也挨不着边的事情,但宋帝似乎对此事非常高兴,甚至颁布汴京免税三年的政令──这可是当年皇后入宫时才有的待遇。
站在高高的酒楼之上,施华和皇甫天极已然隐匿好气息,准备等待送亲队伍一到就下手抢人──没有任何所谓的计划,对于所谓的周密计划,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根本没有任何考虑──皇甫天极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施华则是完全不在乎。两个鲁莽而冲动的家伙,坚信依靠自身的实力足以应付任何突发情况。
不过,关于送亲队伍的组成,皇甫天极还是有好好调查过的。他告诉施华,其中仅有的两名人界第八级的强者是来自草原,宋帝派出的人不过只是区区四名第七级的强者。
“似乎你们的皇帝对于曼珠根本不在乎。”皇甫天极是这样说的,口气中似乎还有着对宋帝态度的不满。
“等一下队伍过来的时候,第八级的拉纳、卡扑多交给我应付,其余的就由你处理。”送亲队伍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街道尽头,皇甫天极看着置身队伍中间的金车,浑身微微发抖,似乎已经控制不住自身激动的情绪,“不要恋战,一击之后,立刻带着蔓珠离开这里,我来断后。”
虽然对于皇甫天极命令似的口吻很反感,但施华却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已经收下噬魂中棍的报酬,自然要尽力完成雇主的要求。
“放心,必要的时候,我会使用天诛来破坏城市。”误把施华的反感当做担忧的皇甫天极,拍了拍身后背着的木匣,言语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他的自信自然是足够的,天诛九矢,各具不同异能,箭矢一出,其中蕴含的可怕威能足以伏尸百万、赤地千里。
这时,送亲队伍终于来到酒楼下方,施华和皇甫天极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疾冲而出,居高临下向护送新娘的几名强者冲杀而去。
两人都是黑巾蒙面,施华使用的是杀伤力最强的《天魔功》,惨碧天魔刀芒刮起一阵阵腥风血雨;皇甫天极则施展《苍狼啸月劲》,阵阵凄厉的狼嚎唳叫在城市之中此起彼伏,震慑人心。
气浪震天、声威四散,原本围观送亲队伍的平民和普通的使团成员顿时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地逃开。同时,施华已然拿出噬魂,借助神兵威力,出其不意地结果一名第七级强者的性命;同样的,皇甫天极也陡然使出浑天宝鉴的力量,重创一名第八级强者。
施华一棍在手,运转五道极身相,罗刹战体顿时浮现身后,两人同源一心,施华以噬魂神威开路,罗刹以强横武力清场,快速来到那巨大的花轿旁边。
“大胆蟊贼,居然胆敢……”那突然冲过来的第七级强者还没有说完场面话,施华已经让罗刹挥臂横砸,将其远远逼开,不过,对方果断的反击也让罗刹战体受到轻微损伤,凝聚的身相隐约有崩溃的迹象。
施华知道不可久留,立刻踏上金车,抱着车上的少女破车而出,四散裂开的金车碎片很好的掩护了他的动作,施华抱着少女,飞快地消失在街道小巷之中。
看见施华成功救走自己的心上人,皇甫天极立刻挡在他们离开的路线上,生生地将所有追击者阻挡下来。
“你是曼珠公主?”感受到怀里少女拼命的挣扎,施华解释道,“不用担心,我是皇甫天极的同伴,和他一起来救你的。”
“天极哥哥?”仿佛迷途的小羊羔终于找到母亲,曼珠公主的挣扎一下子停顿下来,她焦急地问道,“他还好吗?”
“放心,曼珠公主,皇甫天极很快就会追上我们。”施华平静地说道,然后放开心神,感应四周有无异常的气场。
事情实在是过于顺利,轻松得让施华感觉这根本就是别人故意让他们劫走曼珠公主。
难道说,这其实是个诡计?──施华的预感立刻实现了。
异变陡生,曼珠公主眼中突然闪烁出诡异的碧绿光芒,整个人仿佛突然脱胎换骨,用一种普通人不可能的速度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施华后背脊椎要害,那匕首锋利的刀刃之上符文流淌,明显被修道者加持过无数狠毒的咒法和诅咒。
倘若只是一个普通武人,在这专心对敌之机,说不定无法觉察曼珠的偷袭,但施华最近精研仙道身相轩辕天帝的天心神通,颇有所得,灵觉感应变化得极其敏锐,瞬间觉察到危险临近,护体气劲轰然爆发,无形有实的气墙绝然撞击过曼珠的手臂,然后轰在她的身上……少女被强烈的气劲震上半空,狼狈不堪地摔落下来,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一动也不能动,这没有半点武功的女子,如何能抵抗施华下意识催动,近乎人界第四级的力量,这一击,让她浑身骨骼碎裂大半,脏腑破碎,已然回天乏术。
施华不及细想,折身来到曼珠身边,正欲运功查探她的伤势,曼珠却不顾疼痛,用匕首阴毒地刺击施华心脏。施华大惊,尚未平息的气劲本能地反击,内息由内而外,狠狠地撞击在曼珠身上。

一口鲜血混杂着破碎的内脏从少女口中喷出,洒落在施华身上。此时,少女眼中诡异的绿光逐渐黯淡,她无力地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啊──!!!!”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解决追兵后跟上来的皇甫天极正巧看见这一幕,他只感到胸中剧痛,头脑一片空白。然后,他哭号着冲了过来,蕴含着无穷力量的一击,将施华远远轰飞。
“曼珠、曼珠……”轻柔地搀扶起少女,皇甫天极泣不成声,“都怪我、都怪我……”怀中的少女好轻,就像草原上的一片云、一阵风,皇甫天极紧紧抱着曼珠,害怕自己松开手,她便如云般消散,像风样离去──他笨拙地抱着她,这是他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不…不怪你…”生命即将消亡,曼珠似乎也因此脱离控制,眼神已经回复清明,她颤抖着试图举起手来,皇甫天极急忙握住少女纤细冰凉的柔荑,贴在自己的脸旁。
曼珠微笑着,费力地说道:“也不怪…他…是…是我的…错…”她清秀的脸庞带着点点血丝,犹如盛开的格桑花。
皇甫天极想抱起曼珠,却被少女阻止,曼珠强忍着生命流逝带来的虚弱说道:“天极哥哥,我爹…要…要对付…你爹…你要…小…”
“不要说了,曼珠,不要说了,我带你去找大夫。”皇甫天极茫然地说道,“曼珠,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
[不行,我一定要说,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曼珠神色一变,脸上升起不正常的潮红,挣扎着说道:“我爹…和…东瀛人……你…小心…”回光返照,但少女伤势实在太重,话语依然断断续续,她勉强触动指尖,轻轻碰触皇甫天极脸颊,仿佛忏悔般说道,“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没…见…你…”
他在她的指下战栗,呜咽着,“我不怪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怪你。就算所有的人都不原谅你,我也不会怪责你,不停地原谅你。”
“对不起。”曼珠微笑道,两道泪水缓慢地流下,濡湿曼珠的脸颊,那个笑容在皇甫天极眼里宛如永恒一般,就这样凝固了。
皇甫天极手指一松,手里的天诛铮然落地。
“我不怪你,真的。”皇甫天极忽然带上某种腼腆的表情,喃喃自语道,“曼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怪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
“曼珠!!!!!”
屏住气息的声音,诉说着混杂了悲哀与后悔的皇甫天极的心中最深沉最执着的隐秘。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仿佛不愿意打扰他人一样:怀中美丽的少女,漆黑的眼睛慢慢地合上,再无一丝生气。
环抱着曼珠的手臂,稍微更用力一些,感受着怀种少女缓慢冰冷、僵硬的身体,仿佛试图挽留住这最后的温暖。皇甫天极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怀中少女美丽的眼睛缓缓合上,忽然再也忍受不住,将她的头颅紧紧抱在怀里,泪水滑落下来──在这一刻,他回忆起他们在大草原上一起成长、一起嬉戏的过去;回忆起他们在广袤的星空下牵手走过的情景;回忆起……可是,一直到最后,他才对她说出自己心底的话;可是,一直到最后,她依然没有听见她渴望听见的那句话。
这一刻,皇甫天极心如刀绞,竟不能语,只能紧紧地抱着少女逐渐冰冷的身躯,悲恸地哭泣着──这也是他这个苍狼白鹿的后代,第一次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
“哗啦”,碎石掉落的声音惊动了皇甫天极,他看着怀中已经凝固的笑容,抬头仰天,脸容慢慢扭曲起来。
施华受到皇甫天极疯狂的一击,在正面承受第七级强者的力量,完全无法抵抗和反击,在他撞毁不知多少间房屋之后,施华才狼狈不堪地瘫倒在一片废墟之中。他费力地咳出两口血,勉强半坐起身来。
“噬魂,果然是会祸害兵主的东西。”
话音未落,一道剑气如惊鸿般破空袭来,雷霆般向着施华胸膛疾刺。电光火石之间,施华本能地向一侧滚去,躲过剑气的攻击,但凌厉的气剑接二连三飞涉而来,来势更似乎预知施华闪躲之处,腾挪闪避之间,施华身上已然遍布伤痕,污血和沙石裹在他身上,令他显得无比的狼狈。
这熟悉的剑气和招式,好像是……
圣剑秘录!!!
这一刻,施华仿佛惊呆了。
圣剑秘录!!!!!
这一刻,施华心中对剑气的惊愕甚至超越了杀手的存在。
豪光四射,如同破晓旭日冉冉升起,明而眩目,亮而不烈,浩然正气沉浮天地之间,接着,就像那流星陨落,轰然降下。
杀意,锁定目标;剑势,封锁空间;真气,突破距离。
圣剑秘录·羲和当空
炽热的炎浪汹涌扑杀而至,将施华吞没其间,巨大的赤红剑气紧随落下,轰然爆响声中,半球型的巨大罡热气浪侵蚀半径二十丈的空间,赤红的光晕流转半空,散发着危险而美丽的光芒。
天空之中,诡异地出现无数半透明的蝴蝶,它们翩翩起舞,洒落四周。如诗如画的意境之中,一名“丽人”翩然临空飞落,优雅地来到施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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