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诡异的名门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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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认命了。
古代就古代吧,总算没去侏罗纪,男人就男人了,我一直都希望这样,至于这漂亮的脸蛋,我也忍了,不是有人说气质决定一切吗?我相信我还是有机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的。
最重要的是除了自身的改变,我对身处的这个家庭非常满意,看起来貌似是皇亲国戚,再怎么也算朝廷重臣,单从我这房间的装修来看就不是一般富甲的品味,而且由身边人对我的态度来看,我显然是这家里的一大宝贝。
大夫来看过我,检查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已无大碍,稍微调理饮食滋补一下便可,于是我得到了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顿美餐,很久以后我都怀疑真正让自己安心留下来的理由其实就是那顿饭,果然病人是享受精心照顾的,以前被余钦控制的时候,每天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周末晚上的试验,所以拼命的让自己吃饱吃好,死了也不会那么亏,尽管最后总是昏眩得吐到一干二净,我依然乐此不疲。更何况现在不同以往,我可以真正放松的享受我的贵公子生活,不必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心态去面对“最后的晚餐”。
现在我已经大约知道我是老爷的“儿子”,之前的贵妇人是我传说中的娘,不过我可没看出来她把我当儿子——也许是继母?月见是我的随侍丫鬟,就是那个时刻让我想起从前的自己的乖巧女孩,古代人就是诗意啊,换了我就直接叫夜来香了。
之前貌似是落水了,我初步猜测可能是这个身体的主人魂游天外时不幸遇到了我,果然余钦的破机器是有漏洞的,可能是搞乱了我的脑电波,害我灵肉分离,也可能是压根儿就没把我的身体穿越过来……
算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去想,既来之则安之,我生平的宗旨就是好吃好穿做个平凡简单的人,当然前提要保住性命,现在这些一应俱全了,虽然有点小瑕疵,我决定忽略,人总要学会知足常乐。
对于我初醒时的表现,大家都认为是受了惊吓的结果,要是给他们知道我占了他家宝贝少爷的性命,搞不好会怎么驱邪招魂,所以我索性顺水推舟装作暂时性失忆的样子,果然也得到了大家的接受。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处于“恢复期”,努力少做少错,信守言多必失,人不问,我不答,等到大家不在时就抓紧熟悉自己的房间,边角旮旯都搜索个便,连张纸条也不放过,看来我原本的宿主是个真正的纨绔子弟,漂亮的衣服配饰一应俱全,柜子里居然还能翻到粉,却连个像样的诗集本子也没有,只有几篇看似是誊写的册子,笔迹倒还工整,却没有什么收获,只记得我那个“爹”曾经叫我“宸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写。
后来还是月见拿来我的扇子,我才得偿所愿的在上面找到最重要的信息,池牟宸,复杂又难写的名字啊……
好歹知道了名字,我的日子便好混一些了,自己的任务不过是整日在院子里游山玩水,至此我已经确信池家是皇亲国戚,因为普通大臣是不会有如此皇室风范的宏大场面,尤其在我趴在花园的假山上研究古代的喷泉是什么原理时,月见跑来恭敬的制止了我,“七少爷,这座假山爬不得的,皇上御赐提了字。”我一听连忙掉下来,妨害生命的事我是绝对不做的,月见怕我也不是很记得,便指着假山的正面给我看,一堆唧唧歪歪的字,根本看不明白,我只能一本正经的点头称赞,“好手笔,好手笔。”
由此我知道池家是相当得皇帝宠信的,宠到连块破石头都送,看来已经赐到没什么可赐的了,这样也好,我可以放心了。
住下小半月后,我发现了一个很怪异的问题,池家上下虽然人丁兴旺,却明显的相处冷漠,来探望我的人有过一个叔公,据他所说他的三个孩子也就是我的小叔叔们都在北方,这次事发突然,都没来得及赶回来,只有他正好在江北做官,连忙赶来看我,还送了我一堆乱七八糟的珍奇补品,另外还有一个小女孩,大概也就十岁左右,是我的同母妹妹牟鸢,看来我的第七少爷是从全家的孩子来排的,不过除了天真单纯的牟鸢,所有的人,包括我的父母之间都没有家庭的温馨感觉,只是一致都很宠我一个。

不过是个毫不掌权未及弱冠的少年罢了,偶然落水居然牵连了数名侍卫的生死,连叔公都要赶回来问候?
我隐隐觉得事情不像我一开始以为的简单。
不过后来的几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我于是开始安慰自己,也许是因为我是这家的长子,既然叔公和小叔叔们都在外做官,这个家以后自然要交给我继承的,受到万千关爱也就不足为奇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身体恢复不到一月的时候,突然传来皇帝召见我的消息,我很惊讶,难道这个身体的主人还和皇帝很熟络?都说伴君如伴虎,我是很不愿意接受这消息的,但是皇帝毕竟是皇帝,我也没有办法拒绝,月见倒是熟练的服侍我沐浴更衣,期间因为衣服上的熏香我还闹了一场,生平最讨厌娘娘腔的男人,长成这样已经很为难了,做什么还搞得和大姑娘一样,想来以前的七少爷是习惯如此了的,月见见我发怒很惊讶,但是终于还是给我换了一件没有薰香的白衫。
“以后我的衣服都不必薰了,干净清爽就好。”我一边整理腰带一边略微缓和的对月见说,月见乖巧的没有多问,顺从的点了点头,只是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陌生,大概从前的七少爷不会用这样温和的语气吧,反正我现在借着失忆的名头可以对自己的生活习性做很多微观调整。
我原本的发型是长发软软披散,只在额角挽起几缕束在脑后,很飘逸的造型,却略嫌女态,我索性叫月见替我梳起,要像父亲那般用发冠利落的系在头顶,月见说不过我,却因为我才“十七”,只好取了条发带帮我设计了一个比较清爽的发型,我勉强满意。
送我出门前月见似乎有些犹豫,“七少爷,不再装扮了么?”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洗了脸梳过头,还有什么可装扮的?她不会是指那盒粉吧,有没有搞错,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定情信物的,后来干脆丢掉了,当女人的时候我都没抹过粉,现在叫我抹,不是戳我痛处吗!
我承认我还是满倔强的,最后到底白衣素面上了车,一边暗骂池牟宸小小年纪没气概,我十七岁的时候都能和人彻夜拼酒了。
一直骂到下车,对这个时代的很多事情我还不熟悉,只是暗自小心的随着带路的太监,要说皇宫的规矩还真是啰嗦,七拐八扭N道门,我顺便观察了一下建筑风格,也看不出具体哪朝哪代,反正中国古代的房子差不多都是一个样,想通过这点判断要比以服侍判断更有难度。
转过一道角门时,带路的太监停下了,回头躬身对我说,“里面奴才不能送了,池公子就从这里进去吧,过了桥便是,皇上在水榭里等您。”
我皱眉应了一声,抬手推开门,想不到这位皇帝的待客之道还真特别,居然要我走后门?
进了门果然看见一座白玉桥横跨在湖上,湖面万千的荷花盛放,仿佛很远都能闻到清香,我顿时心情大好,举步走上拱桥,水面映出自己的身影,我竟然吓了一跳,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全身镜像,虽然并不十分高大,却也英姿挺拔,修长的身形在白衫的衬托下飘逸脱俗,连我一向认为过分女态的容颜也因为长发束起显得多了棱角——好一个翩翩佳少年,我不禁陶醉,终于理解Narcissus怎么会变成水仙了,这种美景不自恋好难啊!
“我只当缘何姗姗来迟,宸儿今天好风貌,疑为天人。”
我一惊,寻声望去,桥对面的水榭里走出一个青年男子,蟒袍玉带琉璃珠冠,手里一把金装折扇轻轻摇曳,正含笑看着我,神态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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