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街边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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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自来富庶,人民安乐杭州城共十万余户,环以湖山,左右映带。
而杭州分内外两城,内城方圆九里,,环绕凤凰山,北起凤山门,南达江干,西至万松岭,东抵候潮门,外城南跨吴山,北截武林门,右连西湖,左靠钱塘江,气势宏伟。
但不管多富裕的地方都有穷人,在杭州治所钱塘县的城南一角,就是一群乞丐的聚集地,这群乞丐有大有小,大约有几百人。
这群乞丐每天白天就会去城里各处乞讨,讨到了东西,就会回到城南休息,而这群乞丐中有一个小乞丐,每天总是能很快的讨到食物和些许铜钱,让其他的乞丐羡慕不已,不过这个小乞丐每次都只留下自己吃喝的,其余的都会分给没有讨到什么东西的乞丐,所以年龄虽小,却没有一个乞丐欺负他,反倒人缘极好,每到夜晚睡觉之时,一些年纪大些的乞丐都会把位置较好,可以挡风遮雨的地方让给小乞丐。
这一日,小乞丐又像往常一样出去乞讨,可八月的天气却异常炎热,灼热的太阳把大地的空气都已经烤的扭曲变形,小乞丐虽然一身破衣烂衫,一半身体都裸露在外,浑身的汗水还是不停的往下滴。
小乞丐感觉口渴,便径直往西行去,西湖离城南并不远,而那里有入湖的短小溪涧,水清而甜,溪里的水是可以饮用解渴的。
西湖的花四季不断,石桥连连,走近西湖,花香随着微风迎面扑来,清新和凉爽一及身,小乞丐脸上顿时露出心旷神怡的表情,朝溪涧的方向越发的走的快了。
就在这时,在某个石桥旁边的湖面上,一泛小舟缓缓行来,舟尾有一船夫在缓缓摇橹,舟的中间摆着一张食桌,上面摆满五颜六色的美食和水酒,食桌两边坐着一对年轻男女,男的大约十六七岁,衣冠楚楚,面目清秀,一表人才,女的十四五岁的样子,弯眉美眸,殷桃小嘴,模样煞是动人。
小舟行着行着就要从石桥的桥洞下穿过,而小乞丐也刚好走到桥上,恰好看到满桌的美食,心中虽然大动,充满羡慕,可惜只能看看过过眼瘾。
这时那青年男士夹了一筷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菜到了女子的碗里,柔声说道:“佳缘,再过些时日我就跟父亲大人讲我们两人的婚事,到时我便正式像你父亲提亲,娶你过门。”
这美貌女子并未吃下男子给自己夹的饭菜,反而放下手中竹筷,叹着气,略带哀怨的说道:“所谓士农工商,你家虽是杭州的大商贾,但我父亲那边未必会好说话。”
年轻男子听着女子的话脸色微变,但转瞬就又满脸笑容,说道:“放心,我知道你父亲是读书人而且是官宦世家,但我有信心说服你父亲。”
美貌女子兀自叹气,没看到年轻男子的脸色变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年轻男子说着又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水酒,说道:“天气热得很,喝杯清酒解解闷,一切都会好的。”
美貌女子拿起酒杯,“别喝,酒里有迷药。”一声大喊就从桥上传来,美貌女子大惊失色,年轻男子也是大惊,两人竟一同望向声音来处,正是石桥上的小乞丐传来。
年轻男子一看只是个小乞丐,怒道:“哪里来的小乞丐,在这里瞎说,是想混些吃喝吗?”接着又转脸对美貌女子赔笑道:“佳缘,我和你一起吃了那么多次饭,你可曾有一次吃到过迷药?莫要听这小乞丐乱说,想是他肚子饿了,看着船上美食嫉妒起来,我给他两个铜钱,打发他算了。”
年轻男子说着,从怀里摸出两个铜钱,朝石桥上一扔,大声说道:“小乞丐莫要瞎胡闹,我给你两个铜钱,你去街上买几个包子吃吧。”
美貌女子听着年轻男子的话,再看看小乞丐,不禁莞尔一笑,说道:“这么热的天还要满街行乞,实在是怪可怜的,你便多给几个铜钱吧。”
年轻男子见美貌女子如此说,笑道:“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都听你的。”说着又摸出几个铜钱扔上桥去。
小乞丐本来捡起两个铜钱,心里想着,别人男男女女的这些奇怪事,关自己什么事,就要转身离开,又听见美貌女子说自己可怜,要多给几个铜钱,心中摇摆一下,正在思量心中的有些话是该说还是不该说,突然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小乞丐回头一看,却是个白发老人,应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正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自己正要问他为什么拍自己肩膀,那白发老人已经说话了:“小家伙,你看到什么,不要怕,只管说出来,如果是好人,帮她一下又有何不可?”

如此莫名其妙的话,却让小乞丐大惊,说道:“老爷爷,你知道我眼里看到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白发老人只是微笑不语,饶有兴致的看着小乞丐。
小乞丐见老人家不回答,摸摸自己的小脑袋,又看了看美貌女子,突然大声说道:“漂亮姐姐,你心地善良,可不要被这个坏人给骗了,他在酒里下了迷药,然后等你没有知觉就把你……把你……”说道这里,小乞丐小脸一红,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把心中所想表达出来,便直接越过接着说道:“再借着生米煮成熟饭的名义去像你父亲提亲,你父亲爱惜名声,最后只得把你嫁给他,这样他就可以借着你父亲的威名和声势在杭州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你父亲只得你一个女儿,百倍疼惜,虽有清名,但也断不会让你成为寡妇。”
小乞丐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加上天热紧张,顿时气喘吁吁,旁边的三个人表情却大不一样,白发老者摸了摸小乞丐的脑袋,微笑的点了点头,一幅满意的模样。
年轻男子则脸色大变,本来仪表斯文的样子全然消失,只是大声骂道:“小乞丐,谁叫你来捣蛋乱说的,我对佳缘是一片真心。”
美貌女子则花容失色,跌坐在船上,右手拿起酒杯,缓缓发抖,颤抖着问道:“这是真的吗?”
年轻男子赶忙否认,并马上喝了自己的那杯酒,表示清白,接着又对天发誓,态度诚恳,美貌女子见年轻男子喝了酒水没事,又发了毒誓,心中又将信将疑起来,这时那白发老者却说话了:“小姑娘,你把你的那杯水酒给他喝喝看不就行了?”
年轻男子见状,忙说道:“都是一个酒壶里的酒,难道会有不同吗?”
白发老者却不回答,只是咄咄逼人的说道:“你不敢喝吗?”
这句话顿时把年轻男子逼的进退两难,弄的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美貌女子见年轻男子犹豫,刚刚释怀的心又吊了起来,疑惑的看着年轻男子。
小乞丐却突然大声喊道:“不敢喝就是你心中有鬼。”
一时之间,年轻男子,美貌女子就僵持在那里。
白发老者则笑眯眯的看着小乞丐,特意很大声音的说道:“别管他们了,小家伙,你饿不饿,爷爷带你去吃东西?”
小乞丐疑惑的看了白发老者一眼,突然笑道:“好啊,我又饿又渴。”
白发老者眯着眼睛,说道:“你不怕我是坏人?”
小乞丐眼珠一转,说道:“不怕,我一无所有,是天下间最穷的小乞丐,有什么值得坏人骗的?”
白发老者拍了一下小乞丐的脑袋,笑道:“明知道爷爷不是坏人,还拐着弯骂爷爷是坏人,你小子才是真的坏人。”
小乞丐摸摸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满脸的不好意思,白发老者却一拉小乞丐的小手,也不嫌脏,就转身下了石桥,说道:“爷爷带你去一个大户人家里吃私房菜,整个杭州城就属那户人家的菜好吃。”
小乞丐羡慕的说道:“老爷爷你经常去吃吗?”
白发老者摇摇头说道:“我在杭州住了二十年,以前从没去过,今天带着你是第一次去那里吃。”
小乞丐疑惑的说道:“那你怎么知道那里最好吃?”
白发老者笑道:“去吃了不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回走,从外城走入内城,接着就到了内城最北边的一栋庄严气派的建筑面前,白发老者刚要拉着小乞丐进去,门口两个卫兵便拦住了两人,说道:“衙门重地,闲人免入。”
小乞丐乞讨从没进过内城,也不认识字,但听到两个卫兵如此说,再抬头一看牌匾上写着六个字,也知道这便是杭州权利最大的地方所在“杭州知府衙门”,想也不用想,这里面住的就是统管杭州府的杭州知府了。
谁知道白发老者一句话把小乞丐弄的是惊上加惊:“你们去禀报一声,就说林清涯拜见浙江总督王睿山。”
听了这句话,小乞丐才知道这不是杭州知府,而是“浙江总督衙门”。
两个卫兵本来见这一老头一小乞丐不听劝告离开,反而要求见总督,就准备两刀鞘赶走,就在刀鞘举起的一刹那,忽然觉得林清涯三个字好像听过,再仔细一想,顿时脸色大变,忙放下佩刀,说道:“我们马上去禀报。”说着一路小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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