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落的家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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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普顿大哥,你回来了!”安妮也顾不得许多,撒开脚丫子,向青年飞奔而去。
“大哥!”罗恩欣喜若狂,奔到青年跟前和他来了个熊抱。
阿普顿已经几年没回家了,见到罗恩也是满脸欣喜,他蹲下身,双手按在罗恩肩上,好好地打量了罗恩一番,关切地问道:“罗恩、安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安妮眨了眨眼睛,抢先道:“阿普顿大哥,他们欺负罗恩哥哥,你一定替罗恩哥哥好好教训他们!”
“罗恩,是吗?”阿普顿看着罗恩。
罗恩笑道:“大哥,没有,是我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阿普顿笑了笑,拉着罗恩的手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鲁道夫伯伯,维娜丝婶婶,阿普顿大哥回来了,阿普顿大哥回来了!”来到家门口,倒是安妮拉着罗恩甩开阿普顿奔了进去,一边兴奋地叫喊着,唯恐府里的人听不到。
鲁道夫和维娜丝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两个欣喜的孩子,身子颤了一颤,异口同声地道:“罗恩、安妮,你阿普顿大哥回来了?”
“是的,父亲、母亲,大哥他回来了!”罗恩尽管没有像安妮一样一路喊来,也激动得声音发颤,在他记忆里,他已经五年没见过大哥了!
鲁道夫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忽然一滞,整个人都呆住了,而维娜丝,泪水已经抑制不住掉落下来。
“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阿普顿扑通跪在了父母面前,泪水顺着他刚毅的脸庞落下来,“孩儿已经从赫尔曼学院顺利毕业,孩儿现在获得了高级战士称号,是个五级战士,一定不会辜负父亲所愿!”
在尚武的奥斯曼大陆,练武之人都拥有一个称号,一二级战士为初级战士,三四级战士为中级战士,五六级战士为高级战士,七级战士被称为剑士,八级战士则被称为剑师,而九级战士,更是被称为大剑师,再往上就是剑圣了。能成为高级战士,也算是高手了。
“好,好,好……”鲁道夫只是不住地点头,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心如刀绞,这个被他寄予了家族希望的儿子,从小受他严厉教育,没有童年,五岁时开始接受严格的训练,在八岁时又被他送到战士学院学习武技,十二年来,只回来过寥寥数次,最后一次回家,是五年前的事了,每当想到这些,鲁道夫就会有深深的自责感。
“阿普顿,快起来!”维娜丝上前两步,扶起了阿普顿。
晚上,一家人难得破费一次,大摆宴席,说是宴席,也不过是一桌,古罗狄奥家族仅有的主仆五人,和盖茨家族三人。
晚餐过后,两家人聚在一起聊了许久后才散去。罗恩将盖茨一家人送到门口,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对了,差点忘了,父亲说等大哥回来决定让我练武的事,现在得去看看!”走到一半,罗恩突然想起早上父亲的话,他知道,大哥还在客厅和父亲谈话,反身又向客厅走去。
客厅里,鲁道夫、维娜丝和阿普顿围着桌子而坐。
“阿普顿,”鲁道夫盯着阿普顿,缓缓地开口了,“父亲这一生有两个愿望,你知道吗?”
“你又来了!”维娜丝对丈夫笑笑,“从小到大,每次饭后你都不忘说孩子两句!阿普顿,一路舟车劳顿,累了吧?快回去休息!”
“不,母亲,从小到大,每次饭后父亲的训话都已经习惯了!哪天父亲不训斥我,反而会觉得不舒服!”阿普顿笑了笑,随即面色严肃道:“父亲,我知道,您想回到家乡!虽然普雷斯叔叔一家人对我们很好,这毕竟是寄人篱下,在波塞尔,您和母亲每日都要遭尽人的白眼,没有人看得起你们,每一个贵族,背地里都骂古罗狄奥家族流浪狗!”
当年,整个加尼行省都是古罗狄奥家族的领地,可是现在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被人骂做流浪狗!这对于家族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不能忍受的!从古罗狄奥家族被贬出加尼行省,一百年来,家族的每一代人无时无刻不梦想着回到家乡!
回到家乡,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或许简单,但是对于古罗狄奥家族,曾经拥有整个行省的家族,曾经帝国最显赫的家族,如果就这么落魄的回去,那会被人看做什么?

波塞尔的贵族会说:“啊,古罗狄奥家族,看那群流浪狗,他们卷着铺盖滚回去啦!”
加尼行省的人会说:“看,那就是曾经行省的拥有者古罗狄奥家族,他们可真是脸皮厚啊,这副模样居然还有脸面回来!”
回到加尼行省简单,然而就这么落魄的回去是古罗狄奥家族绝对不能接受的,他们需要的是衣锦还乡,是荣归故里!
“你明白就好!”鲁道夫点了点头,“要回到家乡不难,但是,我们家族不能就这么回去!我们呆在波塞尔,只有波塞尔的人看不起我们,我们如果这么回去,波塞尔和加尼行省的人都会看不起我们!”
“阿普顿,你现在是五级战士,你一定要努力,倍加努力,争取出人头地,成为一个军官,获得一个爵位!那时候,古罗狄奥家族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回去,没有人再会说我们!阿普顿,家族的希望就全看你了!”鲁道夫双手按着阿普顿的肩膀,声嘶力竭地道。
“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您风风光光地回到家乡!”阿普顿坚如磐石地道。
鲁道夫露出一丝欣慰之色,他确实很欣慰,他十几年的教诲没有白费,如今,阿普顿是五级战士,他现在还年轻,只要拼个几十年,立下一些军功,获得一个爵位是没问题的,那时侯,古罗狄奥家族就可以荣归故里了。
一家人沉默了会,鲁道夫拍了拍阿普顿的肩膀,又道:“阿普顿,你是罗恩的大哥,你知道,你弟弟他……”
鲁道夫叹了声气:“你弟弟他……他从小身子孱弱,我们没有要求他什么,父亲只希望他能平安快乐地过一辈子,就知足了!阿普顿,你明白父亲的意思吗?”
“父亲,我明白!”阿普顿斩钉截铁地道,“你不对弟弟要求什么是对的,孩儿虽然失去很多,但是现在,孩儿也得到很多!孩儿从不怪你什么,孩儿只感激你!弟弟虽然有些缺憾,但是他有父亲、母亲,他有大哥!他一定能平安快乐地过一辈子的!”
“你能这么想,父亲就放心了!”鲁道夫重重地点头。
父子俩又叙了会话,阿普顿出来时,发现了站在外面面色平静,拳指却捏得发白的罗恩。
“罗恩,你怎么会在这?”阿普顿吃了一惊,回头看了看随后走出来的鲁道夫。
“父亲、母亲、大哥,你们别再说什么,总之,我一定要学习武技,我资质差,但是我可以勤奋修炼!”罗恩平静地望着阿普顿,目光如炬地道。
鲁道夫一愣,随即笑了,他弯下身,双手轻按在罗恩肩上,笑道:“罗恩,听父亲说,你现在身体还弱,等你再大些,底子好了,父亲一定让你学习武技!”
再大些才学习武技……长大后身子虽然强健了,可是还能学习武技吗?鲁道夫对小儿子的宠溺不加掩饰地表达了出来。
“罗恩,学武很苦的!你看你大哥,多辛苦,等以后你大哥从军队回来了,母亲让你大哥教你,好不好?”维娜丝也在婉转拒绝罗恩。
“父亲、母亲,大哥,你们别还把我当孩子宠溺着,我自己比谁都清楚,我既然是这个家族的一份子,我就对这个家负有责任!父亲,大哥,你们让我学武吧!”罗恩满含希翼地看着父母,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坚定。
在鲁道夫、维娜丝和阿普顿心中,一直将罗恩当成那个需要他们极力去呵护的孩子,他们对罗恩有的只是关心和宠溺,从没有对他要求过什么,然而,在这一瞬,鲁道夫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突然涌出一丝异样的感觉:罗恩,他还真的是那个需要自己小心呵护的孩子吗?或许,我该改变对他的看法了。
“这样,罗恩,你先回去,这件事明天让父亲和你大哥先商量一下好吗?”鲁道夫微笑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他突然觉得,或许可以让罗恩练练武,即使不能取得成就,强健一下身子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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