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之以木瓜,报之以…… 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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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我的精神逐渐好起来,一日下学后,我正倚在窗边看书,小妹探头探脑的溜进屋来,见四下无人,只踮起脚附在我耳边悄声道:“三姐,我听说今晚又有仙女姐姐跳舞,你带我去神仙楼好不好啊?”
我愣了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早先的时候曾与子昭提起过,说是可以在神仙楼里安排些歌舞表演来吸引客流,可是许久没去了,哪里又冒出个仙女姐姐呢?
见小妹一脸向往的神色,眼睛比星光还要闪亮,巴巴的盯着,我不禁笑出声来:“神仙楼又不是什么大地方,想去自己过去便是,怎么还要我带着?”
小妹的脸瞬时黯淡下来,如盛夏飘过的一丝阴云,掩盖了所有的光彩,她绞着双手,只低头看着群下微微露出粉色鞋尖,声音细若蚊虫:“我听说仙女姐姐很漂亮,去看的人很多……”我立时醒悟过来,小妹年纪尚小,没法挤在人群中,平时哥哥姐姐们就不大愿意带她,这样的事情,她只能求助于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我了。
我忙牵起她的手,故作兴奋道:“我还没见过神仙姐姐跳舞呢,真是今晚么?不如我们一同去神仙楼用夕食看跳舞好不好?”
小妹咧嘴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衬着眸子熠熠发光:“好!”
神仙楼里的情形让我大吃一惊,许久未来,这地方竟变得如此热闹,诺大的厅堂中不要说座位,连站立的空间也难寻,几个小二侧着身子灵活的在人群中穿梭,应付不时响起的吆喝声。我细细留心,在场之人衣着均是鲜艳细腻的布料,看来是外族商人居多,觥筹交错之间,空气中已有了微醺的醉意。
幸好子昭一直为我留有专用的雅间,牵了小妹的手往二楼坐定,隔着木珠帘,仍然能清晰的看到台上的情形。小二殷勤的为我俩上了一壶神仙茶和几样小菜,便又下去忙了,我和小妹相视而笑,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简单的用完夕食,又喝了几口神仙茶,渐有乐音从喧闹中响起,由小而大,悠远绵长。低稳的清鸣若月下湖水,平滑如镜,安宁入心,又如最柔的柳絮,轻拂过每一个角落。喧嚣渐稀,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台上,静待仙女降临。
我微微含笑,暗赞子昭的心思,选择这样沉着的陶埙之音开场,立时将表演提升了档次,避免流于烟花世俗,而袅袅余韵更是留下了无限的期盼与想象。
还未赞完,四下已响起了低低的惊呼声,我抬眼看去,只见两条白练从厅堂三楼两侧拉出,陶埙声骤然加重,如扁舟荡过水面,滑出长长的弧音,瞬时之间,有人影借白练之力一跃而下,而后急速旋转,纯白的衣裙在空中翻舞翩然,恰似漫天飞花般依依离离,如梦如幻。这样的景象,连我也不由得屏息凝气,猜想着那飞扬的衣袂后是怎样轻盈灵动的女子。
她却很懂得若即若离这个词语,扬袖踮足,不急不缓,每次都恰到好处的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出如瀑的秀发,乌黑明润,衬得一身白裙更加盈盈柔媚,楚楚动人。
我暗暗称奇,子昭不是能想出这些妙招的人,难不成神仙楼又来了个厉害人物?正想着,陶埙之声淡淡远去,飞扬的衣裙悠悠飘落,如香风渐远,絮雪初息,整个神仙楼里余音缭绕,令人回味无穷。
那女子在台上深深一躬,身形有些眼熟,我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究竟是谁,却不料她面纱半掩,只留一双柔澈的眸子,流波似水,撩动人心。
小妹在一旁高兴的鼓掌:“仙女姐姐太漂亮啦!”我却急急起身,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去看看仙女姐姐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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