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康平 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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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腹心思的换了藕色清莲纹纱裙,腰间金丝银线织就的蔽膝轻柔悦目,此乃御赐之物,向来由心卜族卜官传承,四支精致的云纹玉簪轻巧托起万千青丝,如此装扮,素净雅致合了探病之意,又不失卜官的品阶气势。
带着怡秋匆匆行至康平殿,有殿前侍卫高声通报,我深深呼吸,压住忐忑心思,又在面上**几分忧虑之色,方才整理衣裙款款而入。
康平殿为王上日常居所,虽说亦是木案矮几,花纹却是繁复精美许多,边角有白玉缀饰,愈发显得高洁华贵。东面墙上有杏黄金丝纱幔泠泠垂下,朦胧有人影伫立,想来便是王上寝殿中的服侍丫鬟吧。我敛了面色,目光回转至主殿正位之上,赫然是淡黄绣金的身影,雍容的气势扑面而来,忙低头行了跪拜礼:“臣参见王后娘娘。”
有轻尘的脆响,似乎是茶碗叩桌之音,随即王后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免礼。卜官大人可有结果了?”
我静静起身,碎步退到一旁站定,仍是半垂着头,朗声道:“回禀王后娘娘,臣卜得复卦。卦辞曰‘亨。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此卦为祥兆,王上三日内必能康泰无恙。”卦象为明日能愈,然而我仍是多言了两日,以备后路。
“嗯……三日么?……”王后似乎在考虑,我恭顺有礼的站着,未敢接话。
“可是,王上今日仍是昏沉着,情况并未见好转呢……”
我忙上前一步,镇静道:“我王上承天命,神明佑之,必无大碍。”余光撇过,王后似抬手轻挥:“但愿如此……今日辛苦你了,先退下吧。”

我默默退至门口,方一转身,却差点撞上来人,慌忙看去,正对上墨玉般的黑瞳,清明润澈,仿若晨星映春水,浅淡流连的划过心际。刹那间,两人俱是一惊,我慌忙退后半步,正猜测着如此服饰者该是何人,他的眼底却在瞬间溢满玩味的笑意,与方才判若两人。我怔怔的看着他举步上前,衣角堪堪擦过,风姿翩然,略带慵懒的声音高高响起:“儿臣见过母后。”
我这才明白,他竟是二殿下子祥,从前只闻其名,倒不知本人竟是如此模样,方才惊鸿一瞥之间,虽未有太多深刻的印象,俊逸一词却已然映入脑海。
母子二人齐聚于此,我这般呆立于门前自是尴尬,也不顾王后有没有瞧见,便再次躬身,转而退了出去。殿内的谈话隐约传来:“如何来得这般迟?子昭已在寝殿守了半个时辰了……”
我心下一动,子昭……他方才便在寝殿么?忽有怅然的感觉扶摇而上,似漫天飞花,美好之后尽是迷离伤叹。
第二日清晨传来消息,王上已清醒过来,精神好了许多,及至午后,据说御医重新请过脉,已无大恙。王后似乎并无意找我麻烦,反而向王禀明了昨日之卦,说我占卜极准,不愧为神明之使,更赏了些珠玉珍宝下来。至此,我的心才略略放下,暗自想道,或许之前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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