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响了，拿起电话说了几句，包奇峰的脸色好了些，哈哈笑道：“你老兄驭下有术，包某人就先多谢了。好好，今晚咱们喝一杯……没说的，我劲宇的靓妞任由你挑，那就这么说定了。”放下电话继续训旭龙：“找死学浩天，这就给我从窗户跳下去！劲宇的靓妞还不够多？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往床上招，想得艾滋啊？得艾滋不打紧，先把老子在你身上落得本钱还出来。呸，拆了你的骨头也还不上……”
对讲机响，秘书柔声通报：“包总，老吉来了。”
“让他进来。”包奇峰抓起茶杯喝了口水，朝垂手立在一边的旭龙瞪眼：“坐下！外人面前给我打起点精神。”
老吉入内，满面堆欢：“包总好！旭龙也在啊，《假日追凶》快开机了吧？”
包奇峰喷了口烟：“快啦，准备开新闻发布会了。你看看，这节骨眼上，那个什么遥琪横插一杆子，弄得满城风雨。”
老吉正色道：“纯属胡说八道。这女崽被丽日扔了，男人死了，脑子犯糊涂，直接是疯婆子，乱咬人。”
“就是。那天她说想在《假日追凶》里弄个角色，我看她挺可怜的，就请她吃了餐饭。”旭龙愤愤然，“我跟她讲选角的事我作不了主，只能替她说说看。前几天她讲出了本书，要搞签名售书会，让我去当嘉宾，我说尽量插空。后来不是太忙没功夫嘛，谁知道她就玩这一手。”
“招惹不得。”老吉摇头，“她也打过电话给我，要角色，我一口就回得干干净净。这种走霉运的主儿，谁沾上谁倒霉。”以老吉的精明，哪会不知道包奇峰喊他来是为着何事。老包开口，不便拒绝，但讨价还价总是要的，先放下句话再说。
旭龙灵醒人，明白个中道理，叹息道：“话也不是这么说，主要是我没经验，没叫个第三者在场当见证。唉，我这个人就是心软，看不得女人落难。其实我都跟导演说过了，导演没回话，我有什么办法？真是的，现在弄得自己连手机都不敢开。”
包奇峰这个气，眼中射出一击凶光，声音却是闲闲的：“有什么不敢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记者也不过就是采访罢了。”
旭龙脊背发冷，应一声忙开机。立马手机大响，一接，果然是娱记打来的。心中又恨又慌，嘴里却是一派温和：“哦，我看到报纸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讲……是请她吃过一餐饭，她想请我帮忙跟导演说说，弄个角色……那天她心情很坏，可以理解嘛，我陪她唱了几杯，她醉了……不，绝没有发生她说的那些事……也许她是受了别的什么刺激……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我自己的感觉……我会有什么行动？”
他看了眼包奇峰，见对方微摇了摇下巴，便道：“还没考虑好。太突然了，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让我说什么？……行啊，没问题，我考虑好了会通知你的。”
才收线又响起，不用说，还是娱记打来的。包奇峰道：“你去那边房子接电话吧。当明星少不了会碰上这些麻烦事，心气定点。”
旭龙得了“旨意”，如大赦般应声而去。这头老吉感叹：“包总就是涵养好。要我说，这样的疯妹崽该给她点颜色看才是。”
“没必要，那遥琪也怪可怜的。”包奇峰又喷出一大口烟，才出事他就想过收拾这两个女人，但遥琪昏迷不醒住了院，要吓要打都没戏。更主要西娜是个疯婆娘，以其做事的风格大有可能让遥琪带上录音机，可能已经拷贝了好几份，搜房子都没用。何况赵华平特别打了招呼，说最近风声紧，警察一直在盯着黑豹，别为了一个演员生枝节。
老吉察颜观色：“说的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不值得跟她一般见识。”
包奇峰挠了下头皮：“这姑娘命不好，碰上一连串的倒霉事，够难为她了。我那个沙煲兄弟我是知道的，冷血起来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太忙，没顾上这些事，早知道的话，大角色派不上，小角色还不是一箩筐？只是现今闹成这样，要照顾都无从下手，搞不好人家真当旭龙做过那些事了，又报些什么‘**易’的鬼话。”
老吉心里有了底，权衡片刻，笑道：“包总即这么说，我们都该伸伸手的，这妹崽碰上贵人了。其实我旗下吃饭的崽女也多，个个都挺乖，长相、演技也都还不错……”
“我的几个导演老说要输新血，明儿你把他们一起带过来看看。”包奇峰按灭烟头，“听说那个遥琪住院了。唉，一个姑娘家，孤苦伶仃的，天可怜见。年轻女子犯个错什么的也难免，知错能改就好。”
包奇峰在劲宇公司跟老吉做交易，卡罗则在黑豹酒吧请方小玉喝酒。一向谨慎的他今天说话却是半点圈子也没绕：“西娜，你太冒失了。这不是跟包总过不去吗？打狗也得看主人，包总非常生气。”
他不怕西娜录音，这是黑豹，早就做了手脚，无论多好的录音机，在这个位置都彻底失效。”
方小玉一脸付债多不愁的浑样子，她心里有数，为一个艺人姓包的还犯不上动她。真要动，大家豁出来一起玩完。她啜了口酒冷哼道：“生气？我还生气呢！开机拍几部戏，连个小角色都不给我。哼，惹了他又如何？叫人拿刀来砍我呀！”
“勇敢。”卡罗似笑非笑，“挨上一刀就成英雄了，是吧？那么想当英雄？”
“这么说是真要收拾本小姐啦？”方小玉俏脸含怒，“旭龙是他旗下一只狗，我妹妹还是他的心肝宝贝呢！这姓包的太没人味了吧？”
卡罗皱眉：“包总可没这么交待，不然你还能坐这儿喝酒？我说西娜啊，即是一家人，干嘛窝里咬？旭龙好歹是劲宇的红牌，你这是在跟包总的摇钱树过不去。”
“谁跟他们是一家人？若是一家人，为什么连个小场子都不肯来捧一下？”方小玉将杯中酒一口干尽，“少跟我说这些，越说越来气！本小姐只认自己的钱袋。”
“行，开个价吧。”卡罗转着手中酒杯，见方小玉两眼骨碌碌转，又含笑提点：“也要有点数，别狮子口大开。包总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火起来六亲不认。若是迁怒到你妹妹身上，不是丢了个现成的靠山么？”
***
遥琪在医院里昏睡了三天，终于悠悠醒转。一阵茉莉花的香味从床头柜上飘来，顺眼望去，看到方小玉坐椅子上挨着床头柜打盹，不由好生感动。
嘴唇干到起皮，她不想惊醒方小玉，挣扎着自己去取柜子上的水杯，可是浑身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竟将杯子碰倒，小半杯水洒在方小玉身上。
“你总算醒了！谢天谢地。”方小玉好不开心，又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嗯，退烧了。”
遥琪喃喃道：“对不起，泼湿了你……”
方小玉拍了下身子：“没事儿，一会就干。”配合医院风格，她今天穿得是一身白纱短裙，水湿衣衫顿显透明，性感撩人，可惜眼前观众只有一个同性。
估计遥琪是要喝水，她忙倒了一杯，试试冷热，殷勤地服侍遥琪喝下，然后满面春风地报喜：“我们的书卖的可好了，斯洋说出版社准备加印呢。不过盗版也满天飞，没办法，谁叫咱们是名人？”
“提成给了么？”遥琪望了望单人病房，“这儿很贵吧？我进来多久了？”
方小玉拍拍她的手背：“才三天，咱们这不是有钱了么？提成要我们两个人签字，反正跑不了。你快点把身体养好是正经，病歪歪的有钱也没用。跟你说个事儿，老吉给我打电话了，说你醒来就通知他。”她挤挤眼睛：“我讲的没错吧？豁出去死不了。搏个出位，还怕没有上镜的机会？现在是人家主动来找咱们。”
遥琪也笑了：“哪你快给他打电话呀。”
很快老吉被方小玉电话召来。遥琪已经坐起来了，方小玉正替她梳头，简慢地向老吉打了个招呼。遥琪比她客气多了：“坐，快请坐。哎呀，提这么多水果来做啥？谢谢了。”
老吉把一篮配着鲜花的水果放到床头柜上，笑道：“慢慢吃，女崽多吃点水果好。唉，你可清减多了，怎么会搞成这样子？可一定要好生养养。”
“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个小毛病？”方小玉拍着遥琪的肩，“她就是发烧，没事了。”
遥琪也道：“我都好了。好长时间没活干，心里闷得慌，又着了点凉。老吉，你门路多，有个事儿什么的，也照顾一下我们呀。”
一本书一场病，令得遥琪从心理上完全接受了西娜，仿佛真是亲姐妹。
老吉点着头：“好说。我也没什么大能耐，跑跑腿牵个钱还凑合。包总也说了，你们不容易，大家都该帮帮忙。”
遥琪心一跳：“包总没生气？”
老吉摆摆手：“人家一个老总，跟你们年轻女崽生什么气？不过遥琪，你也把旭龙搞得太难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捅到媒体上去。”
“谁叫他欺负遥琪？”方小玉翻白眼，“白欺负啊？连个小场子都不肯来捧，过分！”
老吉嘿嘿笑：“气也出过了，往后去大家不还是得见面？犯不着伤和气嘛。包总都出来说了话，你们的面子也争足了。”
“包总给我们角色么？”遥琪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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