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新传之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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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玉没想到第二诉求再度落空,所幸“抢”了自己位置的是堂妹,算肥水没流外人田。于是迅速化酸劲为干劲,一边愤愤地梳头发,一边殷殷教诲:“你姐总算为你谋到个好角色啦!往后挣点气,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个烧饼脸抢了风头!”
小月懵懂,影视剧虽没拍过,可在学校她也是个文艺活跃分子,不明白身为女二号如何抢得过女一号的风头。有心求教,见堂姐一张脸比刚挂藤的葡萄还青三分,吓得赶紧将好学的念头打消。
不管怎么说,老陆、老贾讲出的话,比西方总统候选人的承诺还是强些——好歹没拉下西娜小姐,安排的角色还有台词,像是“先生,请喝茶”之类。
方小玉反复算了算,仅拿到手的前三集便有5句台词,这强过她以前演得所有角色。贾导还说会“多给几个镜头”。
方小玉大发宏愿:角无小角,定要演得把观众眼球都引自己身上来!
开机第一天,主要角色都到场,她不需去,但她认为自己怎么说都是戏中人物,何况妹妹是女二号,理所当然该到场。
天没放亮她便将女二号从床上喊起身,足化了三小时的妆,才容光焕发地出门来。到街头扬手唤了辆的士,吩咐:“丽日影视。”
小月偷眼打量堂姐,觉得她像一个标准的明星,比自己强十倍不止。这女二号竟落到自己头上,想想都有些心虚。
车到片场外,方小玉忽地两眼放光,车钱都没给便跳了下去。小月纳闷地望去,原来堂姐是去追浩天。早晨的阳光洒在浩天的身上,显得格外潇洒。
她只得开手袋找钱,还好有两张,不然就尴尬了。下得车来,堂姐和浩天都不见了。她闷闷地皱了下眉,堂姐只有在看到特别中意的男人时,才会像看见钞票一样眼放光,可是能追上么?听说遥琪把浩天甩了,但打主意填空的人多呢,或许堂姐有她的办法?
上回来片场是试镜,人家开车到家里一路接进片场的。这回没人接,路又不熟,只好自己往里摸。看到前头有工作人员,她忙发挥鼻子底下嘴巴的功能。得了指点,沿着一条高高的台阶向上爬。心里想着要稳重些,便不紧不慢地走着。走了一阵,发现蜿蜒曲折的石阶才退后一小段,举头望去路竟似没有尽头。前后瞅瞅无人影,轻咬了下红唇,迈开两腿就跑起来。
这下快了,一气就跑到顶。停下脚步,想再找个人问问怎么走,然而左也是漆黑一片,右也是漆黑一片,鬼影都不见,只好独自朝前摸。突然间,灯光刺得她眼都睁不开,好一阵方适应过来。
小月扑上前,居高往下看,嗬!好热闹,一群群工作人员正在下头摆布景呢。匆匆推开旁边一个半掩的铁门,见到立门口把守的保安。他们指着路道:“一直下到底。”
过道暗得很,她摸索着往下走,转了一层又一层,四周有种阴森的味道。方小月不是方小玉,胆儿小,一时间竟想打退堂鼓。但往回走也有老长一段,只得硬着头皮前行。忽地过道里响起个温和的声音:“丹娜,你在这儿呀,我说怎么没见到你。”
浩天!小月如见救星般奔过去,抖着嗓子叫了句:“浩天哥。”跟着奇怪,堂姐呢?
“来,往这边。”浩天牵起她冰冷的小手,像哥哥带妹妹般领着她朝下走。
接下来的路程快多了,两人说说笑笑的,一会儿就到了楼底。
丹娜探头出去,哇!俨然是另一个世界——辉煌的灯光下,远远近近都是人,尚未走过去,那热哄哄的暖气便扑面而来。
“丹娜!”一声断喝打断了小月的好心情。
顺声望去,就见堂姐秀眉倒竖,吓得她条件反射地从浩天的手中抽出手,心口乱跳。小时候偷了堂姐的化妆品,堂姐就是这付凶样。她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会在过道里撞上浩天,八成他是被堂姐缠不过跑那儿去的。
浩天脸上露出微笑,方小玉的表情也闪电般风情万种。然而浩天根本就没看她,两步越过,冲着位俏生生的美人点头:“尤佳,早!”
方小玉的如花笑脸顿成不稳定结构,肌肉乱跳,吓得小月倒吸冷气。
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尤佳拿手袋打了下浩天,娇嗔道:“跑哪儿去啦?”飘了一眼小月,“哟,这不是女二号么?好一付靓妆,有三斤胭脂吧?”
羞得小月想奔到水龙头下把所有的化妆洗个精光。方小玉冷笑道:“原来女一号是不用化妆的!也难怪,烧饼再化也还是烧饼!”
尤佳咯咯一笑,吐了下舌尖:“好大一股醋味。谁把山西老陈醋搬到片场来了?”说罢丢下一串银铃似的笑声,挽了浩天的手臂款款而去。
小月怯怯地牵了下堂姐的衣袖:“别理她。”

方小玉霍地掉转身:“你个没用的东西!牵手上的人也给那妖精抢走!”
小月暗暗叫苦,恨不够胆将堂姐的嘴阻起来,心道这算哪门子事?传陆总耳里可不得了啊!幸亏那头贾导已在高声呼唤,叫大家过去吃乳猪——圈子里的规矩,开机前吃乳猪祈福,祷告拍片圆满成功。
方小玉注意力被转移,拖了堂妹便行:“抢块大的,别让那妖精占先。”
可惜乳猪肉是工作人员分,没得抢。尤佳似不介意福份大小,只象征性地咬了两小口。方小玉看重,一个劲督促堂妹多吃。尤佳斜眼打量,似笑非笑:“乳猪好味,没吃早饭正好填肚。”小月听了脸红到脖子,放了碟说什么也不肯再吃,气得方小玉没辙。
第一天女一号便占足上风,往后去的日子就更够瞧的了。尤佳一张小嘴赛刀子,骂人不吐脏字。论狐媚功夫同样一等一,莫怪包、陆两巨头都像**蝴蝶见着花粉。瞧,这天老陆到片场视察,尤佳蛮腰一扭就抢丹娜前头去了:“陆总,难得你御驾亲临,人家可要诉个苦儿。这贾导呀,活脱的工作狂,恨不能三天的活儿两天完工,你打哪儿找来这么个生猛导演的?”
一番明贬暗褒的话两边都讨到巧,老陆笑得合不拢嘴,扭头对贾导道:“我可要批评你了,可不能累坏我们的女一号啊!”拍拍尤佳的玉手:“辛苦你了,得好好犒劳犒劳。今晚请你吃夜宵如何?”
“太荣幸啦!就不晓得那时人家还睁不睁得开眼。”尤佳小嘴微翘,搭完架子又笑:“陆总呀,你咋就这么好的精神?老大一个公司,打理得风生水起,还从不见你有乏的时候。怪道人家说,当老板的不是普通料。你这老板就更是钻石做的,越磨越闪亮。”
如此这般吹拍带撒娇,弄得老陆直恨不能沾在俏佳人身上。一趟巡视下来,可怜的小月连跟她的陆总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捞着,惟一的庆幸,就是堂姐没目睹这一幕。
方小玉戏少,偶然才来片场一回。每次她事先都做了充分准备,可不知怎么搞的,贾导就像是跟她过不去般,再没有试镜时的一次过,NG次数最少也在30次,弄到跟她配戏的人个个怒目相视。
这天跟她配戏的是浩天、尤佳,她扮餐馆服务员,把水果盘端上来,说声:“请慢用。”
尤佳原本是拿定主意不发火的,觉得跟这种不入流的主儿发火是抬举她。可熬到老贾终于说“OK”时,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笑对浩天道:“你可要去洗个脸?我是非洗不可啦。那许多乱飘的眼神沾脸上,汗毛孔都发麻。”
浩天笑:“我没感觉,大概已经麻木了吧。”
“这样有没感觉?”尤佳挑逗地在他手心一挠,咯咯笑着转身便跑。浩天紧随其后,像是生恐和方小玉呆多一秒钟。
方小玉愣愣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头一回没以牙还牙。她心中的酸苦大过了愤怒,她并没有那么大的雅兴去做浩天的女朋友,有病才找这罪受!可她真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里里外外都不如她的人能飞黄腾达,偏她就这么倒霉!
忽然身后响起个磁性的声音:“别介意。尤佳那张嘴,到哪都不饶人的。”
在丽日方小玉难得听到好言语,这句话令她颇感动,掉头一看,是位风度翩翩的男士。哎呀!这不是大牌音乐人卡罗吗?《花开富贵》的主题歌就是他写的,好多红歌星都唱过他写的歌!她本能地抛了一个媚眼:“哟,卡罗先生,您今儿怎么有空来片场?我在黑豹见过您,您真是好酒量耶!”
卡罗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心道此女平日看起来没这么恐怖啊,不会感情受损突然精神失常了吧?仗着多年修炼的功夫,他露出一个拉开距离的微笑:“哦,是吗?”脚再退半步,预备不着痕迹地离去。
看到卡罗微笑,西娜小姐大喜,腰一扭追上一步:“卡罗,我好喜欢你的歌耶,每一首都会唱。”说着便挽起卡罗的手臂,含情脉脉地边扭边唱开了《花开富贵》主题曲。
卡罗大窘,想自己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居然惹上一个疯女人。
不过唱有唱的好,方小玉的歌声把卡罗的救兵招了来。
远远地,浩天边套衣服边叫:“卡罗,你怎么才来?快走吧,再迟今晚演出要误场!”
卡罗慌忙借梯下,高声应:“来了!”又向西娜礼貌地告别:“先走一步。”
“哎!哎……”方小玉追了几步,想说自己没戏了,跟他一块走。惜卡罗脚力无限,步子快过流星,不是足蹬高跟鞋的她所能赶上。眼看着那两位救火般冲出片场,她恨得好想一把卡死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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