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其香居餐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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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香居餐馆(一)
隔壁餐馆自从增加了小面、抄手、米线生意后,除了客人吃饭,成了周围这些无家无室的人不时落脚之地,尽管时间短暂,但毛贼话里的蛛丝马迹,足以使人对这一窝贼从有所耳闻,到另眼相看。
而餐馆的作用,恰类似于沙汀先生笔下的其香居茶馆,只不过经营项目不同而矣。
来者都是客。对于吃饭的客人,老板一视同仁,以礼相待。但对于这些小毛贼,有时也关心两句。
一次老板问一小伙,你们做这些不遭哇?小伙兴奋地答,不会,废铁老板娘占人,如果不占人,早就关门了。占人,实话实说,就是有派出所、街道办事处的人做保护伞。才敢如此明火执仗,无所顾忌。
餐馆老板家做渝中区两路口,深有感触地说,我们那儿的派出所,早晨九点钟就下地段,走街串巷,联系群众,了解民情。
这儿的派出所几个月看不见一个人影影。又说,成天看着这些毛贼和贼货进进出出,国家都不管,又关我们啥事,只能看在眼里,无可奈何。
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老实人搞不到着,这个世道真是搞颠倒了。
其香居餐馆的龙门阵,有时也接触时弊。
二000年十二月十五日南岸发生抢窃银行的抢案,老板的一屋客人,刚散席,因到处大检查,道路堵塞,暂时逗留,话题转向抢窃。
有人讲,下岗工人这么多,啷开不抢窃嘛?马上就有人反驳,下岗工人才不去抢哈!他没有这个胆,也没有张君这种人的心狠手辣,参与讨论的就有隔壁的毛贼。
十二月二十六日晚,小陆与姓汪的长谈,也谈到这次抢案。小陆讲,平时深夜运赃畅通无阻,如果遇上那天晚上拉网式的大检查,就逑了,只能怪自己的运气不好。
离开此处几天的小陆,二00一年元月三日又回到这里。晚上在餐馆吃了一碗牛肉面。
他讲,走了四、五天,划不着,少找了千多元钱,邦工马上接话说,前两天他们几个人一次就搞了七千多元钱。因说话声音小,小陆没有听清楚,她也不再言语。这件事估计是她端面送进贼窝,在屋里听见的。
这两天明显的变化,进馆子的鸡多起来。昨前天,邱三一群人陪一个鸡,吃了两顿汤锅,今天又是一个毛贼(吓华)陪名叫小林的鸡,前者吃的炒饭,后者吃的米线。
当时老板问,是不是吃米线,小毛贼讲,你给她下起嘛,不吃就抽起倒了,三块钱个嘛!一付大款的口气,随后又掏出手机让鸡用,这群毛贼好几个都操手机,因为他们有钱。

一般规律,做贼的人兔子不吃窝边草,也就是说,对近邻应该客气些。恰恰相反,小人得志,在其香居餐馆表露无遗。
一是伸起一张脏手乱抓,抓花生米吃,抓抄手玩。
其次,操派头,吃碗小面,喊服务员倒茶来,当时气得老板鬼火冒,不客气地偿了他们一顿。
是晚,偷吃花生者,还当着一屋人嚷,拿根牙签来,说吃花生卡牙齿了。
其三,赖帐,吃了饭不给钱。*有钱,赌有钱,吃饭却不给饭钱。老板和师傅商量,我也不再找他们要了,不给,我直接给铁老板讲(铁老板讲,他不管,谁吃谁付帐),你们里面的人不落教,我也不落教,让他自己去想。
荷包有几个钱,忘乎所以,到了无以乎加的境地,其结果只会导致越来越多人的反感,不管有什么人扎起,终有一天要倒台。其香居的老板讲:这些人只要不翻,翻了吓死人。
还没有等上一天,其香居餐馆的老板真的发怒了。
元月一日,一个叫马波的贼请鸡吃饭,欠下二十八元五角,几天不见踪影,四日晚八点半,终于出现。老板让邦工去收钱。等了一阵不见回音,我和师傅都在门口,准备随时增援。
后来邦工讲,他们都在准备编织袋(为今晚的偷盗作准备),停下来才问,答再下二两面,一起给。二两面端下去后,收钱,说没有,你拿把铐子把我铐起嘛,你把我衣服脱了嘛!纯属一个无赖相,餐馆老板气得没法。
正在此处吃炒饭,吹小陆和章风案件的康明讲:络二胡对头,只要交货,当天结清,除你的日常生活费外,他都替你收检,这几天这些人不可能没有钱。
餐馆老板讲,我不管你做啥子,吃饭给钱,你不来吃饭,我们也认不到,转告一声,你不落教,我也不落教。
我看再也不会听到什么新内容,就离开餐馆,下楼继续写作。
今天晚上的收获不小,一、对章风的案件有了一个较实在的了解;二、每天晚上这些毛贼临出门前,都要在窝棚里准备偷扣件的口袋;三、踩点早就进行,行窃手到擒拿;四、真正的窝主老覃,交货就交钱,多的钱都在他手上,不是贼人本人打招呼,任何人也拿不走;五、因为交货兑现,又讲信用,毛贼都信服他,投靠他,毛贼发财,他倚在毛贼身上发大财,危害社会的罪魁祸首包括老覃及由此上推的其它大大小小的老板。
又是零点过,老覃门口又有人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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