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捉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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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事,早上起来,翠翠已经做好了饭,随意吃了几口,倒头又睡。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醒过来发现石头正帮着翠翠打扫卫生。我心念一动,他们俩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结成夫妻吧!
我到街上买了一对红烛,两张红纸,两套吉服,又订了一桌酒席,回到家里。翠翠听说我要给他们办喜事,眼圈立时就红了。我和石头把东厢房收拾好,翠翠自己剪了两个大大的喜字,贴在窗户上,屋子立刻显出几分喜气。
不一会,酒席也送到了,我为二人主持了一个简单的婚礼,把二人送入了洞房。
喝了几杯米酒,有些微醺,可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大概是白天的觉睡的多了,心中思绪万千,想的最多的是青梅竹马的前男友,我始终不明白,我们在孤儿院从小一起长大,相互依存,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就会心照不宣,为何他刚上了两年大学,就会有了新的富家女友。还告诉我将来找个有钱的,这对我们彼此都好。
我始终不明白,钱真的那么重要吗?就算是非常重要,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打拼,创出一片新天地来,可惜,他不愿意与我携手……枕巾不知何时湿了大片,三更的梆子响过,我才昏沉沉的睡着。
睡得正香,就听见窗户“啪”的一声响,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睁眼一看,窗户已经合上了。“狐狸已经进屋了。”这是我唯一的念头,心中有些害怕,想去喊石头,又一想,他的洞房花烛夜,我可别那么不识趣。
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床,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床下。我掏出新安镇得来的那把匕首,这把匕首虽不是什么吹毛断发的利刃,却也聊胜于无,必要时可以当作飞镖来用,飞镖我可是练过的,就是跆拳道我也没忘坚持练,以前打工时可经常要走夜路,难免会遇上几个歪瓜劣枣,自己有些本领防身,自然也就不怕了。可惜这“镖”有些大,我自嘲地想。
我猛地掀开床单,从床下窜出一只比猫大不了多少的白狐来,我心中一惊,怎么会是稀少的白狐?手上的匕首却条件反射般的掷了出去,只听见“嗷”地一声叫,白狐被生生地钉在墙上,我心中暗自得意,没想到本人还有练武的潜质,随便一出手,就有如此威力。白狐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我也懒得理它,又躺在床上接着睡去。
日上三竿,方才醒来,翠翠已经做好了饭,石头在院子里练武,一朝一势,打得倒也扎实,可是显然不会什么轻功。我把白狐递给他,让他吃过了饭把狐皮拨下来,他见了白狐,倒吃了一惊。我心想,白狐啊白狐,这可怨不得我,深山老林多得是,谁让你到闹市来作祟?
饭桌上,石头、翠翠局促不安,尤其是翠翠,双颊潮红,二人不时对望一眼,又慌乱地错开目光,看着二人的神情,我心中好笑。匆匆地吃了饭,也不愿做电灯泡,就朝街上信步而行。
上京不愧是都城,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很少有乞丐,看得出这大宋的皇帝把国家治理地不错。转念一想,治理地好坏又与我何干?我不过是个匆匆地过客罢了。心中怅怅然,如行尸走肉般,郁郁独行。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座恢弘的寺庙前,大门上方的匾上题着三个镏金大字‘皇觉寺’。
其实我从来没有过什么信仰,什么道教、佛教、天主教、基督教,不过是让人们寻求一种精神寄托罢了,我所有的精神寄托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让我的生活过得好一些。如今所有的努力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皇觉寺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打把式卖艺的、做小买卖的、闲逛的、上香的、络绎不绝,我买了一把香,随着人流,进了皇觉寺。

皇觉寺内香烟缭绕,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里,木鱼声声,我恭恭敬敬地在佛前上了一柱香,心中不停的问:“佛主啊,人的一生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吗?”我就这样痴痴地站在佛前,有道是:拈花有意风中去,微笑无语须菩提,念过有生灭四相,弹指刹间几轮回,轮回中,心若一动,便已千年。难道是我的心动了,才回到千年前?
回家的路上,我下决心再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好好的过好我的每一天。
第二天,我雇了几个工匠,三间正房,把其中的两间打通,当作书房,又间隔出一个小间,做为浴室和厕所,另一间就是卧室。又设计了几件家具,无非就是衣橱、沙发、书柜。翠翠见了,惊叹不已,自然也给他们夫妻做了一套。这一闹,一个多月过去了,天也渐渐地转凉了。
一日,翠翠几次欲言又止,我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要说。要说翠翠这女子,真是好得没话说,见我“满面病容”,坚持天天给我做小灶,虽然用的是我的钱,我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几次告诉她用不着,可她仍然坚持不懈。她平日里没事,总是离我远远地,仿佛我能吃了她似的,今日如此异常,我说道:“翠翠,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好了。”翠翠涨红了脸,说道:“公子,论理我一个下人,不应该管主人的事儿。只是我见公子整日写写画画的,这些个虽好,毕竟不能够当饭吃。公子花钱象流水似的,却没有个进项。心里头着急……”
“翠翠,我从来也没有把你当作下人。有什么主意,你就直说吧!”“我,我听说街口那家包子铺的老板病了,老板娘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把铺子兑出去。我寻思着,我和石头整日的闲着,再说了别的我干不了……,这饭食翠翠还是会做的……”
我知道那家包子铺,店铺小,又没什么特色,能维持生活就不错了,我想起以前最爱吃的天津狗不理包子,心念一动,这生意虽小,干好了也是能赚大钱的,又不显山不露水,不会引人注意。见我半天不言语,翠翠以为我不同意,呐呐地说道:“公子,您若是不同意,就当翠翠没说,我知道您是读书人,经商没的辱没了您的身份……”
我知道在这个时代,商人是没有地位的,也难怪翠翠会这么想。我笑着说道:“没关系的,铺子可以写石头的名字。”
铺子兑下来,翠翠欢天喜地,石头帮着忙前忙后,和面、洗菜、剁肉,我亲自示范怎么煨包子馅。要知道,我可是在包子铺打过一个假期工的,虽然老板煨馅的时候总是借故把支走,但我可不光是个美食家,还是一个喜欢做美食的,一个多月下来,偷艺成功。和我同住的玲玲,可是最喜欢吃我做的包子的,想到此,我有些失神。
翠翠尝着刚出笼的包子,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我把包子铺交给二人打理,拿了装裱好的几幅画,向集贤画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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