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皇上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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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过,第一次听兰先生提到这个名字,我就记住了。兰先生从来不轻易的夸人,我就不明白,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值得兰先生夸个不停吗?这人到底又有什么过人之处?
无非是才华过人,不卑不亢,那些酸腐的文人墨客我见得多了,又有哪个不爱荣华富贵的?不过,他的画倒是值得一看。
第一次见到诸葛过,是在他的包子铺前,清虚虚的一张脸,一看就像个病痨鬼,可是她的眼睛清澈就像一弯清泉……他侃侃而谈,为两个人断官司,观察的细致入微,分析得条理清晰,说话一针见血,并不是想象中的酸腐文人。
他的包子铺装修得很简单,可是就是让人觉得和别的小店有什么不同,错落有致的几盆花,把一个小店打扮得清新优雅,我一眼就看见他,默默地坐在一张桌子旁,沉默下来的他好像有无尽的心事,我和他坐在一桌,攀谈几句,我不由提出要给他荐官,我知道有些唐突,可还是忍不住说了,没想到他一口回绝,理由竟然是没有上京的户籍!
没有上京户籍算得了什么,我大宋虽然对户籍管理的严,但是我若荐你为官了,户籍自然也就有了,“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见他狼吞虎咽的吃包子,我心里暗笑,一看就是穷人家出生的,没受过好的教育,可是他又从哪里学得绘画?他解释说,在义学学的。我怎么也不信,他还真是个迷一样的人,我打定主意得派人好好的查查他。
甘风查得很详细,他第一次出现是在中州城,就好像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他的过去怎么也查不出,就算是他从海外归来,他那样与众不同的外貌,从哪里上岸的也总应该有人看见过。我一想到我钦封的皇妃诸葛云,就是从中州城失踪的,而他又是复姓诸葛,疑云从我的心头升起……
我回忆他的举止言行,还真的看不出他是大家闺秀所扮,唯有说话的声音有些让人生疑,难道是我猜错了?我打定主意要再去探探他。
我找来京都府尹董大人,耳提面命的交代一番,一起向团山进发。这个诸葛过既然能被燕门二绝看中,定有其过人之处,我倒想看看他这个迷一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能为我所用……
本来想着要难为诸葛过一下,找了一个死案,这个死案之所以能破,还是因为后来那个案犯在做别的案子时被抓,才交代出来的。没想到诸葛过几下就猜出原委了,我暗自吃惊,世上果真有这么聪明的人?我有意的提到燕子门的掌门之位,看到他丝毫不以为意,心中已是暗自纳罕,他既然不愿为官,燕子门偌大势力,他难道也不为所动?待见到他做出的香皂,我就更是惊诧不已了。
我仔细的看了他的耳垂,确实没有扎耳眼,喉结也有,的确是个男人无疑。我拉着他要和他结拜,他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我心中好笑,任你如何推脱,我一定要把你攥在手心里,让你能为我所用。
再一次看见他,是在去飘香阁的路上,甘风指给我看,我看见他健步如飞,连忙喊住他,在酒肆里,他侃侃而谈,于治世之道,于兵法都有独到的见解,我再深究,他却避而不谈,显然有所忌讳,我想到兰先生的话,他的确是位国士。我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他能为国出力。
西凤大家的表演确实精彩,我看见诸葛过沉醉其中,暗想,只要你喜欢,我就是把西凤弄来送给你,也不是什么难事。没想到,他竟然潇洒的起身就走了。待到我回过神来,他的人已经没影了,还真是个怪人!那些个大男人一个个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怎么就会不动心呢?
我追到他的家里,一进屋,热气扑面,却没有火盆之类的取暖工具,原来墙竟然是热的!我听他讲了火墙的原理,没想到这些奇淫巧技他也懂,让我越发的看不透了……
我说要把他推荐给皇上,他吓得如避蛇蝎,说出的理由更是可笑,竟然说不愿磕头,上跪君王,下跪父母,天经地义的事,他竟然……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了,怨不得兰先生说他不卑不亢,他这样的,跟奴颜婢膝的确是一点边也不沾。
我下定决心,不管他答不答应,明天我就表明身份,一定要他为国出力!从今天的言谈我就能看出,他决不是大宋的敌人,他所说的这些计策,无一不是为大宋着想,这样的人,值得我的信任!
没想到,我的圣旨到了,诸葛过竟然走了,我派人四处搜寻,踪影不见,难道他能飞天入地不成?我大发雷霆,后悔没有派人跟着他。
派去寻访的人回来说,诸葛过被舒小姐看中了,吓得连夜跑了,诸葛过不好色,这个我知道,不过要说是被舒小姐吓跑的,我还真的不信。
再见到他是在正月十五看花灯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翩翩少年竟然就是他,他喊了我一声义兄之后,显然有些后悔,可我一下子就猜出是他,他没有法子,只好承认戴了面具,还说以前就命犯桃花,所以才戴面具的,我想起手下人说起舒小姐看中了他,不由笑起来,倒也没想到其他的。
牵着他的手,我感觉奇怪,分明是个女子的手,柔软纤细,我说他的手像女子的手,他头一次生气了。我心里的疑惑却大了。

蟒山一战,我看到了他的真正实力,甘风就跟我说过,诸葛过的武功天下罕逢敌手,我当时还不信,一个习武才几个月的人,怎么可能有高深的武功?难道他是天纵英才?
可是眼前的诸葛过,就是箭羽射到跟前,都能自动坠地,我心中惊讶万分,尤其是他就坐在我的身后,她的胸前有两团肉乎乎的,紧贴着我的后背……我决定亲自探探他的虚实,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个女子!
看着她害羞的坐在浴桶里,双手抚着前胸,我看见了她手腕上的天地镯!原来她就是天地之女!我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这个我认识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天地之女!而我这个到处寻找她的人,还傻乎乎的不知道!一时间我的心五味掺杂。
她不是最漂亮的女人,却是个最与众不同的女人!她藐视权贵,同情弱小,富有同情心,说话风趣,不拘小节,却也风情万种,她戴着天地之镯,她应该是我的女人,她却从来没有把我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即便是她知道了我是皇上,仍然端坐着,而我却吓得赶紧来到她的身边,生怕她会离我而去,我自己都不明白我自己了。
我喜欢看她的一嗔一笑,她越无视我的存在,无视我的温存,我就要对她越好。
我要得到她的愿望,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什么天地之女,我堂堂大宋天子,没有天地之女照样能统一天下,我自己深信不疑。我只愿得到她的心!
原来她的心里有一个人,一个青梅竹马的人,那个人叫李白,他的诗的确不凡,我不是对手,我知道和一个死人去争,毫无意义,可我还是忍不住醋意大发。
听了她的那首咏梅词,“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我就知道,要得到她的身心并不容易,趁着她醉酒,我要了她,先得到她的身体,然后再夺她的心……
据我的经验,一个女人被夺取了贞操,要么是寻死匿活,要么就是死心塌地的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她的个性那么强,我还真的担心她会寻死,或者她会一掌杀了我?
没想到,这一次我又料错了,她很冷静的辇我走,说怕别人看见!天哪!一个和我睡过的女人,竟然说怕被别人看见?难道她不知道和我有了一夕之恩,做了我的女人,就会有不尽的荣华富贵吗?或者她可以不在乎荣华富贵,但是她怎么连自己的贞操也不在意呢?可是若说她是个随便的女人,却又不是这样的,她二十三岁了,还是个处子,在我大宋,恐怕是唯一的一人了。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我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第二天,我又和她温存了一番,她没有拒绝,显然也是爱我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那天的傍晚,我亲眼看见她和一个穿麻布衫的少年手拉手一闪而失,我从来没有这么震怒过,那个拉她手的男人,我要杀了他!竟敢碰我的女人!
天色暗了,她还没有回来,我担心,害怕,惊慌,坐卧不宁,我怕她晚上不再回来,我怕失去她,从来没有一个人、一件事让我如此不安,就是知道了我的那帮兄弟要于我不利,我都没有这么不安过。听见她的脚步声,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转念一想,我不能这样轻易放过她,不能让她还有下次……
我自己都不相信那么刻薄的话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我看着她面若死灰,一掌打飞了门,我后悔莫及,我喊,“云儿,你回来!”
可是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完了,我的云儿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撕裂,一点一点的流血,我彻夜未眠,等着云儿的消息……
一连十几天,都没有云儿的消息,我后悔,自怨自哀,长这么大,我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滋味,如果能回到从前,能让云儿回来,就是让我放弃整个后宫,我也是愿意的。
我的云儿终于回来了,她穿了一身渔家女的衣服,还把自己弄得又黑又瘦,对我冷冷淡淡的,我好心疼,难道我们不能回到从前了吗?但是她说还是愿意帮助我,我想,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我就有办法夺回你的心。
我小心翼翼的递给她紫英剑,当初她把紫英剑还给我,我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却故意要晚几天给她,就是想看看她的心……
她狐疑的看着我,我也不解释,让她穿上一套白衣裙,她喜欢白色,和曹女侠一样,我要让全大宋的人都认识她,这样,无论她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她!
没想到,我又伤害了她,我看见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就知道大事不好,一定是让她误会了。我是天子,从来只会考虑我自己和我的国家,忘了她的感受。我就在燕子门的大门口等着,我要第一时间看见她,我必须向她解释清楚,不能让我们之间再出现误会。
我终于取得了她的谅解,她的轻轻一吻,让我心花怒放,我也知道,她的性情,确实不适合后宫的生活,那么我就让她做我的宋国夫人,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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