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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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工夫,大夫来了,为这些人包扎完毕,天色已大亮。刘将军又命令不准开城门,全城搜索。说完亲自带人去了。直到屋子里没有人了,我才敢小睡一会儿,因为我生怕睡着了不小心闹出点动静,被人听见就糟了。一觉醒来,腹中饥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我把头探出床外,看这房间并无糕点之类的东西,我记得我房间的桌上倒是放着几盘点心,可惜我不敢过去拿。忍着饥饿迷迷糊糊又要睡去,听见院子传来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推开,刘将军大声下着命令:“重伤者就地到驿站养伤,轻伤者立即回京报告,并沿途搜索可疑人等。其余人马,分成三组,扇形搜索。”只听见春花问道:“那我怎么办?”刘将军稍一迟疑,说道:“你就先到驿站等候消息。”
听到他们就要走了,我暗自高兴。摸了摸自己的乳沟处,硬硬的还在,那是我藏银票的地方,而这个乳罩,是我给自己做的唯一的“嫁妆”。我身上穿的是睡衣,脚上别说鞋,就连袜子也没穿。
屋子终于又恢复了寂静,我从床底爬出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床底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潮虫和蜘蛛经常光顾,好在我不是什么正宗的千金小姐,否则非得尖叫起来不可。看见院子里的人都撤走了,我依然从后窗跳出去,钻到原先的房间,糕点还有几块,我抓紧时间填饱肚子。地上还有一滩血,大概是秋月受伤时流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估计店小二很快就要来打扫房间了。
我从床下掏出昨天匆忙塞进去的包裹,里面是临行前偷拿的三哥的衣服——白色的麻布衣服。我真是不明白,凭诸葛家的家世,我那个三哥为什么会喜欢穿麻布衣服。要知道,现在的麻布衣服可都是穷人穿的。
我戴上人皮面具,这是一张三十多岁的男人的脸,双颊塌陷,面色白里透着青,活脱脱一个病痨鬼,再配上那身白色的麻衣,我自己感觉有点象僵尸。只是眼神太灵动了些。我把头发高高的梳到头顶,扎了一个马尾。用金环束住,百密一疏的是忘了偷三哥的一双鞋。我撕了块床单把双脚裹上,好在衣服很长,遮住了脚面。刚刚整理好,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偷偷往外一瞧,原来是店小二来了。
我连忙把门推开,哑着嗓子说道:“小二哥,这屋的客人呢?约好了让我这个时辰来,却又不见人影!”店小二无精打采地说道:“刘将军说了,伤员都搬到驿站去了,你去那儿找人吧。”我谢了小二,出了客栈。
脚上虽缠了布,到底不舒服,先去买了两双鞋袜,又买了两身换洗的衣服。这中州城是不能呆,外一碰上了春花,我虽然戴了面具,也不敢保证不引起她的怀疑。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还是到京城去看一看吧,他们再也想不到我会到京城去。
中州城是个不小的城,光车马行就有三家。我打听清楚地方,匆匆去找。虽说来到这古代,看着处处都透着新鲜,可是身在危险之中,还是顾不得看。找到了最近的千里车马行,伙计大概见我穿着寒酸,言语也不如何热情,这种境况我见得多了,也不计较。谈妥了一辆车,到京城要五两银子,我也不知道行情,点头答应。

赶车的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叫老杨。穿了带补丁的衣服,满面沧桑,看来生活状况不好。马也是一匹老马,走了一个下午,才走了五十多里路,按这个速度,到京城最快恐怕还得两天,反正我也不急,赶车的汉子好象怕我有意见,倒有些局促不安。
傍晚时,到了一个小镇,叫新安镇,就见一群人,围着一棵树指指点点,高高的树上,赫然吊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身上鞭痕累累。我赶紧让老杨下车,去问一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原来是这新安镇的大财主的第十五房小妾,与他家的护院偷情,双双被拿,明天就要被点天灯。老杨边说边叹气,显然也是心有不忍。
住进了新安镇唯一的一家客栈,趁老杨安顿车马,我去买了些治疗外伤的药,还有两件衣裳。草草的吃了饭,嘱咐老杨早些睡觉,明早也好早点赶路。又告诉小二明天早点叫我们。
睡到半夜,听到梆子响了三下,我爬起来,边穿衣服边想,我这样的,当大侠也不知行不行,可别人没救成,反把自己搭进去。思忖半天,终于战胜了胆怯。一个现代人,看到男子三妻四妾,女子略有红杏出墙,就要被点天灯,心中不由自主的愤愤不平。一套黑衣服,连脸上也遮了黑布,自己感觉毫无破绽。顺着窗户飞出去,几个起落,已出了客栈,直奔村头的大树。
树下一堆火已快熄灭,火堆旁杯盘狼藉,四个大汉倒在一旁呼呼大睡,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来救人。我窃喜,这省了我多少麻烦?
树上吊的女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死活,男人仿佛听到了动静,一双眼睛望向我,我向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悄无声息地解开绑在树上的绳索,一点一点的把他从树上放下来,他人一落地,我立刻上前帮他解开绑绳,又去放那个女人,刚放到一半,就听到一个醉鬼说道:“哥们,干了它!”我吓了一跳,手中的绳子不由自主地松了,意识到是醉鬼说梦话,已经晚了,女子已经向地下坠去,我吓得张大了嘴,却见那女子坠地的刹那间,被男人接住,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我赶紧上前,帮忙解开绳子。
男子是护院,显然会武功,力气也够大,虽然受了伤,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倒也没有伤到筋骨。女子显然体力不肢,已经昏迷了过去。男人抱了女人,我带着他们,从墙头翻进了客栈,把二人安置在马车内,晚饭时特意多要的一碗粥、两个馒头、还有一些咸菜。女子也终于苏醒了过来,看着男人搂着女人的肩,端着碗喂女人喝粥,没来由的心中一阵感动。
我点了点头,递过两件衣裳和一些外伤药,说道:“还是先把衣裳换下来吧,我也好去布置布置,免得天亮了,被人搜出你们两个来!”
拿了二人换下的衣裳,衣裳已经被鞭子抽得一条条的,不成样子。我来到镇头,看到四个醉鬼依然未醒,借着微弱的星光,我发现一个醉鬼的身旁放着一把匕首,那匕首露出一截,闪着寒光,我顺手拣起来,插在腰间。一路向中州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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