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丐帮帮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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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已毕,三人来到辛无疾房间,王玉石着手为李珏疗伤
王玉石一边转动银针,一边向辛无疾道:“珏儿曾服食过蟒血蛇丹,这枪上的毒倒是无碍的。他是体内真气受到外部大力震荡,造成反击自身受伤昏迷。怎么,我命他去见尊师郑老哥哥,他没有见到么?”
辛无疾道:“李贤弟到襄阳的时候,我师父已不幸升天了。”
王玉石愣了半晌,叹道:“天下五绝,已去其二,可悲,可叹!”白不舍嘿然不语。
一个声音来自院中:“什么天下五绝,已去其二了,王玉石,你是说咱们两个都要死了吗?”一个白胡子老头连蹦带跳地窜进屋来。
后面跟着一个骨格清奇的道士,一个白面黑须的文士,还有一个大和尚。
王玉石笑道:“左二侠和五散人都来啦,这回丐帮川中分舵可以保住啦。”
次日清晨,辛无疾带领四散人和左柱天,直奔成都丐帮西川分舵进发。李珏已经醒来,觉得身体并无大碍,也要跟了去,金针渡劫不肯,要他安心静养两天,等自已想出医治他内伤的办法,治好了再走不迟。
李珏躺在床上,听外间屋中传来义父的捣药声,把玩着手中的银笔,脑海中又闪出那个唐彪的形象。银笔在阳光下反射出熠熠的光晕,颜色变幻不定。
他轻轻下床,穿上鞋走向外屋。只见义父手里拿着一束草药,一边苦苦思索,一忽儿脸露喜色,一忽儿又颓然摇头。
李珏暗想:“师父的医术冠绝天下,尚想不出医治我内伤的良方,又何况旁人?既然我的内伤已无人能治,又何必让他老人家苦苦费神?”
等王玉石端着药碗进到里屋时,就发现窗户大开,李珏已经踪影不见。
李珏正奔驰在去成都的官道上。
细雨如雾,白衣胜雪。
这一日,李珏行经一处镇店。他心中有事,还想再赶一程,只是脚下已是甚感疲乏。忽见一个白衣人,牵了一匹白马,喜滋滋地走进一家客栈。客栈门楣上挂着一块牌,上写“白家老店”。
李珏见那匹白马极其雄俊,暗道:“我这样走下去,何时才能到达成都?”就存了盗马之意,遂跟着那白衣人,也进了白家老店。
白衣人将马缰递给店家,直奔上房。店家回头看见李珏,堆笑道:“客官爷,您要住店么?”李珏说道:“不错。可有干净上房?”店家把马匹系在槽头上,一边陪笑道:“不瞒客官说,小店今日有人已经包下啦,您再高升一步吧。”
李珏道:“就是刚才那人,包下了你们整个店房么?”
店家道:“他一个人可包不下。他们一大帮子人呢,都是提刀挎剑的。嚯,凶恶的很哪!我说您老还是往前升一步。好在天还不算晚,您老何必非要住这里,惹那个不自在哪?”
李珏听这店家话中有话,好奇心顿起。拿出一块银子来,足有一两重,轻轻塞入店家手中道:“店掌柜,出门在外的。谁不愿意图个方便?难道偌大一个店子,便找不出一间空房不成?”
店家一见银子,笑逐颜开。说道:“既然这样,小人便偷偷给您老开间厢房。您老要是没紧要事,就别出来,休让那伙恶人撞见,不当稳便。”
李珏道:“好,便是这样!”
店家把李珏让进西厢房,又嘱咐道:“客人洗面水和酒食,小人这便送来。您老吃过饭便好歇着啦,休要出房乱走。”
李珏见店家唠唠叨叨,不由好笑,忙不迭地答应了。那店家把银子放入口袋,又舒手捏了一捏,乐颠颠地去了。
天到定更,李珏悄悄出了厢房,奔马槽摸了过去。忽见一个白影在马旁晃动,看身材正是白日牵马的那人。那白衣人一边拌料喂马,一边嘟哝道:“他奶奶的,你们都自顾吃酒,却让老子来喂马。堂堂白虎堂堂主,连人家一枚银笔都有躲不开,威风个屁!”
李珏一听,脑子“轰”地一声,暗道:“什么白虎堂堂主?一枚银笔?难道……难道……”抬头看那白衣人喂完马,咕哝着去了。
李珏也不去牵马,跟着那白衣人摸向上房。屋里一人叫道:“葛老三,你喂完马,再去厨房弄些肉食来,给爷们下酒。”

那白衣人葛老三应了一声,裂着嘴转身。李珏往檐柱子后面一躲,看着葛老三走远,才悄悄摸到后窗,靠墙根蹲下。
只听屋里一个阴沉的声音道:“没把他们的坟扒开来瞧瞧,我还是不能放心。”
一个尖细的声音接道:“依卫某看来,川中四杰未必是诈死。也许是他们以前的仇家,找上门去将他们连窝端的呢。”
那阴沉的声音道:“从墓碑上看来,立碑的是他们的弟子李珏。可那阻止咱们掘墓的小子,却自称姓唐。李珏这小子又去了那里?”
那姓卫的道:“那姓唐的小子,怕是乐山唐门子弟。李堂主不见那枚银笔上,刻着唐门的标志么?”
那李堂主道:“老弟所言极是。若不是卫老弟,姓唐的那一笔可就要了老李的命啦。”
李珏听了半天,判断出那李堂主正是在武侯祠见过一面的白开堂堂主李君孝,那姓卫却不知是谁。他暗道:“李君孝为什么会碰到唐彪?唐彪又去四杰峰干什么?他为什么阻止李君孝刨我师父的坟墓?丐帮那个姓云的叫化曾提到,他见过一个姓郗的拿着一枚银笔。这姓郗的却又是谁?可惜那姓云的死的太快,没来及仔细问他……”
正往下想,只听那李堂主道:“不管是什么姓唐的,姓李的,只要一个月后灭了丐帮和峨眉,再找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姓卫的道:“这话不差,只要咱们把那东屋那几个柜子运到邛崃山,到时候不管是谁,都让他上天!”
再往下听时,屋中两人却已转了话题,谈起美酒和女人来。他听了个要命的话头,决定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听出个门道来。顺着墙根向前摸,果见正房东侧还有一个跨屋。李珏轻轻一纵,无声无息地掠入房内。
借着天光看去,见屋内睡着五六个汉子,靠墙一排有六七只一人高的木柜。李珏解开裤子,顺着门枢撒了一泡尿,再拉门时便没有声音。刚要细看柜中有什么东西,忽听屋门外脚步声响,葛老三的声音道:“刚才让老子喂马,搞吃喝,如今又让老子锁什么门子。妈妈的!”屋门推动,有烛光透了进来。
李珏无处可藏,便抬腿迈进柜子,拉上柜门。刚藏好身形,脑中却立刻闪念道:“糟糕至极!这个龟儿子说什么来锁门子……”念头还没有转完,听得柜门“咔吧”一声,自己已被牢牢锁在柜中。
还没有想出走出木柜的办法,李珏已觉自己被人抬到空中,出了屋子。
柜外一个声音道:“咦,这柜子怎么忽然重了许多?”
另一个声音道:“马老五,柜子怎么会重了?别是你又去找小翠,把身子淘虚了吧?”木柜在众人的笑闹声中被放到马车上,咕咕碌碌地出了白家老店,上了官道。
这时却听得店家在西厢房里的声音道:“客官,您的夜宵来啦。咦,怎地人不见啦?”李珏在柜子里暗道:“你奶奶的,要想见老子,恐怕要到柜子里来见了。”一边想着,一边趁着车轮声响不易被人发觉,向后靠了一靠,想睡上一觉再说。
往后一靠,却忽觉后腰被硌了一下。顺手向后摸去,触手冰凉,似是一个大铁球。再向四周摸索一遍,发现柜子中还有一大堆这样的东西。李珏心中奇异,摸过一个铁球抱在胸前,见那东西约有西瓜大小,入手颇为沉重,球上还有一个小孔,露出一截纸捻。李珏用手轻轻一扯,将那纸捻扯了出来,小孔中落下一些黄色的粉末,药味扑鼻。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东西?”李珏看了半天,不得要领,索性不再理会,沉沉睡去。
等李珏醒来的时候,那马车已行了一天,押车的众人在野地里宿营。李珏听得众人走开,肚子里早饿得发慌,心道:“要是老子内力还在,震开柜门就走他娘的了。”在怀里掏摸,想要找出把匕首来划破柜门,却忽然碰到内衣袋中的一本书册。李珏脑中一闪,暗自悔道:“我倒把这本《云龙三十六式掌法秘要》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以前有空不看,现在就算要看,也是不能的了。”次从怀中掏出那本《云龙三十六式掌法秘要》,聊以打发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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