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家后裔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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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艰难,缘于山高水险。读…啦川东一带群山环绕,人迹罕至,名唤米仓山。山脚下有一个岳家寨,三百余户人家,寨中人大都以狩猎为生,民风淳厚。岳家寨虽然不大,却占据了两国的地方,东寨属南唐国,西寨归蜀国管辖。因为此地极为偏僻,且山高林深,虽占国界而建寨,但官府管不到,也就没人理会了。庄户们煮盐而炊、织布而衣、猎兽而食,倒也逍遥自在,“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这一日向晚,寨中陡然群犬狂吠,脚步响处,一个中年文士自东而来,敲开村首的一家柴扉。这家主人名唤岳一斧,刚刚上山打猎归来。他听敲门声响得凶恶,赶忙打开柴门,刚拿开顶门的木杠,那敲门人早已挤了进来,单手施礼道:“劳驾,远来人错过宿头,借请贵宅歇息一晚,房饭钱明早一并相谢。”
岳一斧看来人做文士打扮,往屋里相让道:“先生自管请进,说什么相谢的话。天下有谁顶着房子走路哩。”一边偷眼打量来人时,却吃了一惊。(读啦网)只见那人看样子有四十岁上下,长相倒也清铄,只是面色铁青,精神疲惫至极。那文士怀中还抱了一个小小的婴儿,长得粉子都一般,又似金堆玉砌,好生俊俏,呼呼地睡得正香。
将这一老一少让进屋内,岳一斧献上野茶,命老婆打火做饭。那文士并不多言,胡乱扒了两碗饭,酒也不吃。饭罢,铁青的脸色却已变为苍白,精神也更加萎靡。岳一斧问道:“先生,你敢是病了么?咱们寨子里可是没有治病的郎中。”
文士将手一挥,说道:“不妨,些许小恙,我自己会调理。我疗伤的时候,这个小儿,却要请你家大嫂替我带一下,还望老大哥能够俯允。”
岳一斧爽快地道:“这有什么呢,我家老婆子也是刚生完孩儿,奶水足着哩。一个也是带,两个更好养的,您老先生就放心吧。”说着早把孩子接过来,送到里屋去了。那婆子见了这样一个粉妆玉琢的娃儿,乐得就像拾了一个金元宝似的,早解开怀儿喂起奶来。那孩儿想是饿得很了,奶头一到嘴里就吃的呜咂有声。

岳一斧乐颠颠地跑出来,笑道:“先生,小公子可真是饿的很了。他的妈妈呢?”
那文士皱眉道:“让老虎吃了。老哥肯为我带几天孩子,在下感激不尽。我身上有伤,说不定要多打搅老哥几天。这里是十两银子,权作我们爷儿两个的房饭钱吧,老哥不要嫌弃轻薄。”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锭纹银来,放在桌上。
岳一斧眼睛一瞪,不悦道:“老先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呢。慢说你爷儿两个,再多两个人又能吃得多少呢?就值得说起银子的话来。我们这里的村民都是自种自吃、自织自穿,不缴税不纳粮的,要这银子也没有用处。”
那文士微微一笑,将银子塞在岳一斧手中,不再说话。岳一斧坚拒不得,也就将银子收了,领那文士到了西厢房,安置床铺。文士见那铺盖虽是一色的粗棉织就,倒也清洁,心中颇喜。岳一斧见他面色不好,问道:“先生,你的身子果真没有大碍罢?”文士道:“不碍,在下就是郎中出身。”
岳一斧大喜,说道:“那太好啦。你老先生养好伤后,干脆就住在咱们寨子里不要走啦。”
文士看了岳一斧两眼,问道:“那却是为何?”
岳一斧道:“俺们寨子迫近山林,村民常会有人为蛇兽所伤。而村中除了樵夫猎户,竟没有一个精通医道的郎中。你老要是没有别处可去,何不就住下来呢?俺们全寨的人供养你们父子二人,虽不能锦衣玉食,想来也能过的生活。我姓岳,因为手劲大,凭你多凶猛的野兽,我上去只是一斧就完事,寨里人就唤我岳一斧。你老先生上姓?”
那文士笑道:“好,那就是这样罢了。在下王玉石,你便称我王郎中便了。”岳一斧也不知王玉石的名头,听得他答允住下,心中大喜,叫了一声安置,奔回堂屋向老婆告诉喜讯去了。那婆子正舍不得那个俊俏无比的孩儿,听了也是非常高兴,两口儿在内室里说话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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