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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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四日清晨,抽了血,采了大小便标本。吃完早饭,记帐,做心电图。记帐时花了很长时间,不是因为人多,而是工作人员技术不够熟练。
在记帐时,工作人员的态度很差劲,使我心中极不舒服。昨天下午佳要我去长沙做手术和建议我用进口钢板的话也老在我耳边回荡,怎么办呢?已经答应在这里做手术了,工作人员对我的态度很冷淡,我在心中反悔,昨天不该答应在这里做手术呢。但总不能言而无信吧?但我还是心有不甘,老想找个什么办法改变目前的处境,达到自己的目的。
做完心电图回到病房,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提出要用进口钢板,看院方怎样回答吧。于是,我对丈夫说:“你给范打电话,告诉他我不敢用国产钢板了。我要用进口钢板。”电话通了,不久,范来到了病房,我亲自向他提出了我的要求,他用三言两语岔开了我的话题,说下午一点,他们要去附一开会,并把我的片子拿给朱教授看看,好确定治疗方案。
我丈夫说:“到时我和你们一道去吧!”
“我和朱教授商量以后,还要开会,五点才散。这段时间,你好难熬的呢。”范一副关心的样子说。
“我就到处看看吧。”
“我也要去长沙!”我不容质疑地说。
“陈老师一人去吧,你钢板断裂的地方肯定痛吧。而且,只去一辆车,车子坐不下呀!”范显得很为难。
“你去我就不去吧!”我丈夫看我执意要去,有点生气地对我说。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去!而且我们两个人都去!”我很坚决。
“等下再要其他医生另想他法吧。下午一点的车,你们就在家门口等罗!”
于是我们回家吃了中饭。一点时候,车子准时停在湘宁大道,我们的家门口。车里只有范和一位司机,他也是医生。我们搭了车。车子走高速公路,过北大桥,朝附一驶去。
在车上,我们聊到要相互体谅,等等。我颇为气愤地说:“是的,都应该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一下。象江医生,第一次手术的事我就不说了,但钢板断裂以后,他竟然要我打绑,我就不可理解了。明的是打绑不能解决的问题,他这么做,不是敷衍吗?”
“您理解错了,是我要他打的绑,难道您对我有意见吗?”
我无言以对,如果真是他说的,我就不会有意见吗?答案是否定的。特别是现在,我写文章时,已经明确知道了打绑的严重后果,因为这时我的手头就有一个钢板断裂之后采取打绑而更严重的案例。他们是医生,应该知道这点的。
于是我们撇开这个话题。他又说:“我们去上级医院请教授,也很为难。教授们都想到下面来做手术,因为他们有外快嘛。但他们各有各的性格,有的很急躁。本来我们找他们来,是要向他们学技术的,有时还得在旁边说,您慢点,别着急等等。这样的人我们不想请呀!但他又非常想来。所以,我们请人的时候,不能明目张胆,得悄悄的,免得得罪人。那就更不用说到他们的办公室去了!”他的说辞和秀的大同小异,她在电话里就告诉我,教授到下面来做手术,得利用业余时间,得悄悄的,不让院方知道,因为这是走**。
说着说着,车子已经进入市区,眨眼之间,就停在了附一的大院里。范给朱教授打了电话。没多久,一个一米七左右的中年男人站在我们面前。他显得很干练,说话很干脆。他一见面,就要过片子,看了片子,马上说:“是锁骨断了,我们这里也曾有过一例。要动手术,而且要植骨。”当我再次向范提出要用进口钢板时,他似乎才记起一样,马上打电话招来了负责进钢板的“武大郎”,让他把带来的钢板给朱教授看是否可用。

“武大郎”一来,便拿出准备用在我身上的钢板给朱教授看。朱教授接过躺在一个非常简陋的塑料袋里的钢板一看就说:“这种钢板不行,要用重建钢板。”
“武大郎”马上得意洋洋地接腔:“她身上用的就是那种钢板。”
朱教授转向范说:“你们医院肯定是采用招标方式进的钢板吧。“
范顾不得我们在场,只得实话实说:“是的,年初采用招标方式,中标的有两家,他就是其中一家的代表。”
朱教授又匆匆忙忙地说:“手术要延后,要延后!”说完这句话,他就撂下我们,匆匆地走了。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管床医生说的是实话,成和范不过是为了稳住我们,要我们在人民医院做手术而已。
我们四人站在原地商量该怎么办。听了朱教授的话以后,我要用进口钢板的决心更加坚定了。而“武大郎”说他们公司没有,说了几句话,他也走了。
我对范说:“我反正要用进口钢板。你刚才也听了,你们那里能用的就是我身上已经断了的那种钢板,他拿来的根本不能用。我可不敢再冒险了。”
“我们那里,除了他们这家外,不是还有一家供应商吗?我打电话问他们,肯定能找到合适的钢板的。明天搞好钢板的事,后天就可动手术呀!”
我心里在想,刚才朱教授不是说手术要延后吗,你却还在糊弄我,所以坚持自己的意见:“你们医院没有,附一肯定有呀,你们从这里买一块不就可以了吗?要不,我自己去附二买钢板,由你们医院出钱,好吗?”
见我没有松动的余地,范只得给走开了的“武大郎”打电话,要他提供进口钢板,他还是强调没有。范在电话里冲他发火:“你不能给我肯定答复,我怎么能够办事?”
从他们的谈话和范对他的态度上,我明白,他们的关系不同一般。最后,等了两三分钟,他回电话说:“他们公司的老板同意在星期一提供进口钢板。”范问我是否同意用他们的。我感到自己是外行,他们就是拿原来用过的再用在我的身上,我也不知道。再者,我这时,对他的话还持怀疑态度,星期一不一定有,到时他又用其他的话来搪塞,怎么办?所以,我说:“那我到长沙来做手术算了。”我丈夫则倾向于在他们那里做。
范见话不投机,只得又打电话给医务科,然后对我说:“在我们那里做手术,是我权限之内的事,我能表态。要到上级医院来做,那就不是我的事了。你们和院长他们去说吧。我要开会去了,你们两位好好商量,要到上级医院做还是在我们那里做吧。我费了许多力,到时你不同意也是白费!”说完他就走了。
听了他的话,我明白了他们其实料到了我这一招,即要到上级医院做手术。我催丈夫和我一起到附二院去。他不赞同我去附二,一个字,怕麻烦。我们争吵起来。我怒气冲冲:“我知道你怕麻烦,但是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你想躲也躲不了。你错就错在不该跟我结婚。我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只怪你背时。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他要我停下来商量,我停下来等他,而他则继续劝我在县人民医院做手术,我感到非常生气,扔下一句:“我自己去了。你回人民医院去要钱,要不到就在我的工资卡上取钱,明天帮我送来!”说完,我挡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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