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三张“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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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中书先生曾在《围城》里说过:买书画买了假的,一文不值,只等于waistpaper。我在家休病,居然能碰到这样的事,也可算得一桩奇事了。
事情发生在三月二十八日。那天我也象平常一样去医院打完针,回家休养。下午两点多,我已在我家所在大院门口的商店坐了好一阵,于是回家。刚走上大院里的林荫大道,就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朝我走来。那男子不足一米六五,眉毛很浓,右边的眉毛有一些比其余的要长,眼睛较大,两眼不停地转来转去,好象在寻找什么猎物似的。他身穿一件鱼白色的确凉衬衣,衬衣相当破旧了,衣领上一块下一块的;衬衣上面套着一件蓝灰色腈龙毛线背心。背心打的是桃子领,织工非常粗糙。背心外面还穿着一件做工极差的黑色西装。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子。粗看上去,很象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他一见我,就把手中的塑料袋打开,并问我买不买古画。我在先天晚上看电视时,听新闻里说在我们县发现了古墓,而且报道说古墓发现以后,虽有专人保护,但还是被村人哄抢一空了。难道这就是哄抢者吗?我问:“你是盗墓盗来的?”
“我家里拆老屋拆出来的,怎么是盗墓盗的?”
“你怎么不自己保存?”
“我家里有两个孩子读书,连学费都没有呢!我想换几个钱!”
“那你送到文物部门去呀!”“我不知道在哪里。大姐,你买下来吧!自己欣赏也好,留给子孙也好。人家说值很多钱呢。”
“打开看看吧!”
他于是从塑料袋里把一幅画取出来,摊在地上。那画名叫《五牛图》,是一幅横轴,用墨色画成。画中的五头牛从左至右一字排开,各具状貌,姿态互异。一俯首吃草,一翘首前仰,一回首舐舌,一缓步前行,一在荆棵蹭痒。我问:“还有吗?”他又拿出另外两幅,一名《桃园三结义》,一叫《大明盛世图》。我看了《大明盛世图》,好象和《清明上河图》相似。

看完以后,我问:“多少钱一幅?”
“一千二,人家说值几千元一幅呢。”
“我没有钱,不买!”
“你说多少?”
“不买!你走吧!”说完,我便朝家走去。他可没有放弃,一直跟在我的后面。
到了家里,他还纠缠不休:“买下吧!买下吧!算你行行好!”
“一共三百元,我就买下了。”我实在不耐烦了,心想把价格喊得很低,他自然会走的。
“好的,你拿钱吧!”
我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又觉得自己受骗了,还是不肯买,再次说:“我没有钱,我老公又不在家。”
“你怎么会没钱罗,买下吧!”
我仔细看着他:颈跟下露出的肤色白中泛红,不象农民那样黝黑;两只大拇指的指甲留了很长,不似终日作田的农民;他操着外地口音,而不是说青山桥话(我问他是哪里人,他自称青山桥的)。于是我再次砍价:“我只能出两百元!”
“两百元就两百元!你出钱吧!”看着他那样子,我不买下来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已知道我住在哪里,如果真是什么不良之辈,晚上悄悄摸进我家,我的损失可不只两百元。去年,我家就被小偷光顾了一次,损失四五千元,当时家里可是睡着五个人呢!这样一想,我终于下定决心,花两百元买下了这三张画,心中还抱着一丝幻想,也许他真的是缺钱花,没办法才这样做的。
他走以后,我终于回过神来,在网上找找看,这些画也有名吗?找是找到了,最能说明问题的是下面这条信息:行家认为,以下《大明盛世图》属印刷复制品……消息上说的和我买到的画特色完全相同,也就是我确实花两百元钱买了三张废纸。
我把这些写下来也想让读者引起警惕: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否则会给自己招来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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