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扑朔迷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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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她的信,我真的崩溃了,我爱的女孩爱上了另一个女孩,我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我根本不能理解,无法接受,整天以酒浇愁,麻醉自己。
那天晚上,当我一个人喝得醉醺醺的,踉跄着在校园里走,走到我们经常一起约会的那个小树林里,那个所谓的“情人坡”上。景物依旧,可是她却已经离我远去,那般决绝,我不禁失声痛哭。
哭累了,我靠在一棵树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呆了多久,脑子里闪现的都是以前和她在一起时的情景。她的笑声犹在耳边,我知道那是在梦里,可是这笑声真的好真实,就像她又在我耳边轻轻地笑。我不愿睁开眼睛,我知道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醒了,她也会随之消失。可是,我明明已经很清醒了,她的笑声却仍然在耳边响起。
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却真的看到了她,她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凳上,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下来,将她的脸庞映照得那么明亮美丽。
我以为这是上天可怜我,终于让她出来见我了,我几乎就要激动地喊出声了。可是,当我的目光从她的脸上往旁边移动了一点之后,我看到了她旁边的另一个人——范亚男。
她正靠在对方的怀里, “咯咯咯”地笑着,一脸的幸福。
我的心瞬间变得冰冷。
有时候,上天真的很残忍。
我的心堵得慌,也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也许是夜间的树林子太凉了,我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将自己的衣服吐得一片污秽。
听到我发出的声音,她们发现了我,惊讶地朝我走过来。
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想扶我起来,可是手快碰到我的时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手缩了回去。
其实,如果她真的能够扶我起来的话,也许以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递到我的面前,没有说什么。
我渴望她的爱,但我不需要她的怜悯。
其实,也许在内心,即便是怜悯,我也是渴望的吧,只要是她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情景深深地刺痛了我。
明月高悬,照着她一如既往的白色连衣裙,缥缈如梦,那般圣洁,高贵得犹如仙子临凡。
我瑟缩地蹲在地上,身上吐得一塌糊涂,满身的污秽,酒气冲天,中人欲呕,那么猥琐,那么肮脏。
她远远地伸手,将餐巾纸递给我。
是怜悯,还是施舍?
我经不住自哀自怜起来,一伸手,将她手中的餐巾纸狠狠地打掉了。
她有些愕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地站立着。
可是,一直旁观的范亚男却生气了,她冲着我喊道:“你逞什么能?又不是小梅的错,给你脸不要脸,不像个男人。小梅,别理她,我们走。”
她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我抬起头来,盯着她,恶狠狠地一字一顿道:“不男不女的家伙,你她妈骂谁?”
听到我的话,范亚男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萧小梅拦住了她。
可那时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也冲过去,要和范亚男拼命。
这么一来,萧小梅就夹在了我们两个人中间了。
拉扯中,我偶然抱住了小梅的身体。
那一刻,我如被电击。
也许是那天确实喝了太多的酒,也许是我自卑的心理在作怪,也许是我本来就是个禽兽。
我抱住了小梅的身体,不再理会范亚男了。
我发了疯似的紧紧抱着她的身体,不顾自己呕吐的满身秽物,我将她摁倒在地,拼命亲她,双手狠命地将她的连衣裙扯破。也许我真的是疯了。

她吓呆了,吓得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反抗。
可是范亚男没有旁观,她冲过来,奋力把我拉开。范亚男人高马大,力气比我还大,我虽然如疯狗一般抱着萧小梅不松开,但是终究敌不过范亚男的力气,萧小梅被她夺了过去。
萧小梅清醒了,趴在范亚男的怀里,低低地哭了起来。
范亚男气愤地盯着我,道:“杜小民,你竟敢这么胡来,信不信告你**!”
“告啊,你他妈去告啊!”我已经不顾一切了,也许在那个时候,我真的希望了结自己,进监狱就进监狱,枪毙就枪毙吧。我活着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最好是个同归于尽吧。
听到我的话,萧小梅忽然抬起头来,冲过来,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来。
猝不及防下,也许我根本不想躲闪,我被重重地打了一个耳光。
“妈的,不要脸的东西,要死一起死吧。”我恶狠狠地说道,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转身走了。
回到宿舍,我就把她们两个人的事情说出去了,同学们不相信,我便拿出萧小梅给我的信件给他们看。
这是个变态的时代,很多东西,自己做的时候,可能还觉得十分正常,甚至异常神圣,可是一旦发生在别人身上,便成了十恶不赦。
这种隐讳的消息是如今这个无聊的社会中的人们最关心的。
很快,她们俩人的事情便传得沸沸扬扬。
我一开始是恶毒而且满足地看着这个结果的发生的。
但是,慢慢的,我开始后悔了。因为,我并没有看到她们去告我**,其实当时之所以将她们的事情讲出去,也是抱着一个同归于尽的心态吧。我自己得不到幸福,你们俩也别想过得安生。
之所以后悔,也许还因为在内心深处,我仍然是爱她的吧。只是我的爱已经畸形了。我对她们俩的恋情无法接受,其实我自己的爱更加变态吧。
都说,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为了她的幸福,可以自己默默走开的。而我,不是。也许我对她的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
我是自私的。
我其实爱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
人类的想象力总是十分发达的,尤其是当空虚无聊的大学生,遇到这么敏感的话题的时候。
各种恶毒的流言越传越荒唐,不论她们两人在哪里出现,都会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当我听说她们准备要休学的消息时,我真的后悔了。
可是,我没有勇气道歉,何况,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那时候,我也没有了继续读书的心情了,一学期没有上过几堂课,我也准备着要退学了。
我的行为,毁了她们,也毁了我自己。
然而,还没等我们退学,她们忽然死了,莫名奇妙地死了,一起死在物理楼的厕所里。
公安局对我讯问的时候,我将那晚在“情人坡”树林里发生的事情向他们交待了。公安局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给我定罪,但是不知怎的,这件事传了出去,在公安局最终没能查出凶手的情况下,不少同学便怀疑是我怕萧小梅告我**,才把她们杀了的,还有一些同学认为她们俩是迫于舆论的压力自杀的。虽然同学们对于她们俩同性恋的行为不能接受,但是在她们死后,所有的指责都落到了我的头上。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学校领导专门给我们班开了个秘密会议,规定谁也不能将这个案子说出去,否则不准毕业,所以这个事情基本上只有我们班的同学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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