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摧残撕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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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天她白天在这里忙活,晚上就坐在椅子上趴在我的身边睡,我让她上床她说啥也不干,她说她自己睡觉不老实怕一脚把我腿再蹬折了。
那些天我每天打那些没用的破糖水,尿来得特别勤,几乎一个来小时就得放一次水。
有的时候我看米燕儿睡了就叫我旁边的成麻帮我端尿壶,他脑袋上的伤也挺严重而且胳膊还打着石膏,跟个机器人一样,往往没走几步就把尿弄得满地。
米燕儿惊醒后很不满意地瞪我们一眼,然后先把成麻扶上床再给我解决,再后来她晚上几乎就不睡了,怕我再有事儿不好意思叫她。
我那些日子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想哭一场,不知为什么。有的时候我一转头看见成麻纱布下露出的小眼睛正看着我,说:"别哭!亲爱的。"我冲着他说:"去。"然后转过头去接着看我的小米燕儿。
我跟成麻走出医院的那一天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又是一片冰天雪地。成麻脸上的几个疤在阳光下特别耀眼,我整个人瘦下去一大圈。
我们一群人上了我爸单位的小型客车,上车后我说我要回我的小屋,我妈瞪了我一眼告诉司机直接回家,今天任何人都不许去别的地方。
我和米燕儿年轻时的那点儿事儿,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能让我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瓦凉瓦凉地缩得绷紧,总是整得我抓心挠肝儿的难受。
于是乎我很想说出一句话——但如果在这群老鬼身旁说出来我准挨骂——那就是:年轻真他妈好。这种感慨我只能在没人的时候自己偷摸地想想也就罢了。
这一个月来比较闲,天气也偷偷摸摸地热了起来,我一直琢磨着四处找挣钱的路子,可最近心里发闷一点儿也不顺,所以还没有什么特别有景儿的生意光临于我。
世界杯也噼里啪啦地开战了,虽说我已经决定闭上小眼睛装死人,但空气中你都能闻到那失败的味道。
昨天路过长百的时候看见一大帮子人全部举着"中国必胜"的小伞对着门口的大屏幕拭目以待,结果我回来时看到的又是一番场面:那些"中国必胜"的小花伞被气愤的人们扔得满地都是,被踹个稀碎,还有几个年轻人坐在破烂中间伤心地抹泪儿。
说实话我还真想过去安慰一下这些傻孩子们,我嗷嗷理解他们已经被摧残撕裂的心,我曾几何时也是踩着小花伞一路爬过来的,所以这其中的血泪必然是冷暖皆知。
我老妈和老爸新马泰旅游也回来好几天了,我老妈这两天打电话追我好几次让我把他们旅游买回来那点儿破东西给米燕儿她爸妈送去。
说实在的我特不愿意去她家,因为我半点儿都看不上米燕儿她爸,我一去她爸就敲打我说什么年轻人该有个事业或者工作做保障,将来才能养家糊口。

他每次这么说我就问他是不是家里缺钱了,缺钱了吱声,他就摇头不说了。
相比之下还是米燕儿她老妈明白事儿,我一去她就告诉我别听米燕儿她爸瞎磨叽,这年代有钱就行呗!生活不愁还工作干啥,他工作那么多年也没见他挣几个钱。
她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这老太太老可爱了,总想抱着她亲一口,每当我有这想法时米燕儿就在身边提醒我说:"警告你别破坏我爸我妈的夫妻感情啊!"
前几天我和民民在法国时的一个朋友秦孝鹏来电话,说他回国了现在在广东弄了个影视公司,还挺上道儿,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去给他整个剧本啥的。
小秦子在法国读影视艺术的研究生,也不正经读,整天瞎混,一天天跟着民民**后玩,也就是说正正经经是民民的一个小弟。
也不知道为啥,民民镇那帮小子一个儿来一个儿来的,就说小秦子吧!听说家里在广东也挺有势力,钱也有,但就是怕民民,可能民民比他们胆儿什么的大一圈吧!
小秦子给我们打电话的事儿被石冰听说了,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跟尤加利树林里的无尾熊一样,整天盘在民民的身上磨叽着要去广东玩,任凭民民怎么捶打和埋汰她都不后退,后来民民实在没招了,只有带她去了。
今儿晚上没什么事儿到家里拿了东西赶紧跑,怕我老妈抓住我唠叨个没完,从家里出来我直奔胖科的酒吧。
到了酒吧,我刚坐下,老兴搂着我说:"兄弟,这几天有没有时间?"我把他的胳膊扒拉下去说:"别跟我套近乎,有话快说!"
胖科把伏特加酒和桃汁拿了过来,给我往带有两片柠檬的杯子里倒上一小半伏特加,又往旁边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桃汁。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稍等了一小会儿,拿起杯一口干了,之后拿起桃汁杯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点了根烟,看了看老兴说:"我有的是时间,什么事儿?说!"
老兴拿起啤酒喝了一口说:"黑河那边有一大批木材,从俄罗斯那边运过来挺长时间了,但是下家断了。现在着急出手,正好我认识弄过来的那个人,我想咱俩过去看看。行的话,咱俩就把它拿下来,准挣!"
我接着问他:"什么货?"他傻呵呵地笑着说:"放心吧!正经货。而且全是一等一的好木材,对这些我是行家。"
我笑笑骂他:"你小子对什么不是行家呀!"他没说话自己去吧台又取了两瓶酒,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回来时我对他说:"老兴,你只要干正经货我没什么说的,我可以陪你去,也可以什么事儿都帮你弄。钱不够在我这拿,但是这件事儿我只当帮你,挣多少钱你自己拿着。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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