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两地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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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
后天就要见姐姐了,陈静的脸上天天挂着一颗不落的太阳。他打电话问表姐衣服搭配什么的,表姐迅速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了老妈。
“静崽,什么时候带回来给你老爸老妈过过目?”妈妈仿佛有一只手从三百里以外伸过来抚摸陈静的头发。陈静逃脱似的摇了一下脑袋。“老妈?过什么目?”
“我这几天休假,要不,我去你那悄悄看看她?不造成影响你老妈可是看着人过来的,连她能生男生女都十有**的准!”
“哇~~!有个这么厉害的老妈,我怎么不知道?要不老妈来这开个店?保准比我工资还要高。”
“静崽,多经过几道眼的东西更经得起考验。我来了。”
“老妈?~~!不会吧?!你的崽不过是去参加同学兼好朋友的生日Party动动,问表姐怎么穿衣服最好,你们就别那么敏感好不好?”陈静头痛!还问了几句,陈静说有事,强行向老妈请了道别的安就挂了。混你的!下次可别指望我的土特产了!他在心里骂表姐。
叫了两个铁哥们似的女同学陪同购物。同事里也有几个女孩很好,交往低调。“突然几套,鸟枪换炮,你这是要相亲啊?”小铃笑问。“不可以吗?”陈静拉下她手里的衣服还给店主,这是她恋恋不舍放下的又一次试着感觉好的。“只够流宰一次的血!走了。”。。。
回到房间里,也静不下心来看榕树下的诗歌和文章,更不想写一个字,跟其他编辑说了一下要请几天假。也不想再Q,他宁愿这样来到郊外人有思绪狂奔泄露在无人的角落,也不愿怄在房间里辗转反侧。吃完晚饭,一个人走进雨后的黄昏里,夕阳走在树叶水珠的心间,点燃钻石一样迸射出夺目的绚彩,微风拂树,水珠在枝头转动,每一次的转换里仿佛有姐姐尹灵大大的黑眼在闪烁似的。姐姐,我们这次的相约会很愉快吗?会不会因为心灵熟恋身体却陌生习惯也陌生而有很多分歧不愉快呢?还有一些小小的毛病我有,你有吗?会不会相互宽容?最怕你小孩子一样任性妄为,要知道我对女孩子真的很没经验,你会不会嫌弃我很笨呢?你真的忍心AA制?故意以此来逃脱身体的相拥?我们去雪域高原平安顺利吗?会不会出什么事?出一点事谁都负不起责。。。这一次远行我爸爸妈妈都不知道,到了雪域高原再打电话给他们说同学聚会旅游。天啦,姐姐,既担心又开心,既害怕又期待。。。见了面会怎么样?。。。陈静在回来后更加无法平静,躺在床上多次爬起来喝水,因为他明天就要启程,下午的卧铺票,他要先坐火车到尹灵所在的城市接她。。。回来时坐飞机,好可怕,偶才学校毕业不久,第一次去你的那个省,第一次要去坐飞机。。。第一次见的网友文友女友!第一次就去危险的雪域高原玩,虽然喜欢冒险,可那高原反应不是论谁身体好的问题,万一?!姐姐,我们中有一个先天敏感?看过高原反应休克的报道。。。虽然恐高症不是很重,但是,姐姐,有关你的这一次的一切,额。眩晕。。。好担心又好想你。我们没有说过多余的情话,但是,相信彼此眼底有牵挂。姐姐啊,你真的能出来吗?你家里方便吗?还好我是单身方便自由。。。虽然有不少心灵深处的文字交流,可是,文字和现实接触很不一样,姐姐,我很少接触社会也真的不是很成熟,有时遇到大事甚至发愣,你会嫌我吗?。。。可想到能见你,我豁出去坐飞机!你要是不怕再玩过山车,我,我也奉陪到底!有你,看不看天上那真实而美丽的云朵又有什么?有你,那一切的陌生和恐惧没有时间来拜访。。姐姐,我们会手牵手走过每一个陌生和意想不到的一切吗?。。。已经是晨曦见晓了,陈静才带着繁乱的思绪困乏至及昏昏入睡。
尹灵
尹灵天天带着不满六岁的儿子去江边散步。丢了心的人魂不守舍,任凭儿子跑出很远或者回头叫妈妈她总是木头一样。尹灵曾跟弟弟说过,孩子是妈妈心头的肉,即便是被流氓**来的,绝大多数的女人如果把他生下来了就不会舍弃。这就是女人最大的幸福和悲哀。弟弟却说,坚持一段牢狱身心的婚姻,也是你们女人绝大多数的悲哀和所谓幸福。。。可是弟弟,就目前中国男人的状况,女人该怎么嫁嫁给谁?自由与安全同时具备?爱情与婚姻合情为一?身体嫁了,心漂泊在了哪里?心嫁了,身体又固守在了哪里?不要说婚姻里的人,就这一点。绝大多数人都一样。

我这是要做什么?见一个弟弟?不过是结伴旅游?情人?。。。尹灵控制自己往这么沉重的地方坠落。。。这几天她也是吃不下睡不好,也是既担心又开心,既害怕又期待。儿子交给他姑姑带几天,对着婆婆和公公,尹灵编了个对不起妈妈的理由:妈妈给摔断了手,要回八百里以外的赣北一个星期。虽然两个月前妈妈确实因为坐别人的摩托车摔到田里骨折了,但只是手前臂尺骨边缘轻度碎开了点,上了夹板,暂时少做事就可以,妈妈打电话说很快就恢复了,尹灵就没有特意回去,而是寄了两千元回去,妈妈说总共才用了五百来块,还给报销了大半。。。尹灵让妈妈好好修养身体,半年不要去做什么事,她陆续寄钱给妈妈。这次,为了见弟弟,把妈妈已经好了的骨折说的重。编一个有真实基础的慌言,自己在镜子前练习了不少于二十次。。。。。
买好足够鱼饲料和乌龟吃的虾米后,尹灵把家里的钥匙给儿子的叔叔,因为他离这里近一些,让他下班后记得来喂大鱼缸里的金鱼和乌龟。。。其他的没什么了,就剩担心去雪域高原平安,自己也没去过,陈静又比自己小,也不知身体能不能忍受高原反应,谁让两人偏好冒险,平安的地方没味。。。
想到要见弟弟,尹灵也是几个晚上没睡好,弟弟比自己小,虽然自己在很多人看来也不过二十二三岁,可毕竟自己不会欺骗自己和诚心的朋友,弟弟虽然从来只字未提性,但两人已经不是一般的文友笔会,也不是还陌生合约结伴旅游的简单伙伴,真能守住清白?要守吗?什么才是守?这所谓的清白为了什么而守?想到这里,尹灵犹豫着把前几天准备好的安全套放进了背包。以防万一吧,她唉声叹气,谁会知道一个男人自己要出国,故意不让老婆上节育环呢?不上节育环就一定可以检验一个女人的忠贞?他自己在国外就能坚持做到对别人的忠贞吗?。。。多卑劣的男人,多可怜的男人!感情是平等合作经营的,不是枷锁套得出来的。想到这些,尹灵感觉心头有一根根的冰冷坚硬锋利的刺痛,心海里没有棉花一样温暖的尊重与温柔。。。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美好的年华不是就这样在诸多烦琐的禁锢里落花流水了?为自己活一次吧!就为自己活一次!什么也不要多想。。。想到这些,尹灵任凭眼睛湿润,酸楚往下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天尽头!何处有净土,可是,弟弟,我已是不纯净了,你会是那一小片沃土能净化我粘满纤尘的心吗?
心被拘狭在刺刀一样的笼子里不快乐,谁会为你的身心真正的安宁快乐而负责?弟弟,你会不会给我带来新的伤害?唉。。。说了不想又想。。。眼前有一缕烟,就任他带着飘一会儿吧。
老公出国已经四个多月了,三天一个电话,雷打雨下不变。。。到时我能面对他的提问说我妈妈好的怎么样了吗?一想起老公老鹰般洞彻是非的眼和蝙蝠雷达般的耳,尹灵不禁打了一个颤。只要一丁点编造,他就。。。而尹灵最不会的就是撒谎骗人。。。和他结婚这么多年,除了工作上必要讲的以外,和其他男人说了几句话都数得清楚。。。在学校时是护士班,被人俗称的尼姑班,毕业就结婚,对男人了解少,对社会了解更少。虽然后来改掉了专业。。。可对男人,尹灵清楚自己没有任何经验和技巧,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老公一直那么专横封建,见面,女人的周围始终是伤。网上看太多了。。。弟弟虽然不是那么俗气无聊,他会不会和那些人一样只是玩一夜情?和普通网友不一样,以后还能和他在几个文学网站好相见吗?网上嘻嘻哈哈,现实它并不是那么轻松。。。雪域高原会不会有事?太可怕了,虽然自己学医,可知道的越多就越害怕。。。两个人谁出一点事都没有后悔药吃,好怕啊。。。弟弟是独生子,会不会比我还依赖人?这样的一次偷渡,是否会被淹没?尹灵的思绪乱到了极点,辗转反侧,她吻了吻儿子,泪滴落在儿子熟睡的小脸。。。宝贝,妈妈不是故意的。弟弟,虽然在网上乱说那么多话,可把一段感情成为现实,我真的好害怕。。。我压上我家两个男子汉的尊严来见你,你会因为知道而让相遇成为一生的美好回忆吗?会因为懂得珍惜而让彼此的生命刷新那所有的郁闷和忧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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