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驰家,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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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言在家昏迷十日,其血力枯溃,濒临断绝!若不是有父亲至交梁清在旁,早就一命呜呼!这十天,忙坏了一家大小,吓坏了堂上二老以及府中妻妾!东西两府,天天是阴云罩顶,愁眉不展。生怕他一个不继,回天无力!萧亮因为腿行不便,此行并未跟去。只派了亲信相随,回来之后。得知一夜之间,初阳山塌,两镇不保!至于细节,也是不知!他心下大骇,但他还算警敏,星言未醒,但此时压拖不得。不上报朝廷,必惹猜疑!他便奏书,只说龙禁海有妖孽作祟,由圣上定夺。言词含糊,对星言离州一事,只字未提!他派信使上京,折上并未打明加急,只按平折相送!指望借此拖延时日,待星言醒来再商议!
坚一看他此般模样,心里已经明了大半。他八成是在龙禁海碰上什么强敌,继血太过,以致血力不继!他在脑中将所知之人转了一遍,便想到了凌佩的那个小子!之前,他离了绛州,去了昭平。带了小白回来,却已经再无用途,灵咒已失了。想不到,他费尽心思,七年不辍,也得不到聚灵咒。那小子掠去了不到一年,已经灵咒加身!但既然已经得了灵咒,何必还要回来找他们的麻烦。有心犯边?还是故意要挑起皇上的猜疑?他们必是早已经到了绛州,一直埋伏跟着星言,如此之近,骊儿却全无反应!那星言所说的,他驭的是一个百年强灵,难道是真?一时这间,他有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星言不醒,一切尽不可知。此时京里若有耳闻,一定会派阵诀营的人前来查探!星言驭灵之事一定不能暴露,否则后患无穷!凌佩那边也是大患,那小子定是不肯善罢甘休!往昔历历在目,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是他,当日太疏忽了!如今,决不能再让他祸连星言。他已经不能驭灵,其灵物已经转给星言!逼不得已,只有动用故交,以保周全了!只是不知,现在的他,还有没有当年的号召力了!
刘波,凌霜,连带铁近二十八禁卫。车夫,杂役一大帮子人。早早便在昭平北门外五十里处相迎,倾绝到了月耀,便飞鸽传书回来。这次他只带了夜哥与宁扬前去缀锦,一走便是一个多月了。
得知王妃也平安回来了,刘波跟平海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自从六月十四,王妃莫明从王府失踪之后,整个昭平王府,皆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王爷同以往不同,不是怒了之后便鞭人至死。这回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压根就天天在府衙住着。但越是这样,越吓得他们肝胆俱裂,他们当时就有种感觉,若是王妃有凶信传来。他绝对会把整座王府里的人全殉了给她!
他们天天噤若寒蝉,比以往还战战惊惊度日。这种朝不保夕的感觉,真让他们个个生不如死!
凌霜和禁卫,远远的看到倾绝单骑而来!在他怀里头坐着的,可不正是小白吗?夜哥已经化了狼形,随马在侧。灰色巨兽,比狼舍里最巨大的头狼都巨大了近一倍!他们忙催马迎上前去,到了他近前,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刘波小跑着赶过来,见了小白,一时间竟有种观音再生的感觉!可不嘛,保命符回来了,大家都安生了!
倾绝将小白放下马来:“你先跟刘波回去!我去衙府,晚上回来!”
“好!”小白一见这阵仗,顿觉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说实在的,她更喜欢之前长途跋涉的日子,虽然所吃所用,都比在王府要差了很多。但是,那时的他,让她觉得很近!有一种,让她说不出的感觉!他们身边不再有仆役成群,穿衣用度,都需要自己打算。反倒更是亲近自在。但是现在,他又高高在上了,他又是昭平王了!是,他一直都是。只不过,在路上这些日子,他不是。在龙禁海的时候也不是。在更早之前,那个水女把她捉走的时候。他也不是!那些时候,他只是一个寻妻的普通男人,最普通的那一种!那时,他也需要她的照顾。他有事都跟她商量!他们一起相扶持,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是他说的,她记得!
倾绝一路随着小白所坐的马车到了王府门前,看着她让迎出来的丫头们扶上软榻。这才向着
南门催马缓行。
凌霜开始一件件跟他汇报这一个月来的事情,他一边听着,一边问:“这阵子,城里传什么没有。”
“倒也不敢传什么!在这里,谁敢说王爷闲话!”凌霜轻轻的说着。他知道倾绝问的是什么!
“那是没当着你们的面!”倾绝轻哼着:“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别传小白耳朵里就行了!”
“府里刘总管交待过,没人敢多言语!”凌霜应着:“云公子昨天到了,在衙府等着呢!”
“哦?他没回凌波谷吗?”他微微扬了眉,掠出一丝笑意来!
“这回遇着什么事了?王爷脸色也很差!”凌霜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关切。
“回去再说吧,谈不上顺利。也谈不上不顺利!”倾绝低语:“能把小白找回来,已经算是顺利了!”
“是,莫家兄弟在府里候着。能理的,都理了!王爷不如先回府休息,明日再来也是一样!”凌霜忍不住说着。

“我今天着急去,明天就不想再过去了!”倾绝微微一笑,扬着眉看着凌霜:“走吧!”说着,扬鞭便向着南门府衙方向而去!
小白又让人众星捧月一般的给接回府里的。打从四月起到住到郡府至现在,四个多月没回来了。府里竟然面貌一新,感觉路径有变了,虽然她一向也对这王府记不清路道!但感觉花林更多了。进了东怀阁,倒还是一如往常,但湖面上多了一架很大的雕花的水滑车,多了一个大圆台子。倒像是能耍水傀儡戏一般的大台子。只是此时滑车静静的立在那里,没翻起浪花来。
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吃完了饭,就早早让灿菊几个打发睡下了!灿菊她们都瘦了一大圈,见了她,就哭了一鼻子。现在她又躺回到大床了,这里已经不是一团耀目的红了,地上换了新的荷叶滟波的丝毯,窗纱也换成了柔软的天青色。床帐跟被褥也都新换了淡淡的水云图样的烟蓝!她钻进薄被,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坐在她身边绣墩上的灿菊,一时间,有了重归的温润!她伸出手,拉着灿菊:“姐姐,你瘦了呢!”
灿菊两眼本就哭得红肿,此时听她一说,又得儿的一下落下泪来。她伸手抚着小白的发:“主子,您丢的时候。我可真想跟了您去!叫我好生后悔啊!”
“姐姐,我挺好的。你别哭!”她看着灿桃两个桃核一样的肿眼泡,一时也有些感伤起来了!
“不哭了,人都回来了。我还哭个什么劲!”她一边抺着眼泪,一边却咧着嘴笑起来:“主子睡一觉,两个月来没见。叫人好惦记!”说着,她掖了掖小白的被角。站起身来,往边上的八宝香炉里加了一把梦甜:“听刘大总管说,赶了好些天路呢!歇歇吧!”她回过身来,却怔了。小白已经睡着了,蜷成小小的一团,安稳合目的样子。让人一时有些痴了!
倾绝一行刚到了衙府门口,忽然从侧门那便闪过一道碧影。宁扬如鬼魅一般浮地而掠,猛然到他面前一个轻掠,伸手就向他颈边一个手刀!倾绝侧身一闪,颈侧险险贴着他的手风,就势一跨,便跃下马来:“你怎么没回去养着?”他脚下不停,全当没这个人存在。抬腿便往门里头去,这边莫奇兄弟已经迎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大串的侍卫还有使唤的侍从!
“你不让我砍一刀,我伤都养不下去!”宁扬轻哼着,跟着他往里进。知道他一回来,又是一堆事情叨扰不休!
“行,一会让你砍一刀!”倾绝随口应着,然后就向着莫奇说着:“一会儿捡要紧的说,文宗全送到东屋来!”说着,他便跨上软榻,任人抬着往里进!微微闭了眼养神。
他回到自己平时所住的东院,换了衣裳,歪在正堂的大躺椅上,饮了盏茶。略略小憩了一会,莫奇便将这一个多月来的事务向他细奏!
“漠原边境的奏报回来了,刘宗尧取了漠北三关!”莫奇说着:“杜大人想跟王爷商量一下嘉赏的事!杜大人想给他一个督统的职,不过王爷一直没在,召书还没下!”
“哦?他胜了?不错啊!”倾绝微闭着眼,唇边掠着笑意:“他驻边也**年了,宣他回京领赏。加封他北境校营使督统!”
“昭平连带南面八省十六郡。今年除了余平年初闹雪灾之外,其它各府已经半年税俸到了,属下照往年的例。已经奏报给了杜大人,今年年景不错。杜大人问可否需要增加军费?”莫奇接着说着:“下月各地试拔应选开即,杜大人请王爷上京,到时巡看殿试!”
“税银之事,你让莫洋瞧着办吧!军费照往年例增便是!上京的事,回来让莫洋替我前去便是了,此时昭平事多!我不想分心!”倾绝应着。
“西迟使者上月二十六已经到了,王爷没在,他又不肯久留。只上了奏单在这里,王爷一会过目!”莫奇接着说:“月耀的赔项业已经到了一批,还请王爷示下!”
“好!”他点着头,示意莫奇把东西放下。西迟派人来了?想来是愿意与他联军,共分缀锦一杯羹!这样也是不错,如果再能拉拢月耀,让其首尾不顾,到时不用驭灵之术。照样可以让他们四分五裂!
“其它都是各地常务。属下已经打点整理,都在这里了。也不敢再烦着王爷说话!”莫奇长话短说着。
“嗯,去吧!”他微微扬了手,侧眼看着边上手桌的一大摞文宗。
莫奇躬身退了出去,替他带上房门。他这才抬眼看着边上一直倚站着的宁扬:“你怎么没多养两天再回来?”
“养个屁!”宁扬一摊手伸到他面前:“还我三百两银子,那可是我卖身钱!”
“那怎么没回凌波谷?”他笑着,不管他伸过来的手指节曲张,似要随时要扼住他的喉咙一般!
“先还我卖身钱,三,百,两!”宁扬低叫着,额前青筋直暴!他们是一拍**大骡子大马的跑了,把他扔到那里不顾死活!越想越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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