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凭风可成翔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不对!”夕月鼻间哧着,紧蹙着眉头吼着:“我不是六脉打乱了再聚。你又在干什么?”他揪着小白的脖领子,将她拎得两脚都快离了地。
“打乱了会往上顶,我,我害怕…….”小白低声说着:“血逆流入顶,很容易…….”
“害怕是吧,害怕就学不会!”夕月手底一加力,嗖的一下便直上了半空。一下连小白一块给带了上去,小白吓了一跳,脚开始不自觉的甩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汲风乱气,该是你的血顺应风力。而不是要风顺应你的血脉!”夕月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将她越提越高:“六脉法血,无论生灵,自然之灵皆大同小义。但是操纵法血的方法是不一样的,你强行把风逼入你的血脉,用血导它,已经破坏了风的力量。你再不能顺应风力而行,风到了你的手上,也就只剩一丝一毫,你的身体,就是最大的阻碍。”
星言从车帘的缝隙向上看着他们,虽然他已经让血骊一直跟在他们不远处,但他此时还是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夕月的吼声若近若远,他听得心下有些怒意。小白是人,不是吞云兽。就算要教,也不是这种强迫的方法,她真要是照夕月的方法生拉乱练,搞不好真会逆爆血管。
他实在忍耐不住,一弓身就想窜出车去。但是,他刚一动,忽然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他地衣袖:“星。星言,你要去哪里?”金池一直躺在车里的榻上,手始终是握着星言的衣袖不肯放松。所以他一动,她一下便醒了过来。她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指节因用力而泛了白。她的面色从昨天开始已经差到极点,此时,更是有如金纸一般。
“不,哪里也不去。”星言看着她,太阳**开始隐隐作痛。他生生压下内心的念头。温和的拂上她的手指:“坐累了,舒展一下而已。”
她微微松了口气,展开了紧蹙的眉峰,轻声哦了一下。遂松开了已经被她握皱的衣衫,星言重新坐在她地身边:“再睡一会吧,要走好一阵子。”
“为什么要驭灵?你不驭灵,就不会…….”她忽然轻声开口,说到一半。忽然吓到一般的坐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是要怪你!”
星言看着她这般惶恐至极,又这般小心翼翼生怕让他不快的神情。伸手揽住她:“不要乱想,好生养着罢。”
“我只有你了。”她紧紧的贴着他,身体在簌簌发抖。是错是对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成了缀锦的叛臣。而她,选择了到他的身边。是她选的,是她选的!
“知道。我知道。”他抱紧她,只有他了。他地父亲,母亲。芜清,静桐,他们每一个,都这样跟他说。只有他了,所以。不管他再怎么累,不管他再怎么不愿意,他都要坚持下去。因为。只有他了!她不肯走,他了解她不肯走的原因。害怕血骊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他是她此时唯一想紧紧抓住的对象,她不想再等待了。
这边夕月已经将小白拎到一个极高的高度,小白看着下面浮荡的花海,心揪成紧紧的一团。他是吞云兽,他身体里的汲风丹从一开始就在跟她抢风。他并没有运气汲力,这是他自身的一种本能地团云聚气的行法。所以他在她的身边,她根本不可能做到像平时那时收风运风。加上现在凌破已经不在他地腹间,没有乱行的风灵,让他的身体更加舒展,他的气罩更加勃张。而她的气则更乱了起来!
“你,你要……”小白地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向着她一笑:“死到临头,我看你还学不学的会。”他说着,忽然一下松开手去,他罩气一顶,小白只觉四周一股乱流。她根本没料到他会突然撒手,身体猛的一沉。整个人马上就头下脚上栽了下去!她一下失重,手足开始乱舞,但此时他用风隔挡,她根本别想抓住他一丝衣袂。她甚至连惊呼声还没发出来,人已经呼地一下急坠而下。
“收风,不然摔死你。”他哼着,胸腹一拱,一股乱流急涌而送。小白四肢乱挥,裹**乱风阵阵。她以前无论是聚罩,推力,汲散,皆是在身体有所依时完成。就算她可以立于花萼之间,那也是必须要有一个平衡点。现在她已经失控,夕月却让她在下坠的过程之中收风自保,这简直对她而言是开玩笑。而且,他的风罩很强,这点就是对她极大的影响。她怎么可能做到?

一空,四肢本能的乱挥,这几下乱挥,已经纵起乱气本不足以支撑她,不过是让她下坠的速度稍慢了一点。她只觉眼前红粉成海,在她面前极快放下,所有招式皆忘记个精光。她只听到两个字‘收风’,这是下坠一瞬脑中唯一接受并且残存的东西,她双手突然自两侧一拱,反手向下乱推。此时她已经昏溃,做出了什么动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受到风流的突涌,从而做出‘收风’的本能反应。
但一动之间,一股乱流已经顺着她大张的嘴涌进她的喉咙,既而入她身体,在她手臂乱推之下,窜体而出。一下形成一股逆顶的推力,她借着这股推力竟然不落所升,身体一下被顶顺了过来。本来眼前看的是地,这一下又让她瞧见了天。她只觉腰间一暖,一推之下,让她原本已经停摆的大脑瞬间一激。她趁着余气,此时也不管什么六脉不六脉,指尖大张,十指尖端皆泛了红,双手一绕又是一股气流团聚而来,推在腰腹,此时她整个人已经直立。像是被两股气挟着一样,不会因为失重而变得头重脚轻。她深吸一口气,既而一下摒住呼吸,让气在体内氲而不散。让血脉顺着气涌而行,身体顿时感觉到当初与小破相配合时的轻盈起来。
之前,她也可以聚风变得柔软而轻盈,但是那时是强行拉风入体。然后导风顺血,让风一点点成为自己的助力。行招之后,非常疲累,就像昨天打那些花木,一招之下,人已经累得要昏倒。但是现在,却感觉血不崩裂,气不翻涌,顺着风力而行。自己仿佛一点力都没有用一样,便开始在空中浮浮荡荡。虽然不能驭风成翔,但也是慢慢下坠,像是飘摇的花朵一般。
“尝到味道了吧?”夕月慢慢下坠,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她:“就知道你是一根筋,不扔你一下你哪里学的会?没有爆血管吧?”
她点点头,因为她此时闭气,没有办法回答他的话。六脉法血,所有驭者都是一样。但所继灵物不同,操纵的方式有所区别。风无孔不入,力量导引需要法血。但是不能强迫风顺血逆血,否则便与生灵无二。只有本身便具有血骨的生灵,才需要准确的归脉。凌破根本不需要,他是风,由风而聚生出的血肉筋骨。本身是无形的,他可以把主灵脉位隐转于任何一个部位。有时会在手,有时会在脚,有时会在心,有时会在喉。所以,任何一脉的血都可以继给他,既而让他行至全力发力。
以前她以六脉各主来控气,凌破不想与她逆力让她受伤。所以一直循着她的方法而行,这样一来,凌破便成了生灵,力量当然只能发挥一小部份。
夕月一拉她,然后两人轻飘飘的落地。夕月微微一笑:“你很容易便可以专注,这是你的优点。只要打错原来的模式,下面不过是招法而已。很快就能掌握!”他的眼瞥了一下上空,刚才血骊已经冲过来了,但是算她聪明,只是追着小白下落,并没有过来打扰他们。
“倾绝教你分导六脉并没有错,控血而不继血,这点也没有问题。你导血现在导的很顺,法血并不会与你普通的血相冲撞。你只要在操纵时不要再固守六脉,便是过了第一关了。”他看着她额前的月印微微的凸显,那是刚才一扔,血气乱翻,本能逼血而成的。
她轻轻点头,长出一口气。忽然说:“但我并不是吞云兽,我不纵血,是不可能把气拿过来用的。”
“当然,你需要摧动法血,才能汲气顺脉。引血汲风的时候,就还和以前一样。但风一入体,便不要再用血来压它!”夕月轻语:“这固然比吞云兽要麻烦一些,但驭自然之灵皆是如此。一如一个人,迎着风走,远比顺着风走要累的多。”
“是啊!”他这样浅白的解释,倒是让她更明白了。
“所以,把所有可汲来的风全部变成顺风。就是你要做的事!”夕月轻笑:“况且,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他话音未落,周围已经簌风大起,小白的脸上已经扬起笑容来。凌破,她感觉得到他勃张的气力,漫散在她身后不远处。将花叶纷繁的卷起,扬洒成漫天的花雨。这目的性极强的风,聚拢而来,速度极快,拉出轻轻的破音,像是他的轻歌。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